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要剁要剐随你!

第一天上课,云厉并没有找她。

直到一周快结束,她在下课前看到了他的短讯,直接早退了。

他的车停在学校后门,她刚走过去就替她从里边打开车门。

司机可能出去放风了,车里只有他自己。

云厉一副等着她问的模样,冷峻的五官一片淡然的板着,只是侧首睨着她。

沈清漓蹙了蹙眉,只一句:“别浪费时间了,说吧。”

男人薄唇微动,声线平坦,“说什么?”

她忍不住瞪了一眼,“沈初想干什么,你不知道?”

他这才想了想,道:“进了狼窝,想出去之前,总得先铺铺路,找找可以用的另一条羔羊?”

什么意思?

她看着他,“沈初是打算做什么了?做完就离开皇室,把罪名扣我头上?”

可沈初离开,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什么都没做。

云厉淡淡一句:“勾引王子的罪名不够大么?”

她愣着。

被女仆勾引了丈夫,一气之下自己出走确实是很好很好的借口!还顺把她给拉下水了。

“会演戏的是她才对!”她反应过来感叹的语调。

面上可是把她当做心腹的,什么话都说!原来是为让她失去所有防备?

可她估计也不知道,她的一切,云厉都掌控着。

这样的环中环、套中套,沈清漓很头疼,怕自己一脚不注意就踩了雷。

“那我到底是接着勾引你,还是不勾引你?”她皱着眉,就事论事的问。

真的只是就事论事,想着是不是要让沈初的事做成,只有她成了,最后才会被抓个现行,不是么?

只是这样一来,她很亏。

她不想跟他演感情戏,或者说是不敢,怕真的陷进去。

“不愿意?”他看着她,道:“你若不愿意,就让她换个人。”

沈清漓下意识的蹙眉,看样子,就算沈初换人,他也是接受的。

这种认知让她不自觉的脸色落了下来,随即冷冷的一句:“好啊,你随意!”

“我可以走了?”她问。

云厉看着她,不说话,面上没多少表情。

直到她真的打开车门的时候才伸手把她拽了回来,顺势关上车门,忽然道:“晚上不回去。”

“你回不回去管我什么事?”她语气越来越不好。

云厉看着她这样,对感情再木讷也能感觉到,唇畔低沉:“我说我们。”

沈清漓这才怔愣的看着他。

他们不回去,公然的双双不回去!

“有必要么?”她自然不愿意,甚至不高兴,“哪怕顺着她演戏也没必要这么快,你这根本是公权私用。”

借着愚弄沈初把她套进去!

“就说你愿,还是不愿。”他定定的看着她。

沈清漓咬了咬牙,转身就要下车。

可是依旧被他的力道扯回去,甚至比之前还要霸道野蛮,目光也暗了下来,“明明心里有我,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她仰头盯着他,“觉得我假清高了?”

以为他至少不会这么说她,直剌剌的讽刺她,可他竟然唇畔一动,“否则?”

沈清漓愣着,头一次骂他“混蛋!”

平时没人敢和他顶嘴,更别说这么骂他,脸色一定是好看不到哪儿去的。

他忽然下了车,黑着脸,自己进了驾驶位,车子一下子飚了出去。

中途她除了紧张的抓着扶手怕被甩出去之外,几乎什么都做不了。

也因此,下车的时候,她只觉得腿脚都是软的,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抬头就是一座高楼。

云厉一把将她撸过去,然后一阵风的进电梯。

“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他按下电梯,声音很低。

沈清漓不说话,可是她记得,这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仔细的想一想,也是她离开皇室的日子吧?是她流产的那天。

想到这些,她整个人都悲痛下来。

出了电梯,他将她弄进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公寓楼,一梯只有一户。

“你干什么?!”刚进门,她一下子被被他圈住,慌得推着他阻止靠近。

“我混蛋到底!”

可以肯定,他今天没喝酒,可是真的情绪不一样。

不由分说的吻,密不透风,强势霸道,气息之间满是压抑:“你以为只有你痛苦?”

