17、我为什么会爱上你!

虽然她没有真的见识过简小姐的以暴制暴,但……

“你去哪!”她忽然转身,东里蓦地抬头。

她看了他一眼,淡淡的两个字,“请假。”

今晚她显然是走不成了,必须临时跟院长说,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因为是她自己主动申请的。

殊不知院长高兴都来不及!

而另一边,负责给东里做检查的医生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但是他的秘书千说万求的不让去,拽着医生的白褂子。

“您行行好!我们总裁让我拦着您,否则我明天开始就失业,您先去忙别的病人,明天早上再给他做检查?好么?”

医生一脸不解,“病人的病情是没法耽搁,你负责么?”

总裁说他自己负责啊,秘书欲哭无泪。

“那要不,您等过了十二点再去也行,拜托!”

医生是真被弄得莫名其妙,但秘书也拦不住她,简直过去看了东里。

那时候余歌已经给院长打完电话了,站在病床边拧眉看着床上的男人。

“余医生也在?”来人见了她,淡笑。

余歌点了点头,问,“他什么情况?”

医生看了东里,“我这才要给他做进一步检查呢,早该过来了,这小姑娘硬着拦着……”

“不是检查么?”东里在床上忽然冷声打断。

余歌已然狐疑的看了他,一路目送他被医生带走。

等他被推进去了,她看着东里的秘书,问:“他今晚应酬喝多了?”

秘书下意识的摇头,然后想起了总裁的交待,又硬生生的改为点头,道:“……对!总裁最近很忙,每晚几乎都有应酬,喝酒是免不了的事,今晚对方又很难缠,所以多喝了两杯!”

余歌一直盯着秘书的眼。

听完之后什么都没说,安静的等着。

等东里出来之后,她跟医生单独聊了会儿,其实他的情况,她一直都很清楚。

没有比之前严重,也没有所好转。

回到病房,她也不多问他今晚到底是为什么忽然胃出血,只是看了他,道:“我给你做一套养胃的食谱,要么?”

东里,在床上,“免费?”

余歌瞥了他一眼,“你要肉偿,我可能也不会介意。”

“哼!”他冷哼一声,“我得多缺女人才找你?”

她这才笑了笑,也不是没缺过,要的时候也没见矜持。

然后听他道:“能现在去做么?我没吃晚饭,加一顿夜宵。”

余歌坐在了旁边,从医生那儿拿了纸笔,想把给他的食谱写下来,听到他的话才看过去,“我只是给你食谱,没说给你做。”

这话让东里蓦地沉了脸,盯着她。

余歌脸上的表情淡淡,知道他盯着自己也不去看。

过了会儿,纸和笔一下子被他抽走,顺手扔了,“不用写,我吃不惯乱七八糟的人做饭。”

她终于笑,“你想让我做?”

然后她蹙起眉,“我顶多留两天,还是要过去和援非小组汇合,恐怕没法满足你……再说了,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我做的饭么?”

别忘了他当初扔了她做的菜。

但这些东里都不去听,只是拧眉,“你还要去!?”

她淡淡的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说不去了么?”

一边说着,她拿了手机,把包也拿过去,道:“想吃夜宵?我去做。明天的我会安排人给你做的,食谱很重要……”

“我不吃!”他改了口,语调僵硬。

余歌纳闷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了,她的行李还在病房门口呢。

索性道:“看来我是真伺候不了你,既然不吃,那我今晚直接过去吧。”

说完话,她看了时间,想着下一个航班也可以,想先出去订个票。

可是转过身才走了两步,觉得身后不太对劲。

来不及回过神,一阵风拂过来,空气里都是他的气息,整个人被他扯了回去。

气急败坏,又忍无可忍,这些天的坏脾气到了头的样子。

“我到底为什么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

那声音,近乎咬牙切齿的低沉,模糊,扣着她的手气得很不断掐断她一样。

余歌颚愣的看着他,“什、什么?”

东里没看她,扔掉她的手腕之后,拿过自己的外套给她扔了个支票,“从今天开始,我这个胃就是你的命!伺候不好,你就给我陪葬。”

她看着支票,关注点歪了。

“你不是说没钱缴费么?”

男人扫了她一眼,“忘了!不行?”

