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两年,一切都好

金秘书端茶进来时,他已经板着脸走了。

吻安笑了笑,“留着吧,一会儿还有客人。”

果然,韦廉几乎下一刻就到了,皱着眉满是不解,“顾吻安,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宫池奕会给你转这么多财产?你们之间没有关系?”

吻安把茶水端过去,略微抿唇。

才道:“也并非没关系,但没那么复杂,您也知道我的办事能力,我的计划不止于此,只是刚到一半,他消失了。”

“你的计划?”韦廉拧眉,并没发现她已经悄无声息的转移重点。

吻安点了点头,“不是那块地很难拿么?我想把尽可能多的掌控他的财产,哪怕是暂时的,可惜只到一半。”

韦廉看着她想了会儿,显然信了一半。

“这么说,你很早就想把那块地解决了?”他问。

她不解的看了韦廉,“这难道不是当务之急么?项目的事我解决了,再解决这一件,您的宏图也差不多完成了?”

但,在韦廉诧异和惊喜之际,吻安也皱了皱眉。

“但是,宫池奕做了一步,财产转移,所有相关的、具备法律效应的印章却一个也没处理,他已经消失了。”她也皱着眉,神色遗憾而无奈。

韦廉端着茶杯沉默了好半晌,“没有别的办法让你对财产行使支配权?”

吻安摇头。

财产都在她名下,也只是暂时转移,没有支配权。

也许,这就是宫池奕可以留下的口子,甚至,他一开始说让她抽空跟律师做详细确认,是打算跟她说明的。

可是她太忙,时间一缩再缩,省了一大段。

这已经是个僵局,但韦廉临走时,吻安几番考虑,道:“我会想尽办法让人找到他。”

可要找宫池奕谈何容易?

就算能找到,估计一两年都拖过去了。但,没有别的办法,强制执行引起民愤是不可行的。

这个消息,余杨知道了,皱眉看了她,“你真打算找他?”

吻安坐在对面,轻轻搅着开啡,“你不告诉我,我只能自己找。”

余杨皱起眉,“我是真的不知道。”

她轻轻抿了咖啡,“不要紧。”

果然,这一拖,吻安把这件事拖了整整半年,每一次上报都是找不到宫池奕。

也许没人发现,内阁这片天在半年里慢慢变化着。

东里负责的项目已经进行到中期,利润抽了两次。

吻安放下手里的报表,看了东里,“你确定两笔款都还在韦廉那儿?”

东里挑眉。

她抿唇,展北那边还没妥当。

而此时,韦廉面前坐的是孙重,不乏忠心的告诫,“威廉先生,你就真的没怀疑过顾吻安?不说她上任之初,这半年,就找宫池奕一件事,她数次的应付说辞都一样;再者,我暗中查了这么久她和宫池奕到底有没有关系,每次都有人暗中阻挠,荣京方面的消息根本无法渗透,她会简单得了?”

韦廉是皱了眉,却也还是那句话,“再不简单也是一个女人。”

孙重笑了笑,“您别忘了两个月前她把那个人捞出来不费吹灰之力。”

韦廉沉默,又叹了口气,“她好歹是首辅……”

“可她的权力都是要通过您的,您知道那件事么?”

不知道。

好半天,韦廉转过头,“你说的那个人?”

孙重这才笑,摊手:“没了!”

顾吻安把人捞出来,那人消失了。

孙重趁热打铁:“还有,上一次是司令亲自找她谈的话,您都没能出席。”

韦廉摆摆手,“他们谈的内容,我事先都知道,这没什么。”

说到底,他并不认为顾吻安有多大的本事,又或者,就算她有问题,也得再等等才能处理,毕竟项目和那块地不能缺了她。

可就是这个“等等”,一把火烧到了韦廉身上时,已经晚了。

宫池奕消失后八个月,项目出了问题,政、商两界一片哗然,涛声涌起。

可作为项目担保、和中间人的顾吻安只是淡然坐在屏幕前,接受隔空现时访问。

她依旧喜欢穿红色系裙装,长发束起,露出白皙优雅的鹅颈,端然政气坐在办公桌边,四五度角侧对屏幕。

几分肃穆,“我必须承认当初作为项目保证人不够谨慎,导致如今项目出现重大问题,我有责任。”

“且,作为暂代首辅。”她语调清雅,目光定然,“威廉先生对项目隐患的隐瞒、对后期违规涉入、违规抽取资金的不察,更是我的责任。”

每一句都是自责,可指责的却都是韦廉,舆论百分之八十的重点都不在她身上。

而此刻的韦廉已经被禁足,态度依旧强硬,越是听到她的发言越是愤怒,“一派胡言!”

