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现在,他分明明白,她跟陆亦双真的只有一门之隔了;但他却莫名胆怯起来,不敢去看,甚至不敢想象,这扇门背后的她,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近乡情更怯的含义。
旁边,王副院长见厉天行一直没说话,以为他接受了她的解释,便一撇身后的助理,催促道:“快上去把门打开。”
助理立即上前,拿钥匙打开了门。房间内,当铁质的防盗门被缓缓开启的刹那,缩在墙角的陆亦双,双眸蓦地接触到那射进来的一缕光线,顿时感觉刺痛到了极点,本能地闭上双眸,只觉得此时发生的一切,不过都是一缕梦境,一场幻觉
。
毕竟,她真的意识不到,她已经有多久没接触到光线了。
成天被关在这个小黑屋里,没有光,没有新鲜空气,甚至没有任何声音……正常人唾手可得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成了奢侈。
每天只有送饭送水的时候,大门上的小窗口才会被微微打开;但一盒盒饭和一瓶水迅速扔进来后,小窗口就会立即关上,让她继续沉浸于暗无天日当中。
在这里,她没有任何时间概念,但感觉度日如年,时间应该已经过去好久了。
不过,这两天她倒是也得到了充分休息,不用再做鼻饲,而能正常地饮食,她还是感觉浑身轻松了很多,体力也正在一点点恢复。
可现在又不是送饭时间,门却会被打开,她又闭着眼睛看不到面前的一切,也难怪会当成错觉。而当厉天行终于看到陆亦双的一刹那,他脸上的阴鸷更为强烈,大掌紧紧抓着门把手,还在颤抖着,手背上爆起根根可怖的青筋,愤怒到了极点。
可厉天行看到三三两两前来打饭的病人,均是面黄肌瘦,看向这些菜的眼神都是大放光彩。看来,这样的伙食也只是临时装装样子的。
……
越往下看去,厉天行便越担心陆亦双。以她那个性子,在这样虚伪而苛刻的环境中该怎么生存下来?
可他耐着性子跟着王副院长转了大半圈,医院里所有病人都见到了,也没有看到陆亦双。他方才舒缓下来的眉头,不禁再次深皱了起来。
王副院长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厉天行的表情,当发现有些不妙后,她以为他看腻味了,便立马开口:“厉总,要不要先去顶楼办公室休息一会……”可她话还没说完,厉天行却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王副院长,你们医院还有一位病人,我没有见到。早上的时候,我分明让助理跟你说好的,我到这里,你们院里的所有人员都必须要出来迎接。你们这样做
,未免太没有诚意了吧?”
王副院长被他说得一愣,立即赔着笑脸说:“怎么可能。厉总,我们可不敢怠慢您,绝对是都出来迎接了。”
厉天行嘴角随即浮出一丝冷笑:“那我怎么没看见,一位叫陆亦双的病人?”
而他这话一出口,王副院长顿时感觉头皮阵阵发麻——她竟然把陆亦双那个烂在小黑屋的小贱人给彻底忘了。
不过,厉天行怎么会知道陆亦双的?难道,他就是冲着陆亦双来的?他又正好姓厉……
但厉天行却没有给她深究下去的机会,而是十分随意地开口:“我来之前,看了一眼院长发给我的病人花名册,好像记得陆亦双也在这里。是陆氏医疗的那个陆亦双吗?”
如今,陆氏医疗的事情惊天动地,也难怪厉天行会记住这个名字,还这样问。王副院长见兜不住了,心里暗骂着那个老不死的院长多事,却只能点头承认:“对,厉总,就是那个陆亦双。她是在家庭遭受重大变故后,经权威机构检测,确认患上重度精神分裂症,才会被强制收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