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的正好,我要亲自看看你是男的还是女的。”谢光荣看到了站在门口,还在干呕的谢半悔,他猩红着眼睛,怒冲冲地过来,“你们要是敢合伙骗老子,看我不弄死你们。”
“不要,你别碰她。”姚梦兰发疯一样地扑过来,她揪着谢光荣的肩膀打。
谢光荣挥挥手,像甩开一块抹布一样,姚梦兰已经像一张轻又薄的纸片一样,飘出去两三米,倒在地上。
谢半悔眼睁睁地看着谢光荣走过来,她俱血,腿软到手脚无力。
谢光荣像是拎着小鸡仔一样,抓着谢半悔的衣领把她提起来,拽着她的上衣脱掉……
谢半悔内里,穿着一件紧身背心……
“你放开她。”姚梦兰扑过去,挡在谢半悔身前,她捡了衣服盖在谢半悔身上,严实地护着谢半悔,“别怕,妈妈在。”
“为什么是女孩,你生的是男孩,为什么是个女的……”谢光荣真实验证了,他看着姚梦兰,不可思议、愤怒和恼恨,全部发泄在姚梦兰身上。
一巴掌挥开,拳头抡起,砸在姚梦兰肩上、背上……
只能这样无能地看着姚梦兰被打吗?
上一世,亲戚们揪着姚梦兰欺负的时候,谢半悔恼恨自己无能。
现在呢,只是换了个人,更有力气的,他一样在欺负姚梦兰。
“你没资格打她。”谢半悔像头小犀牛崽,她用全身最有攻击力的地方,狠狠撞在谢光荣身上,“你除了一味的指责她,你对这个家有什么贡献,你赚钱,她也没有游手好闲,比你更省钱积攒了更多的钱。”
“反了你,你敢打你老爹。”谢光荣没防备谢半悔,或者他从来没想过,谢半悔会攻击他。被谢半悔撞得趔趄了几步,他扶住鞋柜角站稳,“你吃我的花我的,现在反过来指责我,以后别想花我一分钱……”
“如果可以选择,我没有你这样的爸。”谢半悔庆幸这辈子,她习惯了当男孩,又有一副强壮的身体,她抬腿踹在谢光荣的腹部,“被踹什么感觉,疼吗?你知道每次打我妈的时候,她疼不疼吗?”
“臭小子……”谢光荣被连着踹了几脚,频频往后退着闪躲。
死亡是什么感觉呢?
谢半悔意识越来越模糊,她觉得自己像是飘在了半空,在俯视着正在发生的一切:被制服住被拳打脚踢的谢半悔、扑在谢半悔身上的姚梦兰,狂躁地用脚踹着谢半悔和姚梦兰的谢光荣……
她是不是又要死了。
“我是死了吗?”谢半悔动弹不得,她微微地睁开眼睛。
姚梦兰哭得满脸泪水,她用力地抱住谢半悔,“我的孩子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屋子里很安静,或者是谢半悔的听力出现了问题。
“他呢?”
“出去喝酒了。”姚梦兰紧张地问谢半悔,“你是不是疼?你告诉妈妈哪里疼。”
哪里都很疼。
谢半悔睁着眼睛,她看着苍白的天花板,“你对他还有期待吗?”
“我对他早就失望了,早就对他心死了。”姚梦兰泣不成声,“结婚没到一年,他动手打过我一次,我想过要离婚,可你外公外婆说他跪下保证过肯定能改,让我给他一次机会。当时我已经有了你,我想着为了你,我忍忍,后来他找了份海上的工作……”
“离婚吧,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谢半悔抓着姚梦兰的手,“忍耐是不会换来同情的,只有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辱。”
“你马上要高考,等考完再说。”姚梦兰要把谢半悔搀扶起来。
可能等几天,谢光荣苦求求饶,姚梦兰会再次心软。
这是一个死循环,想要解开这个结,就是手起刀落,从这一刻就开始剪断连接。
姚梦兰对谢光荣没有任何的眷恋,她唯一的顾忌就是谢半悔。谢光荣可以用大学学费、为了的房子这样的物质来吊着姚梦兰,谢半悔为什么不能威胁用自己威胁姚梦兰呢。
“今天你看到他打我了,他是真的会打死我的,难道你想看着他打死我吗?”谢半悔痛苦地质问姚梦兰,“还是让他把我们母子一起打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