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写离婚协议,我签字!

东里正接着电话,很可能她的那一句已经被对方听到了,所以他脸色变了变,对着那边的人,“对不起,稍后回过去。”

挂了电话,他依旧是沉着脸,“错了就道歉,哪不理解?”

“我没道歉么?”她越是心酸。

忍了这么久,一下子红了眼,“你的粉丝是人,我不是?我道歉他们听了么?我没去看病人么?她的费用我全报销了还想怎样?”

“娱乐圈就了不起了,是你的人就能这么欺负我?”

东里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哭,凝着眉,没说话。

她已经抓起包出去了。

他这才拧了眉,“你去哪?”

余歌回了医院,她今天不用上班,特意去了那个女孩的病房,进去的时候依旧眼圈微红。

家长本来是责难的,看到她这样,愣了一下,没说话。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余歌问。

家长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你走吧。”那个女孩开口。

她勉强笑了一下,“我特地过来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不用客气。”

家长看了她,“你还是走吧,我们不追究了,也不想总看见你。”

但她很坚持,所以最后让她给孩子做一顿晚餐。

余歌笑了笑,“附近有市场,我去买食材,想吃什么都行,我厨艺还不错!”

女孩看了看她母亲,点了几个菜。

余歌走过去买菜的,隔着不远,想一个人走走。

只是没想到回来的时候下雨了,两手都是东西,索性直接淋雨。

医院有厨房,她去借用了。

其他人见她衣服湿着,让她赶紧去换,“我下帮你摘菜,你去换衣服!”

余歌笑了笑,“谢谢!”

“谢啥,医院里谁不知道余医生什么人,外边那些小孩不懂事而已!”看来谁都知道她被讨伐了。

可余歌虽然去换了衣服,还是成功的感冒了。

给病房里送晚餐去的时候脑袋就开始浑浑噩噩,好容易出来了就开始一个劲儿打喷嚏。

一个人回了办公室安静着。

东里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看了一眼,起身。

没有接,去找了感冒药。

电话响过一次之后又响。

她咽下药之后还是把电话接了,但是刚接通就是他和平时一样毫不温柔的语调:“这个时间了,不知道家门在哪是不是?”

平时她受得了,但是现在一听到他这样的话,什么都没说,直接给挂了。

他再打,她还是挂,索性把手机扔了躺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冒没加重,但是她躺得有点困了,可是也被一阵敲门声弄醒。

她坐起来,过了几秒才慢步走过去。

门刚一打开,外头就是他那张神色很差的脸,薄唇紧抿盯着她。

“如果你是来指责我的,改天行么?”她看了他。

随手就想把门关上。

却被他一把推开,门框一下子撞了她肩膀。

也许没多痛,可是委屈使得她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倔强的红着眼瞪着他。

东里反手把门关上,回头见了她的模样,自己要说什么已经给忘了。

“你不是有事吗?”她语气也很不好了,“说完了赶紧滚!”

可他只是拧眉看着她,几次想抬手擦眼泪,都在刚动的时候停了下来,“出什么事了?”

她现在最不想跟他说话。

忍不了就会把委屈露出来,但他显然不是那个良人。

所以她想转过身不想面对他那张脸,却被他握着手腕带了回去。

碰到她手腕上的温度,他拧了眉,抬手附上她额头,“你去淋雨了?”

“为了给人做饭?”他上一句还好,下一句一下子就黑了脸。

显然,她今天下午做了什么,已经有人和他汇报过了。

“我把你粉丝伺候得很好,满意了么?”她看着他。

男人下巴冷了冷,“让你伺候了么?”

余歌自嘲的笑了一下,“粉丝把我说成那样,你没有一句话!我现在伺候别人,你也不乐意,还想怎么样?”

“我受够了!”她忽然提高声音。

眼泪更是止不住。

面前的人虽然脸色很差,可终于抬手拂过她的脸颊。

余歌并不买账,一把打掉他的手。

他反而锲而不舍的重复,因为她的抗拒才索性一把将她掳了过去,封了唇。

他知道这些天忽略了她,但原本以为她有足够的承受能力,毕竟,当初可是能逼着他领证,忍受他一年的冷漠都扛得住的女人。

“别再哭了!”他的唇没离开,嗓音低而模糊。

“咸死了!”他再一次开口,状似嫌弃、不乐意的盯着她,可是薄唇缱绻不肯离去,甚至越吻越深。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在他的吻结束后,淡淡的看着他,“我今晚住这儿。”

东里这才拧眉,“我没地方让你住怎么的?”

