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惊破天的事

一号大秘 许开祯1 5552 字 11个月前

他身边怎么就尽是这种人呢?

难过了一阵,邓一川抬起头来。故作轻松地冲章永森说:“没事,真心没事。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谁也逃不掉。”

“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章永森重腾腾说。

“那你想要哪样?”邓一川自嘲地说。又抓起酒杯,不自己斟了一杯。

潘美莲被他的样子吓坏了,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夺过他的酒杯说:“一川你就别喝了,酒多伤身体。”

邓一川苦笑一声:“我这身体,还怕伤吗?”

“到底怎么了,你们两有什么瞒着我?”潘美莲将目光转向章永森。

“我那贱女儿,跟着范伍健跑了,还有她那不要脸的娘。”

“什么?”潘美莲惊得大叫起来。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她放着一川不要,跟一个不务正业的跑了?”潘美莲连着表示想不通。

“那小子不是无业,他玩骗术,在这边搞传销,知道房子钱去哪了吗,还有叶绿拿她姐的五十万,都让他拉去搞了传销。”章永森恨恨道。

“天啊。”潘美莲吓的声音都变形了。“五十万,房价,一萱真是疯了。”

“没错,她是疯了。”章永森接着道,“她现在不但被姓范的迷的神魂颠倒,自己也成了神经病,把自己想成了股神,想成了那个什么股神巴啥特。”

“巴菲特。”邓一川居然还有心情接话,还有心情说出巴菲特的名。

“对,就这个名。她不承认自己赔了钱,楞说是投资,将来十倍百倍地赚回来。”

“疯了。”潘美莲道。

“疯的不是她一个,她,那个范伍健,还有叶绿,全都魔上身,一句人话也不讲。”

“他们现在在哪,你咋不让她回来?”潘美莲焦急地说。

“回来?他们现在在做发财梦,在广西一个州,搞什么填海造田工程,说是这个工程只要成功了,他们就是世界级的富翁。”

完了。听到这,邓一川就知道,一切都完了,一点补救的可能都没了。

人要是被恶魔缠上,真是没救的。

“一川,咋办?”过了很久,章永森问。

“还能咋办,离婚呗。”邓一川居然平静了下来,声音里一点发怒的意思都没了。

就这么一忽儿的工夫,他似乎把啥也想通想透了,不再让自己纠结不再让自己痛了。

“我不是问这个,离肯定是要离,我是问,房子钱还有叶芝那五十万,咋办。指望她们,可是一点没戏啊。”

“就当是我给她的离婚费吧,叶芝阿姨的钱我来还。”邓一川思考一会,道。

“一川你能这样想就好,我就怕你想不过,做出什么傻事来。”一听邓一川不在乎钱了,章永森心情也放松下来,他还怕邓一川揪住这房子不放手呢。

“我女儿呢,小露呢,你见到她没?”

“见到了,他们把小露送到一家私立幼儿园。孩子倒没事,啥也不知道,白白胖胖,养的也好。”

邓一川揪着的心放下。他已想好,办完离婚手续,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小露要回来。

这事就说到这,章永森还想说,邓一川叫了停。说不想再听这两个女人,一句也不想。章永森就把话原吞了回去。

邓一川本以为,章永森就带来了这样一件新闻,哪知缓了一会章永森又说:“回来的途中,我在省城见到了叶芝女儿陈默。”

“陈默?”邓一川突然站起来,反应比前面章永森提到章小萱和范伍健更强烈。

“她哪也没去,就躲在省城。”

“那她怎么不回来,难道不知道阿姨已经不在了吗?”

“知道。”章永森说着话,头垂下去,脸上也是一副悲苦表情。

“那她……”邓一川不知怎么问了。

章永森连着喝下几杯,说:“一川你也别怪她,我感觉她也有说不出的苦衷,事情或许不像我们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邓一川几乎要疯。

章永森忽然像个人生导师一样,给邓一川上起课来:“一川啊,你也不年轻了,遇事不要老那么急,不要只站在你立场上去想。不是陈默不回来,是她能回来吗,一川你想过这事儿没,好好用脑子想。”

就这一句,邓一川忽然明白,陈默一定是遇上更不堪的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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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了,祝大家狗年旺旺旺!

二号码头斜对过,岷江大道复兴巷,是吉州有名的酒吧巷。大大小小的酒吧、咖啡屋布满其间。

邓一川带着江明燕,穿过马路,来到一家叫“往事”的酒吧。

过马路时江明燕问了一句:“你老婆呢?”

