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岩的老脸登时红了。
他……他哪知道征哥和嫂子平时都干些啥,干到哪一步啊?!
廖岩:“反正,征哥这些年一直没找别人!”
唐朵稍稍皱眉,笑容依旧:“可惜,我找了。”
“啊?”廖岩傻逼了,“谁啊!”
唐朵拿起桌上一罐饮料,打开易拉环,喝了一口。
“你又不认识。”
廖岩不依不饶:“能比我征哥条件好?”
唐朵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结果第一个蹦出来的居然是梁辰。
她轻笑了下,说:“嗯,这还真没准。起码,人家有正当职业,人民教师,育人子弟,尊老爱幼。”
廖岩瞪大牛眼,一个屁都蹦不出来。
唐朵却存心杠上了:“而且皮肤好,脸蛋帅,大长腿,屁股翘,腱子肉……啧!”
嗯,就差说一句“活儿好”了。
廖岩早已涨红脸:“嫂子,你不能这样,当年的事,也不全都是征哥的错,他该赎的罪也都赎了!”
唐朵却没搭理茬儿,低头一看手机,时间到了。
再看向那一墙的监视器,果然见到张迅和梁辰一前一后来到门口,那几个彪形大汉将两人拦住。
梁辰的个子本来就挺拔,立在门口,动了动嘴唇,和那几个人说了句话。
几个人面面相觑。
很快,其中一个就把电话打了进来,座机响了。
唐朵快了廖岩一步,按下免提键:“让他们进来。”
挂断电话,唐朵站起身,看也不看廖岩一眼,就往门口走。
廖岩跟了几步上去,云里雾绕的。
然后,他就看到唐朵将门拉开一道缝,尖叫起来:“啊——啊——啊,你干什么,我不是那种人!”
廖岩又傻逼了。
……
唐朵将门虚掩上,又开始扯自己的衣领。
布料裂开的声音听的廖岩心惊肉跳,三下两下就被唐朵扯破了,露出一边白花花的肩膀。
她还做出一副要挤出门口的样子,却在门板的背后用一只脚顶得死死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门背后有人拉她。
就好比说这时正看着门口的陈晨和老林。
廖岩再傻也明白过味儿来,这特么的就是栽赃陷害啊,陷害他侵犯自己大嫂?
唐朵立马回头瞪他:“你丫闭嘴!”
廖岩:“……”
可廖岩又不敢上前肉搏,生怕和她有肢体接触,那就真洗不白了!
结果,廖岩正在发傻发呆的片刻,唐朵一个人玩high了。
直到最后,唐朵做出被人拉回屋里的动作,伴随一声惨烈的叫声,“碰”的一下将门关上了。
她嘴里依然喊着什么“流氓”、“混蛋”、“无耻下流”啊,脚下也目标明确的朝廖岩走去。
廖岩吓得拔腿就跑。
廖岩跑的是快,可架不住他目标大啊。
再说唐朵也不是吃素的,动作矫捷,还会投机取巧。
两人绕着沙发组跑了半分钟,唐朵就揪住了廖岩的衣角,用力一扯,人就扑上去了。
廖岩被绊倒在地,连滚带爬的要躲开魔爪,脸和脖子都绷红了。
唐朵也不跟他比蛮力,直接伸出双脚勾住他的后腰。
直到几道凌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响到门口,唐朵腿一松,揪住衣领翻在地上,啜泣起来。
门板被人踹开了。
两道比较高的影子快速奔向地上两人。
老林将廖岩从地上扶起来。
趴在地上的唐朵,只听到一串沉稳而快速的脚步声来到自己身边,然后背上就罩下一件宽大而温暖的外套。
来人扶住她的肩膀,还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沐浴乳味。
唐朵回头就扎进来人怀里,哭喊着:“乔老师,他要强、奸我!”
“院内儿童确诊出自闭症,诚聘有儿童心理咨询经验的志愿者”。
唐朵盯着这行标题良久,给张迅回了信息:“我记得我卡里还有三万多奖金没动,待会儿我把它转给你,你寄给立心孤儿院,就说是给那位自闭症儿童请老师用的。”
张迅愣了,这还是唐朵头一回指定捐款。
结果不等张迅问,唐朵又说:“志愿者不可能每天照顾这孩子,自闭症儿童需要专门的老师,疏忽不得。”
张迅:“奇怪了,是这个孩子让你觉得特别,还是针对自闭症啊?”
