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请问你跟她现在的关系是?”吻安紧接着的声音目光依旧在他侧脸。
郁景庭似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如果你是以不一样的身份问我这话总问题,我会很高兴。”
车子在街边停下,旁边就是餐厅。
只听他素来淡淡的语调,“我对勾心斗角没兴趣,说了不会对宫池奕怎么样,你可以放心。”
进了餐厅,郁景庭点了几样清淡的夜宵,看了她,“住的远么?”
吻安看了时间,语调清雅,“不用你送,席少接我。”
郁景庭目光淡淡看过来,“在哪认识的?”
也许是席少今晚的打扮着实透着一股子揽客的味道,他才会那么看她。
她笑了笑,“我在郁少心里的形象就那样,还用问?”
郁景庭看着她,眉宇的淡漠间多了几分不悦,最终也只是抿唇,“吃完我送你。”
吻安不想争辩,索性没说话。
之后也没怎么吃东西,只等着席少打电话过来。
但是等了好久没听到电话,她只好拿了手机,刚按亮屏幕,一眼看到了宫池奕的短讯。
一看时间,距离他发短讯都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柔眉一蹙,给他回信息。
发到一半,那边干脆打电话过来了。
她抿了抿唇,放到耳边,“喂?”
“很忙?”宫池奕低沉的嗓音。
吻安声音不大,“还好……有事?”
一这么问,彼此之间就会多处陌生的因子,所以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片刻。
一会儿,才听他问:“今晚回来么?”
她显示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他问的意思,看了看郁景庭,又想到还有个席少,今晚肯定是过不去的。
但是她还没说话,他低低的声音:“地址,我去接你。”
“别。”她快速脱口而出,“……我是说,你不方便到处走。”
可他说:“现在是夜晚。”而后颇有意味的调子,“夜深总是好办事?”
这里边,吻安没听出什么邪肆的味道,反而让她狐疑的蹙了眉,“你在哪?”
他是不是知道她跟谁在一起,在哪?
听筒里,他的嗓音坦然,“家里。”
吻安略微放下心,才道:“我一会儿自己过去,不用接。”
却听到了背景音里的关门声,他沉沉的音调:“已经出门了。”
没办法,她只能把地址告诉他。
挂掉电话,看了郁景庭,“我先走了。”
郁景庭只是淡淡的点头,“送你出去?”
吻安摇头,已经拿了包,又给席少打个电话,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解决棘手的事,没接,只好发短信过去。
她出去时,郁景庭坐在桌边,目光淡淡的随着她远去,一直到她走出酒店门口,侧首看着窗户外。
吻安是到对面等宫池奕的。
车子一到,她就知道是他,没浪费多一分钟,弯腰钻进车里。
车内昏暗,她转头看了一眼他的神色。
模糊不清。
“安全带。”男人沉声提醒。
她这才系好,转而浅笑,看他,“怎么忽然非要我过去?”
男人专注开车,视线没有转移,只薄唇微动,“很忙?”
吻安抿唇,只说:“刚见了韦廉,天时地利,项目签的太顺利,作为功臣,不得不接受他别样的奖励,所以……”
宫池奕终于转过视线看了她一眼。
但是直到车子停在寂静的院子里,他才冷不丁开口,“下午回了一趟大院,正好碰到三姐。”
她皱起眉,一提到宫池鸢,她现在只能想到郁景庭。
所以本能的扭头看了他,却只是问:“怎么了?”
车门“咔哒”打开,但他没有立即下去,车内灯光昏暗,搭在他侧脸,整个棱角显得深邃莫测。
吻安甚至抿了唇,就差一点说出跟郁景庭见了面,但什么都没谈。
可他却一句:“过几天她生日,不知道备个什么礼物。”
她眨了眨眼,宫池奕下车去,走到她那一侧替她开门。
吻安下车去,站在他面前,看了会儿他的表情,探究着有没有不对劲。
见她这么盯着,男人略微倾身,长臂撑在车顶,看着臂弯里圈着的女人。
终于,他低醇的沉声,“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么?”
吻安懵然摇了摇头,实在想不出来。
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只能攀了他的手臂,垫脚轻轻吻了一下他下巴。
结果他依旧盯着她,而后几不可闻的叹息,扣着她的脑袋继续加深这个吻,“没良心的!”
因为吻安着实没想起来,所以乖乖受着他的指责。
缠着吻着,他才把她带进了屋里,没有特别的纠缠,薄唇啄了啄,“饿了?”
吻安朦胧的仰脸,不明所以,听他沉声,“不饿你去吃什么夜宵?”
她心底猛地一紧,抬头看着他,他真的知道?
男人已然松开手臂,看起来又没什么介怀,沉声,“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自己去洗个澡?”
吻安没说话,却忽然抓了他的手腕。
宫池奕侧身之际被拉住,又转过来看了她仰脸凝望他的模样。
{}无弹窗长腿迈步,也到了窗户边,远眺着城市上空,薄唇淡淡,“都见了谁?”
展北微蹙眉,怪就怪在这里,所有预料中的人,郁景庭都没见,“只见过三小姐,就今天。”
那么巧,郁景庭和太太出现在同一个咖啡馆,但没有任何交流,所以展北没多话。
三姐?
宫池奕双手放在西裤兜里,长身垂立许久。
“出去吧。”他低低的嗓音。
展北皱了一下眉,微抿唇,“继续跟郁景庭?”