“我要见顾吻安,让她马上来见我!”韦廉气得从位子起身,旁边的人又把他压了回去。

行政总长亲自陪在这里,也只是叹了口气。

“韦廉,证据确凿,我也帮不了你,这可是上边最重视的项目,关乎后续南岛一系列的问题,你……”总长叹了口气。

又道:“上边发话了,没有任何余地。”

韦廉拧眉,这才几天,对他的审理时间如此之短?

“不可能!”他激动起来,“我要见主司令,他不可能不管!这都是顾吻安安给我的子虚乌有!”

总长摇了摇头,“顾吻安是谁?你心里最清楚,她有多大能力弄你?”末了,又道:“发话处理你的,不是主司令一方,连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人,但命令一路下达,一字不差,没有半点余地。”

韦廉摇头,“不可能,主司令在整个政圈没有行不通的路,他发话就一定能……”

总长摆摆手,“我去见过主司令,对这个命令,他讳莫如深,一个字都没吐。”

说完,他拍了拍韦廉,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门,“按命令执行吧。”

结束现时访问,吻安走过去看了一眼窗外,她只知道韦廉已经被控制,并不知道进展。

给余杨打了个电话,“行政总长对韦廉什么态度?”

余杨语调起伏不大,“轮不到总长说话,这事已经定了。”然后笑了笑,“你赢了。”

吻安愣了愣,“定了?”

怎么会这么快?她以为,至少还有一段难路要走。

“韦廉头上还有个主司令你应该不知道……”她微蹙眉。

可余杨还是那句话,“也轮不到什么司令说话。”末了道:“我手边有事,先关了,最近别联系了,你在旋风中央,我还是远离为妙。”

电话挂了,吻安还略微愣着,蹙眉。

好一会儿,才给许冠打过去,“辛苦了许老先生。”

许冠倒是简单一句:“彼此,顾小姐还是要继续稳一些。”

她点了点头,抬手抚着脖子里的吊坠,“我知道。”

这个吊坠在她上位之后就收回了,因而,她现在使用的所有人力,都来自于许冠。

可是他只是简单两个字,总让她有某种错觉。

处理完通话记录,她转身出了办公室,她身上还有责任的,项目出了问题,东里那边一团糟,资金窟窿必须有人补上。

“这是我的责任,我来想办法吧。”她站在总长面前。

总长皱了皱眉,“你怎么想办法?”

身单影只,工资就那个数,怎么弄那么多资金?

其实,吻安也不知道怎么办,但这一步必须这么走。

转而,她看了总长,“我能问您个问题么?”

他抿了茶,颔首,“问吧。”

吻安定定的看着他,“我想知道,这次负责处置韦廉的是什么人?就韦廉的职位来说,底下的人都无权处理,但上边的分布,我不太清楚。”

总长挑了挑眉,“我还真说不上来,但既然司令都保持沉默,很显然,上边很重视。”

吻安没说话,只听总长叹息着对韦廉的遗憾。

她也便是惋惜的附和,没有久留。

从那天起,都知道内阁大半边天在顾吻安这个女人手里,都说她推掉老主人自己掌权。

从一个捧导演新人奖的女人,到内阁政圈核心位置,她只用了两年。

都以为她至少是项目担保人,那么大的问题,资金窟窿惊人,她至少要接受政治调查,少不了一段时间的禁令。

然而,只是一周之后,她就在屏幕前清楚的宣布:“所有资金全部到位,感谢大家监督。”