唐朵没吭声。
……
其实就算唐朵不说,张迅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他第一次见唐朵听电台的时候,就提过,那个叫唐果的主持人声音挺好听,不知道长得咋样。
唐朵抬了下眼皮,说:“那是我妹。”
那是唐朵第一次提到家里人。
直到后来某一天,唐朵突然塞给张迅一笔钱,说要托他捐给立心孤儿院,还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我是孤儿,小时候在那里长大,后来才被我养父母收养。”
唐朵既然要托张迅长期捐款,这些事迟早要告诉他,只是她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
无数个小问题钻进张迅的脑海中——
比如,为什么唐朵要用别人的名义捐款,是因为不想孤儿院知道是她吗?
那么,为什么唐朵不想曝光自己呢,是因为以前闹得不愉快吗?可是如果不愉快,又何必捐款?
后来,等张迅和立心孤儿院的肖院长熟了,才辗转知道以前的事。
……
据说,十几年前立心孤儿院也曾有过一个自闭症小孩,是个男孩,人人都叫他小影子。
那时候医学还没现在发达,别说小孩,就是大人们也缺乏这方面的意识,像小影子这样不爱说话,不擅与人交流又孤僻的孩子,首当其冲的就会成为其他孩子欺负的对象。
小影子身上经常挂伤,也不和院里的老师们说,直到有一次孩子们不分轻重,下手狠了,差点把他打死。
肖院长记得很清楚,当时是另外两个没有参与打架斗殴的小孩在后院发现他的,从那以后,那两个孩子就把那个男孩保护起来,像是左右门神,谁来了就揍谁。
肖院长还说,那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很会打架,是个男孩,年纪稍长两、三岁,叫小坦克,而另一个是个女孩,聪明机灵,鬼主意还特别多,叫小太阳。
从那以后,小影子就成了追逐小太阳的影子。
直到小影子离开孤儿院,直到小太阳被一户姓唐的人家收养……
……
唐朵赶在第一节课开始前就到了学校,一走进班里,就见到陈晨拉长脸,双手抱胸的坐在最后一排。
前面几排的同学感受到迫人的低气压,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唐朵迈着小步,低垂着头,故意做出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走到位子上。
陈晨一直死死盯着她,突然开口:“你怎么了?”
唐朵仿佛被她吓了一跳:“啊,陈晨!”
然后,唐朵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扑了过去,一把揪住陈晨的袖子,在手心里攥成一团,拧啊拧的,直到陈晨的外套都被她拉下来了。
唐朵才小声说:“我真怕你今天不来。”
陈晨抢回自己的外套:“你到底怎么了?”
唐朵便只好揪着自己的手指,用像是要哭出来的声音说:“昨天……你介绍的那个岩哥给我打电话,他说他喜欢我,想让我给他那些弟兄做嫂子……我觉得好害怕,我就哭了……那个岩哥就说,让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上次那家夜总会,他还说他会把所有弟兄支开,就他一个人……”
陈晨突然将她打断:“不可能,这不是岩哥的作风!”
唐朵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陈晨:“我没骗你,我发誓!”
陈晨绷紧了下巴:“然后呢!”
唐朵喘了口气,好像被噎住似的,半晌才在陈晨的催促声中继续道:“我说,我不去,请他放过我。可是那个岩哥却说,我要是不去,明天开始就找兄弟们排班来学校,一天一个,陪我听课……”
唐朵好不容易断断续续地讲完,一抬头,对上陈晨不可置信的表情。
陈晨大概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为什么一向对她不冷不热,甚至把她当男人看待的心上人,私下里竟然这么龌龊?
唐朵看着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便替她把话问出口:“陈晨,为什么你跟的这个大哥,这么下……下流……”
陈晨反驳:“胡说,岩哥不是那种人,一定是你听错了!”
唐朵:“没,没有,我发誓,我……”
她结巴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那,那你要是不信,你现在就电话问问他。”
陈晨没好气:“他的号从昨天就打不通。”
唐朵眨了下眼:“哎呀,他是不是把你拉黑了?”
真是明知故问。
陈晨脸都黑了。
唐朵又“灵机一动”:“啊,那要不这样,晚上你和我一起去。如果证明我是骗你的,你就跟我绝交,如果我没骗你,你也正好帮我跟岩哥说说,好么?我,我是真的不想……其,其实……我和乔老师才开始不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