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瀚漠被堵得哑口无言,又沉声命令他,“别咬吸管。”
“你管我!”谢半悔拉开凳子,一屁股坐下,对着戴瀚漠的脸,咔吧咔吧地咬吸管。
曹孔业看看谢半悔,再看看戴瀚漠,断裂的记忆带,重新被缝合上,“你是新城高的戴瀚漠?”他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夸张地瞪大眼睛,“我就说这个名字听着耳熟,原来是老校友。”
谢半悔的白眼要翻到天边去了。
戴瀚漠说,“我知道你。”
曹孔业不好意思地顺了下自己的头发,从前脑门撸到后脑勺,“我在咱们学校这么有名呢,我怎么不知道。”
“固定吊车尾的就那么几个人,成绩没有任何下降空间,学校通报有一小半是关于你的,想不记住都难。”谢半悔说,“估计三年五年内,是没人能在这方面争风头能赢过你。”
“不会记着我点好的。”曹孔业拎着谢半悔的衣领,玩笑着要把他提溜起来。
谢半悔护着衣领,笑着求饶,“我知道错了,放开我。”
是老朋友的闲局,谢半悔穿了件白色宽大的短袖,下面是条黑色的男士休闲大短裤。衣领被曹孔业拎着,俩人玩闹惯了,曹孔业手下就没有分寸,几乎把领口提过谢半悔的脑袋,露出白皙的一截腰身。
曹孔业没注意到,谢半悔也没注意到。
可坐着的戴瀚漠却看得仔仔细细。
几乎是下一秒发生的事情:戴瀚漠的手,钳着曹孔业的手腕。
这下不止曹孔业吃惊,连谢半悔都呆呆地看着戴瀚漠的手。
“不闹了。”谢半悔把衣领从曹孔业手里揪回来,他尴尬地整理衣服。
曹孔业是个生意人,平时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人活络得很。可并不代表他没有一点脾气,被戴瀚漠突然捏住了手腕,曹孔业的脸色一样不好看。
谢半悔打哈哈地活跃气氛,“戴工可能是想帮你打蚊子,刚才恰好有一只蚊子,落在你手腕上了。”
曹孔业看着上蹿下跳辛苦维系着关系的谢半悔,不想让他为难,所以他甘愿退一步,“肯定是喝饱了酱油,来得真是时候。”
因为掐手腕这个小插曲,气氛尴尬了三分钟。
可曹孔业没忘记,他请戴瀚漠吃饭的主题就是说工作方面的事情,殷勤地给戴瀚漠倒酒,察言观色地打量着戴瀚漠的喜好。
话题后来说到了上学时候,说到新城高,两届校友,在异地他乡地团聚,戴瀚漠和曹孔业激动极了,两个人互相握着手,这个说,“弟弟你不知道,我在这一行混得多难,走得多不容易……”
另外一个说,“弟弟知道。”
这个用力地挥手,“弟弟你不知道。”
另外一个点头,“哥哥,你再说说……”
两个酒晕子。
男人的友谊,一起喝过酒,搭过肩膀,就是能恩怨一笔勾销的。
谢半悔看得乐不可支。
曹孔业酒量不错,可耐不住对瓶吹,可能是真的他乡遇旧友,可能是这些年真的吃了些苦头,反正酒是没少喝,难受的劲头儿上,抱着戴瀚漠声音数次哽咽,差点要哭出来。
谢半悔看情形要失控,赶紧拦着,“你们是不是喝得差不多了,差不多咱们就走吧。”
“不走,我们今晚不走了,就住在这里,看,能看到星星。”曹孔业的手对着天空,乱指一通。
谢半悔知道曹孔业酒品不好,深醉倒还好,能倒头就睡,就是这种喝醉了又没有醉到不省人事才是最麻烦的,话唠一个。
戴瀚漠应该是一样喝了不少,他秃噜着要往地上坐,“今晚我就睡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