对于这笔资金,有人说她顾吻安哪怕卖弄个姿色,筹集起来也很轻易。

有人透露,反而是英方政府自掏腰包,全程自始至终没有半句怨言,她就是有那个能耐。

传言很短,可时间很久,越传越动听,越传越伟大。

从他消失算起,两年来,已经不少人瞅准时机和顾吻安交好,因为内阁融汇着诸多国际关系,就为了能走进核心,多为政府效力,在政圈扬名。

她俨然是内阁的代表性人物,更是英方倚重的存在。

两年。

一切都是好的,可吻安始终没有宫池奕半点消息。

车子路过中央巨屏,是关于她的一个短暂访谈。

吻安从车窗看出去,神色淡淡,看着屏幕上举止谈吐满是政交气息的女人,笑了笑,有时候真的想问问许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了扶持她,沐先生一定费了不少心思。

但每次许冠也只有三两个字的回复。

正想着,她放在一旁的私人电话响起。

微蹙眉,拿过来接通时,司机很有眼力劲的把车速调慢了几分,很稳,又恭敬的把前后隔屏打开,因为那是她的私人手机。

“喂?”吻安清雅开口,片刻才微微弯了眉尾,“你怎么又换号了?”

晚晚无奈而略微焦急的声音,“吻安,你来救我吧,我刚到机场。”

救?

吻安略微靠着椅背,长腿优雅交叠,眉头轻轻挑了一下,“怎么了?爱慕者拦路?”

“我没跟你开玩笑。”北云晚皱着眉,越是肯定,“我看到聿峥的车了,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今天来看你,只有你能救我!或者派你的护卫过来也行,反正现在伦敦只有你的人能横行无阻。”

吻安笑了笑,抬手打开隔屏,敲了敲司机座椅,“去机场。”

但对着晚晚,只是浅笑,“公权私用,我会摔成肉泥的。”

{}无弹窗吻安愣了愣,柔眉蹙起,“转走了?”

她低眉扫了一眼递过来的调提文件,也看不进去,抬眼问:“什么时候的事?知道为什么提走么?”

她这两天的确忙,但距离上次东里探望余歌也没过去多久,当时也没提,怎么会这么快?

那人皱眉,摇了摇头一笑,“这我就不清楚了,上边也没义务跟咱交代是不是?咱们也是按命令办事。”

这么说,她不但见不到余歌,连想办法保她都不可能了?

出了门,吻安立刻给东里打了电话过去,“余歌的事你知道多少?”

东里最近忙项目,上次去过之后根本抽不出空。

一大早,声音里就透着疲惫,“我上次去就没见上,能知道什么?……怎么了?”

免得他担心,她只好抿了抿唇,“没什么,问问,你忙你的吧,最近可能会在应酬上见面。”

东里沉默了会儿,忽然问:“宫池奕秘密出国是不是真的?”

吻安一时没回应,专注看前方打着方向盘,片刻才语调落了落,“你怎么知道的?”

一听她的声音,东里也知道是真的。

“你别忘了,我忙这么大一个项目的利益都要给谁上缴,宫池奕那么大的主没了,我能不知道?”他微抿唇,斟酌了小片刻,“是……跟你有关?”

她开着的车慢了下来,柔眉蹙着。

强迫自己不去想,他一定没什么事,但一提起,脑子里不自觉就浮现他满副森寒冲她低吼的样子。

胸口像被无形的手揪得透不过气,索性车子停在了路边,好一会儿才轻忽自嘲,“我把他气走的。”

东里没说话,只是眉头紧了紧。

吻安只低声,道:“有空见了再聊吧,我不太舒服。”

只道她说的不舒服并非身体原因,所以东里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说什么,只“嗯”了一句,随后挂断。

好久,她才再次启动车子。

回到内阁,金秘书就在门口张望候着她,看起来有些焦急。

吻安刚走上台阶,金秘书快步上前,“顾小姐,行政总长往您办公室打过电话,这会儿应该跟威廉先生都等着,就差您了。”

她略微按着眉头往里走,语调无异,“知道要谈什么事么?”

金秘书摇头,“但是看起来很严肃,您还得赶紧过去。”

吻安点了点头。

但是她现在好像对什么事都很难提起力气,好在装也能装几分。

会议室里,总长和韦廉的确都在等了,窗户边还站了一人,气氛很是诡异,静得不寻常。

“久等了。”她走进去,随手拉了椅子,用着疑问的视线看向窗户边的人。

韦廉只是莫测的摇了摇头。

见她到位,那人终于转过身来,看了看她,神色谦和,声音没什么特色,但言行举止看得出身居高位,对着她,“顾小姐刚上位,听说身体不舒服,这两天都没在几个小聚露面?”

