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翠看了剑眉一眼,点点头便继续低头盯住宁薇拿针的手,生怕她出一丝错漏。
剑眉抿嘴笑了笑,随即安静的站到了一边。
“呼终于绣完了。”
宁薇完美的扎下最后一针,仔细查看了一番,终于确定自己完成了嫁衣的最后一部分。
“呼可算是完成了。”含翠也舒了一口气,抽出手帕按了按脑门。
宁薇心虚的眨了眨眼,只当未曾看见含翠的神情。
她出嫁却让含翠受累,实在不好意思多说。
“小姐,这是主子的回信。”剑眉强忍着笑意,将齐玄宸让她带回来的字条交到宁薇手上。
宁薇立即转移了注意,一边打开信封,一边嘟囔道:“不过是让他帮忙做点事,哪里需要回信了!”
含翠:“…”
剑眉:“…”
此地无银三百两,明明拆信的动作很快来着!
信上只有一排字,一眼扫去,一览无余。
‘噗’看完信的宁薇突然笑出声来。
含翠和剑眉虽然好奇,却也没好意凑过去瞧,只是见宁薇笑得开心,也忍不住抿嘴偷笑。
这时巧竹端着茶水糕点走了过来,见她们笑得开心,立即开口问道:“小姐,你们这是在笑什么呢?”
“巧竹,你近些日子书念的如何了?”宁薇笑问巧竹。
巧竹放好茶水和糕点,笑眯眯的回道:“奴婢认真着呢,连先生都夸奴婢很有进步。”
宁薇将手中的信叠好,重新塞回信封放到了桌上,“那我考考你,如何?”
“小姐尽管出题。”巧竹骄傲的挺了挺胸,显然信心十足。
宁薇抿嘴一笑,继而说出她所出的题目,“我问你,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此句何解?”
“嘻嘻此句奴婢可解,先生前几日才教过的。”巧竹喜笑颜开,她连忙解说道:“此句乃是劝诫少爷要努力建功立业,莫要虚度光阴,若到老才知顿悟,届时只能悲伤叹息了。小姐,奴婢说的可对?”
“不错,看来巧竹当真是用功了。”宁薇笑着点了点头。
巧竹得意的扬了扬下巴,乐呵的问道:“小姐这下该告诉奴婢方才为何发笑了吧?”
宁薇看了一眼桌上的书信,笑着回道:“有个自小熟读诗书之人不懂此句之意,你说好不好笑?”
“何人如此愚笨,竟然连奴婢都比不过?”巧竹更加得意了。
见她说齐玄宸愚笨,宁薇忍不住再次笑出声来…
“不然你以为爷会理会你的死活?”
别看冷言冷语,齐玄宸终究是回答了齐玄瑄。
随后齐玄宸又道:“生而为人并非易事,望他能珍惜一二,且已为人父,更当肩负为人父之责。这是父皇的原话,听或不听你自行决定。”
转述完齐文帝的话,齐玄宸终于将目光移向齐玄瑄身边的宁沛芷。
从听到齐文帝对齐玄瑄尚有寄望之时,宁沛芷脸上便漫上了算计之意。
齐玄宸看向她时,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还泛出了几分笑意。
齐玄宸冷笑了一声,伸手捞起腰间的荷包,边把玩边漫不经心道:“杜飘飘偷走婴孩一事疑点颇多,宁沛容疯癫无法从她嘴里得出当时情况,故而爷要带走宁沛芷。”
“你有没有意见?”这话是问齐玄瑄的,宁沛芷根本没有资格反对。
齐玄瑄听言,转过头看向宁沛芷。
宁沛芷顿时大骇,她连忙大声为自己辩解:“六皇子殿下明鉴,我与宁沛容杜飘飘虽住同一个屋檐下,却从来不曾有过交集,杜飘飘偷走孩子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齐玄宸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齐玄瑄语气平淡开口说道:“杜飘飘偷走孩子与你是否有所关联,我并不清楚,但沛容是怎么疯的,相信你自己心知肚明。”
“孽缘该断了!”他冷漠的看了宁沛芷一眼,叹了叹气,继而对齐玄宸说道:“宁沛芷就交给你了。”
见齐玄瑄如此无情,宁沛芷不禁大惊失色。
她清楚落到齐玄宸手里,自己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齐玄瑄,枉我对你一片真心,你竟然如此对我。”
“你可记得昔日孤立无援之时,是谁不顾祖母意愿,一心为你?你可记得是谁为你使尽手段,只为让你胜人一筹?你落魄至如斯田地,温饱尚且无法保证,我依然委身于你,换来的竟是你如此薄情的对待?”
宁沛芷激动的抓住齐玄瑄的胳膊,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
锋利的指甲穿过淋湿的破衣,刺破皮肤,鲜艳的鲜血混着水珠悄然低落。
齐玄瑄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不曾躲避,亦不曾挣脱。
“宁沛芷,这些话你对我说,当真是多余了。”
齐玄瑄的语气十分平淡。
“你是什么样的人,相信无人比我更加了解。我自知不欠你什么,所以你我之间的纠葛不必再提。你怪我也好,恨我也罢,我既保不住你,亦不想将你保住。”
“只望此生不必再见!”
‘啪’
宁沛芷一巴掌甩出,齐玄瑄消瘦的脸上顿时一片姹紫嫣红。
‘啪’
齐玄瑄冷哼一声,随即甩手还了宁沛芷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