到今天,他都保留着她曾经用过的验孕棒。

一般人看来神经质的行为,可他就是留下了。

他宽厚的手掌掐着她纤瘦的腰,将她压在门板后,“我忍你太久!做完要剁要剐随你!刀都在厨房!”

低哑的嗓音之后,他的吻,他的一切都长驱直入,毫不犹豫。

沈清漓早已经忘了他们之间的那种感觉,除了一开始的慌和愤怒,到最后就只剩无力。

当然,就算他疯狂要了多少次,她也不可能真的起身去厨房拿刀把他剁了。

没那个力气,也没那个胆。

但是她想回去住,其实是想出去买药吃。

所以她坐起来,穿衣服,然后走出门的全部过程,云厉都是一双眼紧紧盯着她的。

然后在她快出门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的把她拉回去。

几次三番之后,她没恼,他却恼了,“有没有完了?”

“永不知好歹!”他真的黑着脸。

从前的那些伤害,哪怕她聪明一点,配合一点,何至于此?

过了这么久,重新开始有何不好?

沈清漓站在那儿,她也觉得自己不知好歹,哪个女人还能享受王子这样的容忍?

“想吃药是不是?”他一脸的阴郁,凝着她,没有半点表情。

原来,他是因为知道她想干什么,所以才这么愤怒?

云厉不拦着她了,却听他残忍的一句:“走出去试试,看看你父亲还能不能继续坐着这个位子!”

果然,沈清漓停了下来。

上一次整个沈家被流放,很大责任在她这个不称职的王妃。

她总不能再害家人一次。

手心紧了紧,委屈,可是无助,转过身,就那么看着他。

云厉在原地立着,下颚紧了紧,看着她那么清冷、倔强的人眼圈一点点变红,终究忍不住迈步过去,一把拥她入怀。

他看不了她红着眼委屈的模样,更看不了她眼泪婆娑的样子。

沈清漓也就木然的点了点头,但是回去之后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着,试着拿了之前上课时的书来看,但是字迹密密麻麻,竟然进不到脑子里去。

她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淡然了?

回来之后,管家总是说她像看淡红尘,对一切都满不在乎。

她也也这么以为的,而且一直这么做,看来她还是有点高估自己。

原本坐在桌子边,不知怎么的,后来挪到了窗户边。

一转头就能看到主院的方向,楼上亮着灯。

那时候,她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让自己忍不住笑了一下:办事不应该是关灯的么?

还是沈初想显摆自己能流很多血,刻意不让关灯?

几不可闻的输出一口气,她起身,打算去泡个澡,放行一下,然后舒舒服服的睡觉。

主院那边,从楼下到楼上都很安静。

原本,王子和王妃的第一晚,应该很多人候着,但是沈清漓走了之后,佣人们也下去了,只有管家坐在客厅,播放着电视剧。

而楼上的卧室门里头是另一番景象。

云厉衣服整齐,面上没有任何可辨识的表情。

今天算是给了沈初一个仪式,她就是王妃没有错了,谁能关心他们到底同房与否?

这会儿,云厉端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看完之后递到沈初手里,问了句:“你怎么想?”

以前,他们的关系就是上下级讨论公务,他这会儿的行为就好像只是简单的习惯问题。

沈初又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跟他讨论这些问题。

而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大大小小全都有,竟然硬生生将原本就累了一天的女人拖得直接站着都快睡着了。

而后,他像恩赦似的让她去睡。

沈初一下子醒了大半,“对不起!”

云厉眉峰微弄,“无碍,睡吧,我还有事。”

这下沈初愣了,是因为她打瞌睡,所以今晚的事就这么没了么?

果然他一句“忘了女人不宜熬夜,身体要紧,这些事不急。”就转身自己换衣服,看样子是要出去。

管家上去的时候,沈初一个人闷着,一副有气没处发的模样。

而不远处的院子里灯已经灭了。

沈清漓几乎越是在黑暗里,越是能清晰的感觉到他靠近,甚至知道他距离自己有多远。

忽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停,别过来了。”

云厉直接到了床边坐下,“睡不着?”

她微蹙眉,不说话,转头想拿手机看一下时间。

已经凌晨了。

云厉趁她看手机的时间直接翻身钻进被窝里,说起话来一副困得要命的样子,“我过来了,可以睡了?”