她点了点头,“还好,不耽误公事。”

那人点了点头,好像也不打算做自我介绍,只说:“司令让我过来一趟。”

那她大概就知道是关于项目和宫池奕那块地的问题了,柔眉轻轻蹙起。

这也是她担心的,她现在除了一个职位,手下可没什么实权,他却一怒之下,说消失就消失。

一张图纸递到吻安面前,听他道:“顾小姐应该看过这个?项目在进行中,接下来的事就是拿下这块地皮,但现在宫池奕没了踪影,这一步算是踏入死水了,你作为项目担保人,又是如今内阁暂代首辅,恐怕只有你去解决最合适?”

她心里没底,面上却只是淡淡的,眉眼略微弯起,明知故问的抬眸:“既然宫池奕没了,从其他方面下手拿过来不行么?”

“其他方面?”韦廉眉头弄了弄,看了她,“具体的说。”

毕竟,他把顾吻安当做倚重来栽培,但凡她能提出任何好的建议,能立功,那都要记在他头上,距离他晋升总长又进一步。

吻安美眸略微眯了一下,看了对面的男人,“宫池奕消失了,但他曾经他身边的得力干将不都没带走么?最直接的,不是有一位余小姐在监狱里?没法找到突破口?余歌是他的人,余歌做了什么也应该有他的授意,找几个证据,延伸监察,强制冻结财产,包括那块地,不行?”

她很清楚,说起来简单,但真的执行起来,光是程序就要走很久,可她现在只想知道余歌到底被带去了哪,有没有危险?

吻安以为,她提了这么好的建议,他们不会防着她,至少会跟她说余歌的消息。

然,男子微蹙眉,“问题就在这里。”

她优雅交叠双腿,看过去,“什么意思?”

“余歌被人秘密提走,但直到目前,没人知道她到底被谁提走、提到哪里。文件、监控一概缺失,司令连夜申请越界调取信息,依旧没有线索。”

吻安坐在桌边,眉头渐渐皱起,连主司令都查不到线索,余歌就这样凭空被提走了?

而他,也是这样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多相似?

心里蓦然起了些激动,可吻安面上依旧是淡淡的,定坐原地,侧首不疼不痒的问:“实在不行,就转换目标,他身边不是还有人?”

那人冷笑了一下,“宫池奕消失了,留下的都是些保镖,没有一个可用人物,唯一一个私人医生余歌没了踪影。”

他在位时办事雷厉霸道,但要非说谁是他心腹,根本点不出名,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蛇之七寸,他藏得巧妙。

吻安握着的双手略微放松,幸好余歌消失了,至少从属下攻克这方面不必再担心。

而她也没提余杨,甚至她从进内阁开始就没见过余杨,干脆不表现跟他相识。

气氛僵了起来,韦廉看了看上边派过来的人,“要不,找宫池家长子,也就是前一任掌权者,这个时候关于企业的事务,必然只有他有话语权。”

刚松了一口气,吻安一下子又蹙了眉,因为这个办法,比什么都容易,为了拢权,宫池枭不会放弃这个靠拢政府的机会。

“不妨一试。”男子好一会儿才点头。

出了会议室,吻安神色凝着,可她不可能直接找宫池枭去,这个工作并没交给她,也许政府方面会亲自去。

她现在想找余杨,他一定知道余歌去了哪,也就知道宫池奕在哪。

和东里约见之前,她先去找了展北。

展北微蹙眉,“余少的号就这么一个,如果打不通,也许是换了,他本人似乎不在伦敦。”

吻安没空听他的,输入号码就拨了过去。

果不其然,空号。

听筒里机械式的女音让骤然升起的希望一下子归零,失落感狠狠铺开。

吻安靠在车上,拿着手机低眉安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头盯着展北,也不说话。

展北被她看得不自在,抿了抿唇,刻板的五官皱了皱,“太太,您不用这么看我,我真不知道三少去了哪。”