男人背对办公室,思量片刻才点了一下头,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展北走了两步,想起来又转过身,“汤家那边的事已经妥当了,不过黄淼最近想辞职。”
之前为了在黄老邪那儿立一个筹码,黄淼和桑赫出了点丑闻,本来无伤大雅,但平时黄淼也是个脸皮薄的人,自己提出辞职。
宫池奕侧过身,眉峰微动,“送她出去进修,合适了再让她回来继续工作。”
展北点了点头,“是。”又道:“政府对这块地很执着,估计这几天应酬不少,您一个人开车能应付过来?”
他只抽出一手摆了摆是,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转手开了新闻,遥控放回桌面,他就站在窗户边,耳边听着这些天的各方面进展,目光已经越过窗棂远远的挑开去。
就在当晚,宫池奕再次赴约谈那块地的事。
依旧是上次跟他谈的男子,几次下来,依旧那么耐心,一见他就笑呵呵的起身迎来。
握了握手,笑着,“今晚是个好日子,我可是很用心啊宫先生!”
宫池奕薄唇略微勾了一下给予回应,迈步进入。
优雅落座之际,他面前已经多了一份不厚的文件。
男人眉峰微敛,淡然侧首,“换合同了?”
旁边的人咋唇呵呵一笑,“这是给宫先生备的一份礼。”说着把东西往他方向推了推,道:“内阁那边成了一个大项目,公家项目,收益给宫先生考虑了一份,您先看看?”
别人是赚钱后要上税,他却是倒过来被人塞钱,可见政方下了血本。
反过来讲,也可见那块地的重要性。
宫池奕低眉,修长的指尖略微翻动几许,算是承了这个情,眉峰轻挑,“如果没记错,这个项目是我在位时就压在韦廉那儿的了?”
那人依旧习惯“呵呵”一笑,“宫先生记得真清楚。”而后略微凑近,“所以说,这个项目长期收益如何,您应该最清楚,这买卖很划算!”
合上文件,男人深暗的眸子铺着淡淡的笑意,略微点头,“是不错。”
那人笑意越深,眼都不眨的等着他答复。
宫池奕略微倚回沙发,指尖儒雅的摇着酒杯,许久才侧首,略微举杯,“可以考虑。”
“哎呀!”那人一拍掌,“可算等来这句话,必须干一杯!”
谈得愉快,玩乐自然也不能落下,对方照顾得很周到,每一位助兴的女孩都是精挑细选。
宫池奕倚在那头,抬眼看过去,只淡淡的挑了一下眉,看起来兴趣不大,但也没有扫兴的直接拒绝。
吻安作为政方代表人,连续两天跟东里谈项目的事,以最快的速度敲定下初步细节。
期间时常会留意手机,看会不会有郁景庭的来电,但一直没有。
项目正式签约仪式选在周三,就在内阁,她的临时办公室,除了内阁指定的独家媒体外,严禁任何人转载报道。
这是她的要求。
“不属于公开招标,也并非正规竞争性谈判,还是低调些好。”她对韦廉是这样说的。
除了行政总长外,韦廉自然也在签约仪式当场,看着她和东里交换签字、握手、合影,一切顺利。
隔天便会是独家报道:“首辅候选人顾吻安低调完成超过八位数跨国项目,为竞选再作奠基。”
从办公室离开,行政总长陪同顾吻安亲自送东里离开。
门口,吻安很公事腔调的跟东里握了个手,“合作愉快!”
一旁的人想再拍照,吻安略微侧首,抬手制止了。
摄影见她不愿让拍,脑袋略微从摄影机移开,看了一眼旁边的总长,总长也笑了笑,顺着她的意思。
送走东里之后,吻安看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摄影师,刚才他扛着摄影机看不清,这会儿看过去,能见到他右眼眉上方一条隐约的疤痕。
吻安冲他笑了笑,态度温和,“辛苦。”
摄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受宠若惊的微微欠身,毕竟,没有哪个高高在上的人会注意到一个小摄影。
事实证明,吻安不仅注意到了他,还对他上心了。
男子在夜晚加班后,回家路上买了个饼正啃着,抬眼不经意的看到了及不远处女人一身利落西装裙侧身等着,咽了咽东西,赶忙擦嘴。
吻安侧过首,见了男子,柔唇略微弯了弯,从倚着车身起身走过来,冲男子伸了手,“幸会。”
男子没好意思伸手,“顾、顾小姐……”
她浅淡一笑,“我也和摄影机打交道,交个朋友?”
男子没有来的紧张,“……顾小姐,我刚入行。”
吻安笑了笑,“知道,刚从局子里出来不久,第一份工作,还没转正?”
男子愣着。
她继续道,“你放心,我替你保密,但希望你帮我做件事。”
“什、什么事?”男子拧眉,又看了她,“您为什么会找我?”
吻安略微低眉,精致的皮鞋跟轻轻敲着地面,看了他,“可能是因为你也姓顾,而且不巧和我怀念之人名字很像?顾南。”
男子咽了咽紧张,“顾小姐,我能犯事,不想再进去一次。”
她会心的笑了笑,折回去取了个包裹,和一个盒子,“不违法,放心。看了就知道你要做什么,如果你出事,我负责你的下半辈子。”
然后颔首,“里边有我号码,同号邮箱联系。”
说完,吻安指了指下边的盒子,淡笑,“送你的工作服。”小小的揶揄:“宫先生同款!”
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往车上走,“平时遇到我装作不认识就好。”
车子往前开,吻安还能从后视镜里看到一直站在那儿的顾南。
车里的电话响起,她才收回视线,伸手拿了手机看了一眼,因为地方偏僻而缓慢的车速索性归零,停在路边。
接通之际,吻安弯起眉眼浅笑,“威廉先生?”
威廉那头很吵,看起来身处狂欢中,“顾小姐,过来一起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