邓一川说:“跑了。”

江明燕大约没猜到,邓一川老婆会跑掉。更没想邓一川说起这事来,如此轻松,一时语塞。不过她看邓一川的目光,还是跟往日一样充满着膜拜。

是的,在江明燕心里,邓一川就是神,大神。是他们这辈子的福星。

“这女人,向来不知珍惜你。”过了马路,江明燕终于吐出一句。

进了酒吧,邓一川征求江明燕意见,坐哪?江明燕说随便,我听你的。

这话好像以前就说过无数遍。给他们张罗生意的时候,不管遇上啥事,江明燕都这态度,都会说一句:“我听你的,你说咋来就咋来。”

邓一川知道,江明燕这里,他是完全可以信任的。这信任一半来自于对他们的帮助,另一半,来自于他和江明燕相同的人生经历。

没经历的人,看问题总是幼稚可笑。被生活捶打过洗礼过,在生活的浪里扎过猛子呛过水的人,看世界的态度,还有认识问题的能力,总是那么相近。

两人找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坐下,邓一川问江明燕想喝什么?江明燕说喝啥都行,喝啥都没心情。

邓一川劝:“不管发生什么,对生活还是要有信心。”

“我没你那么有能耐,也没你那么超脱,我是女人。”江明燕愁云漫上脸说。

“女人怎么了,女人更要活得豁达一些。”邓一川笑着道,声音里明显有一种装出来的不在乎。

事实上邓一川也不想再沉重,他发现前段日子自己活得太过于暮气沉沉,消极中带着胆怯,畏惧着带着怀疑,反正都是负能量。甭说跟当秘书时比,就连在文联工作时的那个状态都没了。

而他还不到三十岁,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正是血气最旺,进取心最强,对生活也是最最热爱的时候。一场变故将他挫败成这样,实在不该。

人应该越挫越勇,胆应该越练越大,邓一川想改变自己,尽快从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中突围出来。

他刚才那样跟江明燕说话,也是怕自己身上的沉重气影响到江明燕。在他印象里,江明燕虽然不大爱说话,但始终是一个对生活充满希望鼓荡着热情的女人,身上永远散发着一股不倦的热烈气息,这种气息说简单点就是为生活奔,为未来谋,哪怕处境再艰难,现实多不堪,在江明燕脸上,都很难看到哀愁和忧郁,她对生活总是热情高涨,乐观的劲头就好像她天天能拣到大元宝一样。

邓一川不由得想起,最初她跟卢愕创业的时候,江明燕像男人一样扛着梯子,哼着流行歌曲,攀上爬下,将那些笨重的铝合金门牌还有霓虹灯箱悬挂在人家商铺上方的镜头。那时候大家都叫她女汉子,她也乐意当女汉子。

可此时,看着江明燕,邓一川心里却是一阵苦。

当年勃勃向上爱说爱笑的江明燕,脸上除了愁云,再就是茫然,再也觅不到过去那种风采。

她的脸变得又黑又瘦,眼角四周甚至起了密密的皱纹。此刻那些皱纹如蚯蚓一下漫过邓一川的心,让邓一川一下就把自己的不幸给忘掉了。

邓一川用手掌拍拍沙发,说了声:“坐吧燕子。”

燕子是他们对江明燕的昵称,邓一川此时叫出来,感觉竟有点潮湿。

江明燕听话地坐下,邓一川唤来服务生,点了两杯咖啡,又要了几样小吃。

“没想到啊,我们会在码头上见面。”邓一川说。

“我也没想到呢,看见你,都不敢认呢。站远处看大半天,确定没认错,才走过去。”江明燕老老实实说。

“你跑码头上做啥?”

“还能做啥,跟你一样,找卢二。”江明燕没叫卢愕,直接叫成了卢二,语气怒怒的,要炸。

“你也知道他在二号码头?”

“我是听别人说起,他最近常在码头上混,跟一个叫蝎子的年轻人。”

“蝎子?”邓一川眉头蹙了一下。二号码头混世界的人,李逹都熟悉,但在看守所,黑旋风李逹并没跟他提起过这人。

莫非码头的江湖又变了?

“叫罗什么蝎,是个混子,就是干黑社会的,卢二想跟着他收保护费。”江明燕说。

“什么,他也想收保护费?”邓一川惊讶极了。

“混不下去了,没了你,他狗屁都不是。一分钱赚不回来,天天让讨债的追着满世界躲。就想混到黑社会,以黑吃黑。”

“钱呢,装璜做得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眨眼又没了钱?”

“让范家贱人骗了。”

“范伍健?”

“除了他还能有谁?当然,还有你那个丈母娘。”

“管叶绿什么事?”

“事情多呢,以前有你,就觉得他们都是好人,可哪知道,你丈母娘也不是个善人啊。计谋深的,三哄两骗,等我察觉时,卢二这杂种就把好几百万亏了进去。”

“亏,不是说骗嘛,怎么又说亏?”邓一川直感觉让江明燕给说乱了,思路怎么转都跟不上。卢愕的钱怎么能让他丈母娘骗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