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半悔从班里出去后,戴瀚漠在老师巡视全班走到最后几排的时候,他说,“老师,我要去厕所。”
“去吧。”老师嘴上抱怨,“教了那么多年的学生,你们班是上课时间去厕所人数最多的,就不能忍一忍。”
理所当然的,谢半悔要去男厕所。
可是,有个人从后方窜出来,抓住她的手腕,要把他往女厕所的方向拽。
谢半悔用力地挣脱手,她回头看那个人,惊恐万分,压低声音地叫,“戴瀚漠,你是不是疯了。”
戴瀚漠手上用劲,把谢半悔拽到了女厕所门口,“你是女的,你应该去女厕所。”
“我不是,我不去。”谢半悔扒着门口不松手。
如果戴瀚漠态度再强硬点,他可以掰开谢半悔的手,把她硬拉入女厕所的门。可谢半悔拒绝的样子太过可怜兮兮,她拼命地摇头,好像要去的不是女厕所,而是战场。
戴瀚漠眯了下眼睛,改变方向,攥住谢半悔的手,带她去男厕所。
只要不是去女厕所,谢半悔的反应就没那么强烈,虽然排斥,但还是跟着戴瀚漠进去了。
到了男厕所,戴瀚漠查看隔间门板的提示,确定厕所没有其他人。
他随手推开一间,把谢半悔推搡进去,他跟着进去,落锁。
“戴瀚漠,你疯了么!”逼仄狭窄的空间里,谢半悔的紧张感和窒息感再次袭来,两个人离得太近了。
“我被你折磨疯了。”戴瀚漠站得离她很近,“你为什么不肯去女厕所?”
“我为什么要去女厕所?”谢半悔仰着头,想要和他眼神对峙,却败下阵来。
戴瀚漠恨死她这个无所畏惧的样子,“你是女的。”
“我不是。”谢半悔打死不承认。
“你是。”
“我不是。”
两个人大人,像四五岁的小孩子一样,没营养的争论。
戴瀚漠眼睛里的光亮越来越暗,凝聚起足以掀翻天地的狠戾。
这样的戴瀚漠,让谢半悔感到害怕。
“莫名其妙。”谢半悔嘴上逞强,她转身,手搭在隔间的旋转钮上,想要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今天就不该回学校。
谢半辉类似自言自语的四个字,钻进戴瀚漠的耳朵里,弄疼了他的心。
是谢半悔主动提出来要做他同桌的。
是谢半悔穿了女装,问他好不好看。
是谢半悔在三千米之后,满身汗湿时,紧紧地拥抱了他。
是谢半悔问他有没有烟,又肯定地说“别装了,你不是一直带在身上吗?”
……
谢半悔明明主动做了很多事情,她在以“性别男”的身份,撩拨着戴瀚漠这颗沉稳枯燥的心,他没尝试过喜欢是什么感觉,他从没想过要在压抑的高时代,谈一场恋爱。
更何况,谢半悔是“男的”。
在谢半悔在他怀里哭诉“我弟弟走了”时,戴瀚漠发现他不只是想做谢半悔的同桌。他去找医生咨询谢半悔的情况,他甚至去看心理医生,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某些不正常的情况,比如幻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