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氏为何要那般折磨于你?”宁薇实在不解,幼时的勤帝不过是个牵线木偶,为何闻氏容不下他?
勤帝面上泛出森森恨意,嘴上依然云淡风轻,“她讨厌朕,她说朕是天生反骨,她将朕亲手扶上帝位,却又害怕朕超出她的掌控,所以她不择手段打压,比对先皇更盛!事实证明,她没有错,朕天生便是她的敌人,若非皇姑姑拼死相互,朕早已将她手刃刀下!朕才不会如皇姑姑那般心慈,更加不会顾及那劳什子血缘!”
勤帝把自己说的很是无情,然,宁薇却偏偏认为他是个有情之人。
若非有情,他怎会因顾及华瑾大公主而迟迟没有对闻氏下手呢?
前世宁薇对西魏所知甚少,但她清楚一点,那就是勤帝死去之后,闻氏依然存活于世,甚至再次掌权。
也就是说,勤帝最终没能出去闻氏,而华瑾大公主最后是何下场,就不得而知了。
“你与闻氏,似乎并没有血缘关系。”齐玄宸冷不丁的说道。
勤帝和宁薇微微一怔,勤帝有些牵强的解释道:“闻氏毕竟是皇族之人。”
“你不用同爷解释。”齐玄宸再次出声,勤帝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怒视着齐玄宸说道:“朕的确与妖妇没有血缘关系,倒是瑞王爷你,怕是脱不了干系!”
“呵爷想来散漫,不论有没有血缘关系,爷只认愿意认之人,那闻氏还是算了吧!”这番话,齐玄宸说的理直气壮,他才不会因为那点血缘,就将自己彻底搅进去。
有些人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也能亲如一家,有些人则刚好相反,就算连着血脉,最终也会站在对立的位置。
身为皇家之人,齐玄宸显然看得极为透彻。
勤帝似乎对齐玄宸的话十分赞同,脸上再次露出笑意,他眼中划过一丝亮光,继而低头呢喃道:“朕还真想看看大齐皇帝究竟是何种强人,竟然能交出如此恣意的皇儿。”
“西魏皇帝”齐玄宸目瞪口呆的喊了勤帝一声,继而有些结巴的问道:“你…你这该不会是…在夸奖爷吧?”
齐玄宸用‘你哪根筋没搭对’的眼神看着勤帝,一脸惊惧的模样,颇为滑稽!
勤帝撇头,明显不愿搭理他。
齐玄宸与勤帝又开始了新的一轮针锋相对,而另一头,在宫中排查可疑之人的铁面,带着一队禁卫军,来到了萼儿所在的废弃宫殿。
铁面看着这座废弃多时的宫殿,没有听取禁卫军所说不必重视此处的意见,固执带着众人推门而入……
“短则一年,长则两年?你们在拿朕的性命当儿戏?”
得知宁薇近期无法再为自己医病,勤帝冷眼斜着齐玄宸宁薇夫妇二人,心中寒意森森。
齐玄宸见他态度不佳,面上神情立即变得比他还要恶劣,轻哼道:“若非你们勉强宁六在临盆前期强行为你施针,何至于此?”
“就为此,所以你要报复?大齐瑞王爷莫非如此幼稚?”自从看到病愈的希望,勤帝无时无刻不盼望着康复那刻来临,此刻以为齐玄宸记恨当日之事,遂有些服软的说道:“若非当日朕病入膏肓,皇姑姑也不会如此。”
若华瑾大公主在此,见到勤帝在言语上服软,定然会大吃一惊。
勤帝自幼身体不佳,身受病痛折磨,也许正因如此,他长成了一副十分强硬的性子,且,他的嘴比他的心更加坚硬,丝毫不会泄露自己的脆弱之处。
“就算那日宁六没有为你医病,你也死不了!”齐玄宸记得前世勤帝没有这么早死,遂口不择言的多说了一句。
勤帝愕然,宁薇则连忙拉了拉齐玄宸的衣袖,对勤帝说道:“并非我们夫妇二人小气,实在是逼不得已,我如今无法动用内力。不过,皇上不必心急,上次为皇上所施的针法,可保皇上几年无虞,只等内力恢复便可再次施针。”
“可保几年无虞?哈”勤帝突然变了神色,眼神之中不无嘲讽之意的质问道:“你身怀奇技,只怕是无法明白命悬一线,终日苦挨的痛苦,把朕的性命握在手中的感觉,就那般良好么?”
勤帝相信了宁薇所言,想到还要承受很长的彷徨时间,不由得心烦意燥,说出的话也变得异常尖锐刻薄。
言语中,似乎早就洞悉了齐玄宸和宁薇先前的打算。
他不介意齐玄宸和宁薇用他的性命做筏子,但他此刻无法接受要再等两年。
看着齐玄宸熠熠生辉,精神饱满的面容,他狠狠咬紧了牙关。
“够了”宁薇并不介意勤帝的尖锐刻薄,齐玄宸却是忍不住出声呵斥,“你以为身怀奇技,就该肩负苍生性命安危?爷劝你莫要天真,若非宁六心软,你只能继续做吃等死,爷不强求你感激宁六,最起码别再让爷听到怨言!否则…”
“否则如何?”勤帝怒目瞪向齐玄宸。
“否则…”齐玄宸本想说出更加残忍的话语,却被宁薇仓促出声打断,她连忙转移话题:“相骂无好言,相打无好拳,一人少说一句,咱们还是来说说如今的状况吧?”
“阿宸,赵嬷嬷已去,咱们一定要找出杀害她的凶手。”宁薇提醒齐玄宸莫要忘了今日进宫的初衷。
“哼”齐玄宸和勤帝齐齐冷哼,继而又齐齐撇头,不愿多看对方一眼。
宁薇见状,微微一怔,觉得这两人此刻的神情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