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倒了，他们便立即上前去扶，“厉院长，你要实在不行，还是等张法医休假回来……”

但他们话还没说完，就蓦地被厉擎苍给打断：“不必了。”

虽恶心，虽恐惧，但他却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楚，眼前这具尸体到底是不是陆亦双。于是，他强忍着内心的排斥继续上前，查看起尸体来。“根据尸体腐烂程度，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一个月前，”片刻后，厉擎苍就稳定了情绪，拿出了医生的专业素养，一边检查尸体，一边将发现的线索毫无保留地透露给警方，“尸体骨盆宽而短，骨盆上口较大，耻骨弓的角度为九十度到一百度，死者是女性。年龄……根据臼齿磨损程度，和胸肋骨，腿胫骨的直径来看，年龄是在二十八岁到三十二

岁之间……”女性，二十八岁到三十二岁之间，这些都符合陆亦双的特征……越检查下去，厉擎苍的情绪便愈发临近崩溃，双手不住地颤抖着，牙齿打颤，泪水在眼眶里积聚着，迟迟落

不下来。

警官立马上前，拍下尸体各种角度，各种部位的照片以备留档，并问道：“厉院长，那现在可以初步检测出，死者的死亡原因了吗？”

死亡原因……这时，厉擎苍猛然回想起了几天前，自己曾做过的那个噩梦。噩梦中陆亦双的话，让他到现在都不曾忘记——“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了。我的后脑破了，脑浆流得

到处都是……”

他下意识地便将那具尸体翻过来，仔细查看后脑；果然发现后脑头骨破裂，从里面可以看到早已腐烂到不成样子的，紫黑色的大脑。看到这里，他脑袋里“嗡”地一声，差点再次跌倒在地。他的眼神分外空洞，似乎整个魂魄都被勾走了般；下一秒便立即反应过来，捧起尸体的脸仔细查看，似乎想要通过

这张已经腐败到面目全非的脸，来看出什么般。不过，他除了看到那黏在他白手套上的紫黑腐肉，除了看到那众多肆意蠕动的蛆虫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接着，警察们便开始动用各种设备吊尸体。这最激动人心的一刻终于到来，现场所有围观群众顿时一哄而上，一个个都想看看到底会捞上来一具什么样的尸体；无奈他们

都被警戒线拦着，只能在远处尽量伸长了脖子看。站在警戒线边上的厉擎苍，尽管被围观群众们推来搡去的，但也一动不动稳如泰山；他的目光直直锁定在那不断往上拉的吊绳上，一颗心也随着那吊绳不断往上浮，往上

浮……

陆亦双，真的是你吗？

如果真的是你，你别怕；你在梦里问我的那个问题，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救你；我都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血的代价！随着吊绳不断往上拉，尸体终于被吊了上来；但现场所有围观群众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形，尸体就很快被警察们用尸袋装了起来，还拉上了拉链，一点都看不到了

。

就在两个警官准备把尸体抬上警车之际，厉擎苍终于忍不住了，蓦地伸手拨开警戒线钻了进去，冲那两个警官就喊道：“等一下！”

两个警官回头，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是谁，有什么事？”

“警官，你们为什么不先就地初步检验一下尸体？”厉擎苍已经紧张到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了。

“我们也想，但是局里的张法医身体不舒服，要请假一个星期，”警察解释道，“我们先把尸体带回去，一个星期后才可以尸检。”

现在法医奇缺，一个警局里只会配备一两个法医；法医休假，这工作也就只能暂时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