这件事上,失落无助的不止是她,展北比谁都严重,他可是一直跟着三少的人,主子居然就这样把他给扔这儿了。

吻安想到这里,落落的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我是忤逆了他,欺骗了他,你呢?确实很冤,我连累你了。”

“不敢!”展北低了低眉。

她抿唇,看了远处恍恍惚惚的灯光,声音轻轻的,“他从来、从来,没跟我发过那么大的火。”

那一下狠狠甩开她,几乎把她整个甩了出去。

视线里的灯光分崩离析闪着花样,她才吸了吸鼻子,低眉闭了闭眼眨掉湿润,“我真的不知道他身体有事,如果我知道……”

转眸,她勉强笑了笑,“约了东里去喝酒,你去么?”

展北看了她,摇头,“不过我可以把太太送过去。”

吻安好像才意识到展北对她的称呼没变,没由来的看了他,道:“幸好当初没离,不然我现在算什么?……他那晚也没提离婚,至少没恨透我?”

展北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会回答。

路上,吻安靠在后座,一整天好像也没做什么,但是整个人显得很疲惫,木讷的看着车窗外闪过的灯光。

许久,才听她问:“想过他不在的时间,去做什么吗?”

展北从后视镜看了看,摇头,“三少会回来的。”

吻安笑了笑,了无意味,“骨癌的治愈很难……”

她也想让他安然无恙,可是如果治愈有把握,他为什么非要用这种事方式抛开她?

闭了眼,不敢再想下去,只漫无焦距的看着窗外,自顾低喃:“他会没事的。”

只要他没事,只要他回来,要她怎么样都可以。

车子停在酒吧门口,展北给她开了车门,看了看她,“我等您结束?”

她想了会儿,摆手,“我的身份,不方便直接和宫池奕的人接触。”

末了,她又转了脚步看了展北,“我能麻烦去办一件事么?”

“您吩咐。”展北立刻严肃起来,他这会儿酒缺事做。

吻安看了看周围,低声,“韦廉,你认识么?”

展北点头。

她斟酌片刻,才道:“那个项目是经他手给我的,现在政府要以项目搭桥夺取宫池奕那块地,进而对南岛动作,只有项目出问题,政府才能被迫卡住脚。”

抬眸看了展北,“你明白我的意思么?项目要出问题不难,但我没那时间,也没机会去做,你的it是长项,钻入内部改几个核心数据不太难。”

展北知道这个事,皱了皱眉,“投资人可是东里先生,项目出问题,他首当其冲是受害者,也没关系?”

她略微叹息,“我会跟他打招呼,大局前顾不了那么多。”

想了想,展北点头,“好。”

她刚要转身,想起来问:“有钱花么?”

展北笑了笑,“有的。”

也是,她微弯唇,宫池奕富可敌国,他手底下的左膀右臂怎么可能没钱?

吻安这才摆了摆手往酒吧走。

一边走一边给晚晚打了个简短的电话,“我可能晚点儿回去,你的聚会结束了?”

北云晚很久才露面,今天就接到了圈内名媛聚会邀请,不管别人是不是想旧事重提、像话她对聿峥干的事,她坦然去了,打发时间,顺便听听北云馥在这边怎么混的。

对着电话点了点头,“九点多结束吧。”顿了顿,喊了她:“吻安。”

“嗯?”她在酒吧门口停住。

北云晚问:“你跟谁喝酒啊?”

她现在什么心情,北云晚很清楚,她对酒又情有独钟,怕她喝太多。

吻安淡淡的笑了笑,“放心吧,我有分寸。”

“哦……”北云晚点头,看了对面的郁景庭。

挂了电话,她才挑眉耸了耸肩,“郁先生,你盯着我还不如去盯着吻安呢。”

顺手拿了一杯酒,又笑了笑,“不过,以吻安现在对宫池奕的感情,你是没希望了,趁早收心的好。”

郁景庭微微眯眼,挑远目光看了远处的灯塔,神色漠然,回转视线,才淡声:“感谢,作为回报……聿峥应该这几天就回来了。”

北云晚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微皱眉,又道:“不用谢我,你关心吻安,我比你更关心,顺口告诉你一些情况而已。”

至于聿峥,她听了也没什么反应,端着酒杯没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