沈清漓没从他身上闻到不该有的味道,自然也不会多问。

倒是他在安静几秒钟之后开了口:“有时候对待入坑的羔羊也该好一些,至少表面功夫要做一做,所以必须给她这样的仪式,让别人知道她现在坐着这个位子。”

“不爬得高,怎么摔得疼?”他低低的声音。

她闭着眼,尽可能什么都不想,一直也都不搭理他。

甚至,想往旁边挪。

但是她动一分,云厉就将她往回勾两份,如此反反复复,距离越是近,近的她都能清楚听到他的心跳。

有力、稳健、均匀。

真不像刚做过了的人。

“唔!”她思绪着,猛然被他一手翻转过。

头顶传来低低的嗓音:“想什么?”

她微抿唇,因为不吭声,被他握着下巴挑起,在黑暗里灼灼的盯着她,竟是一句:“别忘了,从你离开起,你面前的人就忍着所有欲望,他很容易转眼就成一头狼。”

这算是警告她?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然后想起来,她刚刚想往外挪,他就一次次的把她捉回来,她背对着他的身体就一次次撞到他,臀部的位置正好……

她忽然不做声了。

可男人几分隐忍的吻也落了下来,每一次都那么霸道而强势,像是知道她一定会抗拒。

甚至她的手刚碰到他胸口就顺势翻身,捉了她的手压在头顶,悬身在上俯瞰着。

黑暗里,云厉喉结动了动,“如果今晚要你……”

“我会把你剁了!”她直接把话接了过去。

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果然硬生生的忍了回去,一直都是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顺从得不像他。

起初,沈清漓看到这样的他,总会升起那么一点点心疼,毕竟他高高在上的主,该是无视一切。

偏偏每次都因为她一句话就乖乖顺着她。

他真的不作乱了,拥着她努力的平复,然后命令睡觉!

沈清漓想着她让人查到沈初私自结交外籍人员的事,再听听云厉的话,沈初是他的羔羊,那她总觉得自己不该再继续卷进去。

她不适合在他的圈子里生存,倘若未来,又一次像之前一样的残怎么办?

然而,这一点,她似乎已经没得选择了。

因为第二天,沈初竟然主动找了她。

现在的她,对沈初来说,可能真的是心腹之人,毕竟都知道她这个正王妃最大的身体秘密。

当着她,沈初也没有隐瞒,脸色很差,支着手揉着脑袋,看了她一会儿,终于问:“他为什么不碰我?”

沈清漓愣了一下,脑子里千回百转。

昨晚他过来的时候,她大概猜到了,但是真真实实的听到,心似乎才安静的落回原来的位置。

“嗯?”沈初听不到她的话,狐疑的盯着她。

沈清漓这才回神,但是一时半会还找不到怎么很好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说云厉碰过她,那绝对是不行的。

当着目前这个王妃的面,说自己曾和云厉那样,那不是自己找死么?

因为,她略微低眉,竟然开始了睁眼说瞎话,大言不惭,还很恰当的捏着有点小心翼翼的语调。

道:“我其实……一直都没有真正成为王妃。”

同为女人,她这么一说基本就知道了。

沈初在职场上是很厉害的,可是这些时间一门心思的想着这个王妃的位子,难免也成了最传统的伊斯女性。

满是好奇和诧异的看着她,直接就问了原因,那意思就是这个话题要继续下去。

那时候沈清漓想,一个人的行走、阅历其实是极好极好的东西。

她很庆幸曾经自己经历的痛苦和煎熬,所以才能走出这个牢笼,才能把眼光放开。

也才能遇见顾城、沐司玥以及他们身边的那一群人。

对她来说,他们给她最直接的财富,就是改变了她的思想意识,至少她不和现在的伊斯女孩一样的迂腐和传统。

如果是她,这会儿,身为王妃,就绝对不会再和一个女仆讨论跟云厉的夜晚之事。

可是沈初既然问了,她又不能不答。

秉持着刚刚的大言不惭:“这里的人,几乎都知道的,王子那方面……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