余歌没意味的笑了笑,“我不是要伺候好你粉丝么?或者叫做你的老婆们。”

“有意思?”他低眉凝着她,脸色淡了下去,“适可而止,还要怎么样?我过来也接不走你是么?”

她没看他,不回答。

然后听到了那个收惯了万人追捧的摔门离去。

就这样过去几天。

余歌发现网上的讨伐帖子确实少了,但是那天愤然摔门走了的人一直都没联系她。

头一次,她也丝毫不打算联系东里。

大概就这么过了十来天。

东里夫人终于给她打电话,依旧是担心他欺负了她,“我让他过去给你道歉好不好?”

“妈知道你委屈,那些粉丝小孩确实不理性,你别生气,好不好?”

她抿唇,“妈,我没事,也没和他粉丝生气。”

都是小孩,她犯不着,真是生气的,大概真的只是对他。

她也想说让他不用过来找她,更别说道歉了,但是东里夫人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她坐在家里,皱着眉。

一小时后,黑色卡宴停在了医院门口。

车上的男人拧着眉,很久都没有下来。

过了快十五分钟,他才下车,迈步进楼,直接往她办公室走。

敲门半天没人理会。

有医生过来看了他,“您找余医生么?”

他点头,“她去哪了?不上班?”

那人笑了笑,“这两天余医生都不用上班啊,调动前让她休息几天很正常。”

“调动?”他拧了眉。

对此一无所知。

她是打算又一次瞒着他离开是么?

东里直接去找了院长,院长推了推眼镜,也不问他的身份,因为加过很多次了,多问不合适。

只是道:“小余报了援非医疗队,我也劝不动,她非要去,过几天就动身了!”

援非?

他下意识的拧眉,“去哪儿?”

院长笑着,“明知故问了先生,援非援非,还能去哪?”

那是她能去的地方么?

东里一刻不停的从医院离开,一路上脸色差得厉害,车子停在她公寓外更是难看。

“嘭嘭嘭!”门铃也不按,直接抬手敲门。

余歌大概猜到是他了,开了门,没让,抬头看着他。

“你想干什么,嗯?”门外的人依旧沉着脸,“我委屈了你,你就跑到那种地方遭罪,你当我会心疼!”

她语调淡淡,“我没想让你心疼,在这儿是受折磨,去那儿也是受折磨,但去那儿助人为乐,我乐意,不行么?”

东里几度绷紧下颚。

最后才一把推开门,走进去,反手关上之后又立在门口,盯着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离婚是不是?”

他忽然拽着她进了客厅,把她扔在沙发上,然后在她房间里满世界找纸和笔。

找到之后“啪!”的扔在她眼前。

“写,离婚协议,我签!”他盯着她,“满意了么?”

余歌无动于衷,抬头看着他。

她知道,任何人对援非项目都会存有恐惧心理。

就那么不巧,这两天很多新闻,那边暴乱了,医疗小组进去又被打出来,不少受伤的人。

“愣着干什么?!”他忽然吼她。

甚至头一次对着她红着眼,“还是你宁愿去那儿送命?!”

“行,你去!”他一把又把纸笔扔进垃圾桶,“你最好别t再出现在我面前!”

余歌两次被他忽然提高的声音弄得肩头跟着颤了颤,愣愣的看着他,莫名的开始掉眼泪。

他似乎是看不了她流眼泪的模样,一把抓起旁边的沙发扔在她脸上,“不知好歹的女人!”

她把沙发布拿下来,看到的就是他大步掠出她房间的背影,看起来那么的气急败快,气得头一次见他红着眼圈吼她。

平时他多冷漠?

不知道他怎么和东里夫人说的,没一会儿夫人打电话过来了。

余歌微抿唇,压下哽咽接通,“妈!”

“小鱼,你怎么不愿意过来?晚饭吃了没有?妈给你热着饭菜呢,过来吃点,好不好?”

她最受不了的还是东里夫人这样的好,每次总是让她觉得愧疚。

可是她这次是真的不想过去,想说的话又道喉咙里就出不来。

“要跟我发疯,先把你给我自己弄清楚!”东里对着她说话永远没个温柔的时候。

但是转身已经在找她家里有没有便携药箱。

她那一双手哪还是个女人的样子?

明明白皙得让人牵一下都奢侈,可手背上那刀的痕迹还若隐若现,上次又被烫了,这下连掌心都不放过。

以至于他现在对她的一双手有一种偏执的在意,哪怕一点点的不被她善待,就好像戳了他心窝子一样,脾气更是大得差点把电视柜都掀过去。

尤其,想到她之所以弄成这样,似乎每一次都是因为他。

转头狠狠盯着沙发上的女人,语气刻薄得要命,“你骗了那么多钱,是都拿去喂狗了吗?!一个药箱都没有!”

