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了就下去吧。”床上的男人说着拿起床头柜上的打火机,想抽支烟。
“烟呢?”
“医生说你不能吸烟。”
“我是你的老板。”
“医生说你不能吸烟。”
“你听医生的,还是听我的?”
“医生说你不能吸烟。”
“你想被炒吗?”
“医生说你不能吸烟。”
“滚。”
“是。”
病房安静下来。男人盯着手中的zippo,“嗒”,“嗒”,“嗒”,有一下没一下的打亮,又打灭,英俊得过分的面容随着火花时隐时现,隐时如恶魔,现时如神祗,而他的眼神,始终暗黑无边,深不见底。
他全身几十处大大小小的外伤,有些地方甚至伤到了骨头,还伴有轻度的脑震荡和内伤。他没有服用止痛药,也没有打麻醉剂,伤口火烧火燎似的疼,但,一定比不上那个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女人更痛。
那时,她一直在流泪,一直在颤抖,他带给她的恐惧和伤痛也许已经深入她的骨髓,不知道可有抹去心理阴影的那一天。
“真是操蛋啊……”他喃喃,“宫谋,你得付出代价才行。”
当黑夜来临,身心俱惫的叶婼终于沉沉睡去的时候,尚都某间没有开灯的病房里,一个身上缠绕了大量绷带的男人睁开眼睛。
“查清楚了?”他清冷中微含沙哑的声音,就像一把微微生锈却仍然锋利的小刀,割开了幽暗的死寂。
床边,有人用刻板平静的声音道:“是。云芳泽在洛维的酒杯里下了药物,还在酒签中动了手脚,让你在玩酒令时抽到‘和坐在右边的人接吻喝酒’的酒签。洛维当时就坐在你的右边,你和洛维接吻喝酒的时候,喝下了洛维那杯药物浓度很高的鸡尾酒,中招了。”
“云芳泽为了睡我还真是煞费苦心。”男人轻笑,声音宛如几滴清泉滴在冰块上,过耳即逝,却冰润透心,“连给我用药的方式都弄得这么曲折。在那种场合,我再怎么提防也不会提防男人,更不会想到要和同性友人接吻,结果栽了这一回。”
床边的男人没有说话。
boss不问话时,他一般不会主动开口。
“洛维是否知情?”床上的男人又问。
“我试探过他,他应该知道云芳泽的计划并配合这个计划,但他好像以为这只是一个恶作剧,并不知道云芳泽的真实目的。”
“他明知道我跟云芳泽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恶作剧,他也不能这样帮云芳泽嘛。”床上的男人叹气,就像自言自语一般,有点苦恼,有点无奈,“他总是这样重色轻友,可不行啊。”
床边的男人还是没有说话。
顿了顿后,床上的男人又轻笑:“好吧,谁叫我和他是哥们呢,既然他那么迷恋云芳泽,我就成全他,让他睡云芳泽睡到想吐为止。”
床边的人抽了抽嘴角,知道老板又要使坏心眼了。
“你把耳朵挪过来,我要送云芳泽和洛维一份大礼。”
床边的男人把耳朵凑过去。
床上的男人低声说了几句。
床边的男人点头:“明白,我现在就去安排。”
“还有一件事。昨天晚上,在我联系上你之前,我的状态很不好,所以……”床上的男人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下去,似乎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