然后躺回床上。

余歌握着支票,空头的,她写多少是多少的那种。

然后看他,想到了简小姐的话,再逼他一点,他一定会濒临界限,暴脾气下的真面目就出来了。

比如他刚刚咬牙切齿的那一句?

她走过去,低眉,冲他晃了晃手里的支票,道:“今晚叫了几位小姐?我帮你省点开支,可以少填点数额。”

男人抬眸,那种表情很复杂,字句僵硬,“你最好别给我得了便宜还卖乖!”

余歌脸上淡淡,心底笑了,“夜宵还吃么?”

“不吃!”

她却接话:“晚上喝汤比较好,那就炖个汤?”

“不喝!”

她说:“知道,那就汤了。”

然后转身出去了。

东里转头看了一眼,她的包还在,说明她不会走,脸色才有所缓和。

好半天才抬手扶额,女人有时候就是噩梦!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脾气,什么时候能把那种从来不屑的电影台词搬出来,从未想过。

已经做了。

吻安让他接的戏里,他都坚决不接受除了爱好、喜爱之类短语外,用“爱”来表达情感。

熬汤需要时间,她尽量做最简单的,量也不能太大,就是让他暖个胃,垫个底到明天早上而已。

余歌回去的时候,一眼没看到自己的行李箱,没怎么在意。

等他喝汤的时候,才找了一遍,真的不见了。

皱起眉,“我箱子呢?”

男人头也不抬,漫不经心,“什么箱子?”

“行李箱!”她放了好几本医书的!

“你让人拿走了?”

东里放下碗,看了她,神色坦然无痕,“我吃饱撑的?”

余歌盯着他看了会儿,依旧没看出什么来,只能去问问护士,又被他叫了住,道:“你今晚睡这儿,顺便让人拿被子过来。”

脑子里还想着东里这些天忽然转性似的怪脾气,又犹豫着要不要回老宅去。

她这边还没考虑好,东里夫人已经让司机过来把她接过去了,她没办法拒绝,让司机白跑一趟。

什么也没带,换了身衣服就过去了。

给她留着的晚餐作废,让佣人重新弄的夜宵。

“给小智打了电话,不知道在哪鬼混,看样子又不回来了!”东里夫人一脸的不乐意。

而后又笑了笑,“不过没关系,明天他肯定回来!”

“为什么?”她略微不解。

佣人在一旁笑着,“因为明天大小姐回来,少爷不听别人的,但是不敢不听大小姐的,否则要挨揍!”

余歌笑了笑。

简小姐虽然看着是个女强人,但气质高雅,怎么也不像会动手揍亲弟弟的人!

关于她抱了援非小组的事,看样子东里并没有跟二老提起,因为一直到睡前,她也没听二老问她。

睡前,她照例问了问还在住院的女粉丝身体状况,和先前不一样,今天下午的时候,家长的态度就好了不少,这会儿打电话过去更是对她客客气气。

余歌纳闷的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这个号码没打错!

总不会是她下午一顿饭把人感动了?

不过,她可没给网上那些粉丝送饭,但是微博、论坛等等,骂她的声音很明显的减少了。

东里夫人从佣人那儿拿了感冒药过来,亲自给她送到房间去。

等她吃完药,才笑着看她,“这段时间你们俩都忙,很少回来没关系,但是别十天半月不见面啊,妈等着抱孙子呢!”

“……”余歌端着水杯,用喝水低眉的动作逃避这个问题。

但是杯子被夫人拿过去就没办了,只能勉强的笑着,“我们在努力呢!”

东里夫人狐疑的斜了她一眼,“我老是老了,但是眼睛还没花呢!”

然后叹了口气,“小智这脾气也是,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就不开窍呢?”

说起脾气……

她看了看东里夫人,“……妈,您以前和爸谈恋爱的时候,他会莫名其妙冲您发火么?”

“小智凶你?”东里夫人立刻瞪着眼。

“没没!”她赶忙摆手,“不是那个发火,看起来脾气很大,但从来不会对我动手的,您放心!”

东里夫人眉头一挑,“那脾气太差也不行啊,女人是用来宠的,必须得温温柔柔!”