余歌从沙发上坐起来,被他震天的吼声和一把扔了电视柜上的纸盒的声音弄得拧眉。

疯了的是他吧?

然后她站起来,打算自己去拿药箱。

结果是又一次被他按回沙发里,语气非常之臭,“没长嘴是不是?我问你在哪,让你动了么?!”

余歌抿了抿唇,颔首指了一下,“那儿。”

东里去找了,然后一张脸憋着快要疯了的表情,“那儿是哪儿?!”

她原本很烂的心情,看着他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想笑,只是笑不出来。

他们俩之间真是没法好好交流了,交流也有障碍。

不过最后,他还是把药箱拿过来了。

她说:“我才是医生,自己可以处理。”

男人听而不闻,看她另一手想帮忙,他便冷眼扫过去,“如果那个手也想见血你也可以试试。”

果然吧,她不了解他,而且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天一个样。

不是说脾气秉性是一个人的固定形态?他没个定性的。

帮她处理好之后,他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自己给倒了一杯水,就那么坐在沙发上,拧着眉。

也是很久之后,终于再一次问她:“有那么想离婚?”

余歌低着眉,看着自己擦破的掌心,被他用纱布裹得很丑,微蹙眉。

然后看了他,“如果你能像普通丈夫一样对我,我会离么?”

“普通丈夫?”他嘴唇一扯,“全国上下,哪个普通丈夫是被女人用计逼着领证的,你告诉我!”

这话让她接不下去了。

然后才道:“其实你也知道,我之所以想离婚,是不想拖累你,毕竟,我有前科……伯父伯母知道了不好,我想维持自己的形象。”

呵!东里侧倚着沙发,睨着她,“果然想的全是你自己,当初为了私欲要结婚,现在为了形象要离婚,你t当我是个桩?!”

余歌吓了一跳。

因为他忽然提高音量,而且……爆粗了。

可见,他今晚真的十分暴脾气,也可见,她不能再惹他,要谈,也找其他时间吧。

所以她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东里爆粗之后,目光扫过她的眼,俨然是意识到了什么,但已经出口了。

反而是看到她妥协的反应,微蹙眉。

次次都这么容易妥协多好,他也不是个不会爆粗的男人,跟宫池奕爆过多少次了。

余歌准备上楼的时候,他冷着脸很不温和的一句:“手别给我碰水!”

她看了他一眼,自己是医生,难道还不知道这点常识?

而等她洗漱完出来的时候,他竟然站在她的卧室里。

余歌一下子蹙眉,下意识的躲开了视线,因为他正光着坚实的上身对着她。

在她躲避的时候,他才把手里的白衬衫粗鲁的扔到她脸上,“把你的血给我给我洗干净了!”

她的血?

她面无表情,本来心情也不好,很想直接扔了,可是看到男人脸色太沉。

想好了今天不惹他,所以翻了一遍。

目光盯着他领口的位置,就是刚刚看到的疑似“口红”印记的地方。

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的血?

抿唇,她不说话了,转身又进了洗手间,理亏就只能保持沉默,帮他把衣服洗了。

但是还没动手呢,外边响起了男人压抑的声音,“让你别碰水,你聋了?”

余歌张了张口,又狠狠闭目。

她要疯了!

说是让她洗,不碰水怎么洗?

就这样,看着男人今晚真的跟神经病一样,走进来,让她洗的衣服拿出去塞进垃圾桶,顺便剁了两脚才解气!

她无话可说的站在旁边。

他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很养眼,就是不敢多看,也不能多看。

余歌又一次被他拖着出了洗衣间,什么都没说,走过去直接把大灯给关了,就地将她压在墙边强吻。

她愣着。

吻来得突然又蛊惑,这根本不是她能抗拒的范围。

偏偏也是这样的氛围里,他薄唇冷然的道:“想离可以,等我要够了再说!”

他今晚喝酒了,原本她觉得没喝多,但是这一系列行为下来,余歌也不确定了。

尤其,平时总是凶成那样,说话越来越刻薄的人,在她床上真的不是那么回事,床上就是赖子,死活没有个够,理由霸道没依据。

反正她斗不过他。

第二天早上,她才把想问的话问出来:“两年是么?这两年,你能不能稍微不那么风流?至少,不要同时碰我和其他女人?”

