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齐文帝面前铺好的白纸,李康年默不作声地立到一边。
他知道,皇上虽抵不过五皇子的哀求,应下了寻找蛊族之事,实则,到了此时此刻,皇上依然没有想好取舍。
于皇上而言,这道圣谕,十分沉重。
不管下或不下,都有可以铸成大错。
静默许久,齐文帝提笔的动作重复了好几回,白纸上却只留下了星点墨迹。
终于,他忍不住出声问道:“若你是朕,这道圣谕你是下还是不下?”
李康年向前走了一步,圆圆的脸上露出一丝惶恐。
“回皇上,奴才不敢逾越。”他可不敢将自己想成是皇帝!
“哼”齐文帝冷哼一声,“朕让你说你就说,少给朕打马虎眼。”
“…”李康年满脸无奈,眨了眨眼,随即又没脸没皮的露出笑容。
“皇上,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呐就是操多了心。”
“百姓有言,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星儿是朕的儿子,朕亏欠他良多,如何能放得下心,哎…”
“五皇子是皇上的儿子,皇上为他忧心也是理所应当。”
“风吹墙柳!”齐文帝不满地瞪了李康年一眼,显然是看不惯他毫无立场的说法。
李康年垂了垂,嘿嘿一笑。
打趣道:“说来五皇子也是像极了皇上,想当年,多少姑娘对皇上一网情深,痴迷神往,为了让皇上看一眼,使尽浑身解数。如今这叶侧妃更甚,为了五皇子连性命都不要了,要奴才说啊,男子风流倜傥,这情债就免不了,日后怕是还不少呢!”
李康年一边打趣,一边收掉齐文帝面前沾了墨迹的白纸。
“你这个老东西,素来刁滑!”齐文帝笑骂一句,神情缓和许多。
李康年又嘿嘿一笑,拿过一张新纸在桌上铺好。
笑眯眯地说道:“可不是奴才刁滑,像奴才这等子挨过一刀的,哪里说得出什么养儿育女的金玉良言?”
李康年看着面前铺好的纸张,突然哈哈大笑。
“你呀,你呀…”说着就提起笔,在纸上书写起来。
李康年垂下头,脸上笑意未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