“我从小教他的可都是温柔、耐心。”

平时的东里,除了不爱跟人唠叨之外,也是个绅士,不算暴脾气。

这个余歌也是认可的。

只限于对她而已,而且分时段,所以她也不好说了。

睡之前,她特意看了手机,没有他的短讯或者电话。

刚刚怒气冲冲的吼完就走了,也不知道好点没有,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这次看起来挺严重。

别一气之下真做出什么来。

但她担心也是白担心,连他去哪都不知道,就这么浑浑噩噩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没人喊她起床,甚至刻意让她睡个懒觉,所以她醒来的时候,简小姐竟然已经到家了。

见了她之后给了个亲和的微笑。

虽然刚到,但是那么高贵的气质下,丝毫看不出舟车劳顿。

余歌所有看了看,就是想看看四少宫池彧有没有跟着过来,虽然也听说他们俩的姐弟俩发展起来有那么些困难,但应该没有简小姐办不了的事和人才对。

然而,四少确实没有跟着回来。

妯娌俩后来单独轻松的聊了聊,不免聊到感情问题。

“有个人聊这些真好!”东里简淡笑着看余歌。

在余歌好奇,她都怎么制服四少,发展这段感情的时候,东里简忍不住笑,“被制服的似乎是我。”

从一开始,就是他猎取的她。

只是后来的时间里,维持发展出力的,成了她而已。

东里简淡淡的看向远处,“感情这种事,两情相悦只是那一瞬间,维持才是大工程,有时候男人比女人胆怯,你不逼他,他不会看清自己的想法,也不敢踏出艰难的第一步。”

余歌低眉,自顾一笑,“我逼他已经够狠了,都反弹了!他现在估计每天看到我都想掐死我!”

东里简勾唇,“至少你逼婚成功了,我还在路上!”

就是因为东里简想结婚了,可是四少始终没有给个准信,她逼了一把,结果把他惹恼了,已经很多天不见她。

这次她回来,宫池彧也没过来,这冷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余歌微蹙眉,“四少在情场的名声……挺拿什么,你不怕他乱来?”

东里简精致的眉眼微弯,“男人那些传言里的风流,不过是一种面子而已,你当真?”

她微抿唇。

东里最近也很风流,至于有没有跟别人真枪实弹,她没真想过,想了难受。

好一会儿,东里简才道:“他若是可以,那就一直别找我,反正他不过来,我不会再去伦敦,我公司在这儿,国外的项目可去可不去。”

余歌听出来了,她这就是逼四少而已。求和这种事,还是让男人来比较矜持!

末了,东里简看了她,“小智昨晚和你吵架了?”

余歌挑了挑眉,已经习惯了。

把最近的事和简小姐说了说,反正都是一家人。

东里简听完之后笑起来,“小智平时脾气还可以的,反正我没见他凶别人!”

“所以说他讨厌我。”余歌无奈的道。

可是简小姐笑着摇头,“我看未必,心理学上呢,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掩饰,他心里越在乎、越害怕,就越不肯温和,只能用一种暴躁的状态,甚至提高音量也掩盖他的紧张。”

“你不妨继续逼他,濒临到那条线了,他肯定主动缴械,信不信?”东里简笑着。

因为,她作为姐姐,没人比她更了解她亲弟弟了。

可是还要怎么逼他呢?

余歌这几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交流,彼此之间气氛太差,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是每天都在冷战。

她最近更不可能主动找他的。

一直到援非小组出发前两天,她还真是不得不找他一趟。

但是找不到人,只能给他打电话,“你在公司么?有空过来一趟……?没空也行,我这个公寓租期快到了,那时候我肯定在国外,但房子我要继续住的,得麻烦你帮忙缴费,钱我会放到你那儿的……”

“我没心思管你的破事。”他冷淡的语调,恨不得这就挂掉。

余歌皱起眉,“你别挂!”

语调缓了缓,“你也知道我在这儿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家人,只能拜托你了,总不能我回来没处可取吧?”

“跟我有关系?”东里尾音轻挑,满是不耐烦,“我逼你参与援非小组了?”

余歌抿唇。

想了想,“……那我只能找靳南帮忙,你不要因为这个给我挑刺就行……嘟!”

“喂?”她莫名其妙的看着被挂了的电话。

那一整天,她再也拨不通他的电话了,下午给他发了个短讯,“我明天一早的航班。”

其实,应该是凌晨的航班,所以晚上她都不打算睡了,十一点去机场等着。

短讯过去之后,石沉大海,不可能得到他的回应。

但东里并非没看到。

他看到了,而且查了那个航班信息,知道凌晨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