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齐玄宸身边从来不留婢女近身伺候,除了含翠巧竹剑眉,别的婢女连回话都不让走的太近,这回他突然留下一个长相出色的婢女,实在让小夏子极为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萼儿得意的看了小夏子一眼,小夏子连忙不甘示弱的回瞪,心道:这丫头肯定不怀好意,哼我小夏子可不是吃素的,一定会死盯着你的!
萼儿和小夏子对视一眼,便暗自杠上了,两人不动声色的争抢着齐玄宸的酒壶,就在这时,身着轻薄舞衣,打扮妖艳的珠儿,身姿摇曳而至。
珠儿的美貌与身段,成功吸引了众位宾客的视线,虽未曾放下手中杯盏,可饮酒的动作比起方才却是慢了许多。
齐玄宸晃眼瞥了翩翩起舞的珠儿一眼,索然无味的捏了一块糕点,丢进口中。
萼儿见他无甚兴致,反倒是觉得颇为有趣,眼睛一眨,心中冒出一个试试齐玄宸的想法。
她低下头轻声问向齐玄宸:“王爷认为这位献舞的姑娘如何?”
齐玄宸没有理会,他可没兴趣评论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女子。
萼儿却是毫不气馁,“王爷高贵,想必见过的美人多如繁星,单说王妃,便是倾城倾国般的人儿,不过这珠儿容貌的确不俗,而且她还与王爷颇有缘分呢!”
齐玄宸岂会听不出萼儿言语之中的调侃之意,他眯了眯眸子,风淡云轻的小声说道:“看在南夜的份上,爷不与你计较,若是你继续挑事,那就莫怪爷不讲情面了。”语气平和,说出的话语却是疾言厉色的警告之言。
萼儿撇了撇嘴,我不过是多说了一句,这人就出声警告了,堂堂王爷这般小气!
清楚惹毛了齐玄宸没有任何好处,萼儿稍稍收敛了一些,道:“不说就不说,这么凶做什么?这珠儿并非舞姬,今日之所以安排她献舞,是为了给你牵红线呢!”
齐玄宸睨了萼儿一眼,心道:南夜的朋友都是如此吗?这自来熟的性子是从哪里学来的?
他可不认为和萼儿已经熟稔到可以随意闲聊的地步。
暗自翻了一个白眼,齐玄宸端起酒杯,颇有闲情的小酌起来。
萼儿遭了冷遇,心中很是郁闷,她知道,若不是因为她是南夜的朋友,齐玄宸早就不留情面将她轰走了。
厅中,珠儿如一只翩翩飞舞的彩蝶。
身姿轻盈,舞步曼妙,广袖时而翻飞,时而垂落,露出洁白如玉的手臂,她轻柔抛出绸带,柔若无骨的娇躯随着绸带旋转。
数圈之后,纤足微顿,嫣然回头巧笑,眸光娇媚,妖娆勾人。
她回头的方向,正对着悠闲小酌的齐玄宸……
“所谓男女感情,不过由欲而生。审时度势,趋利避害,才是人的本性。那瑞王不过是给正妃脸面才不会对婢女下手,再说婢女就算出挑,又怎能及得上珠儿的美貌与新鲜?”
武亲王妃踱着碎步,侃侃而谈,似乎对珠儿很有信心。
刘嬷嬷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又再次闭上。
王妃向来自负,将珠儿送给瑞王,是她早就决定了的事,她能哄的武亲王应下此事,自己再怎么多说也是无益,既然如此,何必再劝?
‘嘶’眉心突然抽痛,刘嬷嬷嘶了一口冷气,伸手揉了揉眉心,脸色隐隐显得有些萎靡。
武亲王妃见状,皱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出府一趟,莫不是染上了什么怪病?”
想到得了巅疯之症的婢女回府便被发卖的下场,刘嬷嬷心中一颤,立即回话道:“不敢劳王妃挂心,老奴瞧过大夫,说只是忧虑过深所致,不碍事。”
近日来,刘嬷嬷时常眉心作痛,大夫也瞧不出是什么名堂,原以为只是一些小问题,如今却是痛的愈发频繁了。
瑞王妃医术高明,若是她肯纡尊降贵就好了。
这个想法从刘嬷嬷的脑海中冒出,随后她又暗自摇头,自行抛却了这个想法,瑞王妃怎会理会她这等下人的死活?
眉心再次作痛,刘嬷嬷遍布深浅沟壑的脑门冒出冷汗。
她咬紧牙关,趁武亲王妃转身之际,连忙抬起衣袖抹了一把汗水。
想到那日萼儿强行逼她咽下的药丸,刘嬷嬷心中暗恨不已,暗道:萼儿那个贱丫头当真恶毒,我与她无怨无仇,她竟然逼我吞下毒药,实在可恨至极!
原来,萼儿能够被刘嬷嬷安排到武亲王身边伺候,是因为用毒药胁迫了她!
武亲王妃并未注意到刘嬷嬷的神情变化,她坐回原位,微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后,武亲王妃抬头对刘嬷嬷说道:“若是珠儿能成,出府之前,带她来见我。”有事要交代!
“老奴明白。”刘嬷嬷连忙应声,武亲王妃见她脸色发白,倍显苍老,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下去吧,将这件事办好之后,好生休息一阵,莫要过了病气给王爷。”
……
皇城西面的一处高山,一座恢宏古刹隐于山林树木之中,暮鼓敲响,檀香袅袅。
古刹深处的一间禅房的门被人缓缓从里推开,一个满脸皱纹,目光清明,身披木绵袈裟,身形有些拘偻的苍老和尚缓缓走出。
守在门口的八娃和尚脸上现出欣喜的笑容,连忙迎上前去,道:“师父,弟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