东里在床边穿衣服,那是一大早让人送过来的。

这才低眉看了她一眼,“我有必要答应你?”

反正他从不其他女人长什么样,答应不答应有什么区别?反倒是看着她不爽,他心里会无比舒服!

就像此刻,看着她一双素眉紧拧着,他则脚步闲适的迈出卧室。

没一会儿,就传来他的车子离开的声音。

余歌没由来的叹了一口气,没有起床的力气了。

以前,她真的不知道东里是个风流鬼,尤其她从监狱出来之后,他简直是缺了女人不行似的。

当然,不奇怪,因为她当初不也不知道他是个暴脾气么?

外界知道的那个优雅、谦谦有礼的明星暖男是个什么东西!

中午准备出门的时候,她刚好接到了医院方面的通知,工作的事定了!

相比别人来说,她的录用自然是要快很多,哪怕她曾经进去过,但那种药现在反而合法生产了。

有她这么个潜力股,医院抢都来不及。

因为这个事,她下午去了东里夫人那儿报喜,也预示着以后她会少一些过去的次数。

当天的晚饭当然是打算在那儿用的。

东里没说回不回来,东里夫人打电话过去问了,才知道他今晚还是有应酬,不是公司,是娱乐圈里的。

挂了电话,东里夫人皱着眉,“说实话,我还真是不喜欢娱乐圈的女孩!所以先见之明,让他赶紧跟你结了婚!”

余歌开玩笑,“原来我是撞您枪口上了?”

老爷子忙不迭的顺着她点头,“就是,你以为老太婆,心思多着呢!”

话说完被夫人拍了脑袋才消停了。

东里夫人这才看她,“我看他最近是准备接什么戏了,或者有什么通告,虽然这对咱们集团稍微有点宣传效果,但我一点不乐意,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你多和他联系联系,没上班就过去片场什么找他,知道不?”

余歌笑着点头,都应下来。

但其实上班之后她很忙,别说自己去找他,有时候他找她,她都不一定有空。

挺长一段时间,她和东里基本没时间说话,见面就更少了。

不知道是不是对她这样的状态不满,他忽然说要让她做女伴,出席什么晚宴的时候,她是拒绝的。

“我没有礼服。”

“四百万买的喂狗了?”他又一次提她一天就花掉的钱。

其实她后来明明退了很多,反正至少不下半数都退了,他肯定收到退款了,为了刻薄而刻薄罢了。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叫人给准备了一套礼服。

甚至,特意让人再次给她做了头发。

发型师问她:“小姐您上一次做的头发是哪一种?”

她微蹙眉,上一次的头发,她没好好打理,现在虽然还有型,但难免判断错。

“我叫不上来,你自己看着弄就行!”她道。

发型师为难了,“那不行了,那位先生交代了,就要弄之前那种!估计是觉得您那个发型最漂亮!”

东里?

余歌诧异的看向镜子。

她那天买完东西、做完头发回去,他一张脸黑得跟关公一样,怎么也没见惊艳,哪来的漂亮?

一定是随便说的。

不过她还是想了想,反正她自己也觉得好看,所以尽量找着发型册子里最像的。

做出来之后的效果应该是和他预料的一样,所以他看到之后没有沉下脸。

余歌还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随即觉得好笑,为什么讨好他还要这么紧张?好歹是药研圈内被人仰望膜拜的人,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想罢,跟他去宴会的路上,她尽可能用着淡然、矜持的表情,不主动交谈,也不主动对视。

半路,终于听他沉着声,冷不丁的开口:“我欠你钱了?”

“嗯?”她忽然回神。

东里盯着她那张脸。

化过妆,做过头发,本来就很好的脸型,在车外的光线映衬下没办法描述的精致。

唯独,他为自己挑选的礼服不满。

知道她身材好,可是没想到穿出来会这么好,目光几乎没办法往她下巴以下看。

看完不是移不开眼的惊艳,是莫名其妙的生气。

这生气的结果,就是对着她此刻冷淡又不解的表情吻下去,一手插进发丝,不破坏她的发型,又握着她精致的侧脸狠吻。

吻到她终于受不了了才松开。

看着她对他拧眉抱怨,“口红都被你吃了!”

男人看似皮笑肉不笑的扯唇,“你没擦口红,傻子!”

蠢女人!

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比起化妆,此刻被吻得双侠绯红,“总算顺眼了!”

然后解气的自顾靠在座位上。

余歌蹙着眉,瞥了他一眼,想着来的时候明明看着她嘴唇很红啊!害她白担心。

快到的时候,她问了一句:“是你朋友还是谁举办的?都要见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