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只是浅尝辄止,却也让相爱的两人如置云端。
……
渤襄城中,一个化缘僧侣步履蹒跚的走在大街之上。
他手持破钵,僧袍褴褛,手脚发软,脸色苍白,看起来已经许久未曾进食了。
一位大婶见他如此模样,连忙想要招呼他进屋吃些东西。
然,她走到僧侣不远处,立即被旁边的人拦住了去路,“这位大婶子,你可千万不能给这和尚吃东西啊!”
“这是为何?他都饿成这般模样了,你自己不愿接济,怎的还不让我帮他一把?”
大婶子脸上写满了不赞同,渤襄百姓素来心善,怎的这人如此冷漠?
挡住大婶去路的是一个年轻妇人。
见大婶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她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色,大婶再次向和尚走去之时她才反应过来,她着急的一把拉住大婶。
快人快语的解释道:“大婶子,你有所不知,这个人是个假和尚,骗吃骗喝不说,还食酒肉,你说这种人怎么能帮?帮了他只怕要惹恼了佛祖呢!”
佛道两教在大齐皆颇为鼎盛,信奉两教之人颇多。
这位大婶恰好信佛,她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去寺庙烧香祈福,正因如此,她清楚酒肉和尚是个令人不齿的存在,听到妇人的解释,她瞥了瞥嘴,歇了救济这名和尚的心思。
和尚虽饿的眼冒金星,却也没有强求,见大婶停住了步伐,便擦了一把额头细汗,转身走开。
脸上连一丝无奈失望之色都未曾出现。
所谓化缘,需得有缘,若是无缘,无需多求,此乃师傅时常挂在嘴边之言。
和尚默念心经,希望能缓解腹中饥饿,以往师傅亦是这般做的,然而,他这样做却似乎无用,看来是自己修行不够所至!
他抬头看了看远处高地上威风凛凛的王府,目光坚定,继而迈着沉重的步伐往高地走去。
那处当有故人,交浅言深,总归是能吃上一口饭喝上一口酒的!
想到美酒的香醇,饭菜的可口,和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为何要去那里?”宁薇忙着照料药田里的草药,无心去寇族行走,再说实在没有大费周章的必要。
齐玄宸斟酌了片刻,解释道:“寇贼之事,父皇全权交于爷决定,只是这是灭是留,爷始终做不了决定。”
“怎么?难不成还有人主张灭其族?”宁薇惊讶问道。
寇贼虽作恶多端,然而说白了不过是当权之人贪婪所至,他们觊觎大齐富贵,想要靠抢掠得到的财宝快速发展自己的族群。
说到底,当权之人做出的决定,根本与百姓没有多大关系,凭什么要让百姓为他们的错误付出代价?
再说,寇族人口极多,这要真灭其一族,实在罪孽太深!
“阿宸,千万不可,你怎可背负如此多的血债?”宁薇态度坚决的表示反对。
齐玄宸无奈应道:“爷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当年老侯爷痛击寇族,得来的平静时日尚不足几年,魏将军等一众渤海将领恐周而复始,遂主张将其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渤海百姓受尽了寇贼的侵掠之苦,渤海百姓看在眼中,自然心中愤慨,有此主张亦是情理之中。
不过此法实在过于偏激,斩尽杀绝,有违天道!
大齐乃仁义之邦,背负如此杀孽,于国不利,于皇家不利。
宁薇沉默低下头,细细斟酌许久,分析利弊,思考对策。
良久后,宁薇轻声分析道:“当年祖父痛击寇族,虽说只得来了几年平静,但究其根由,却是两王心存异心所至,若不是两王放纵,寇贼必定成不了大气。”
顿了顿,她郑重抬头看向齐玄宸,道:“除了斩草除根,咱们还可以采取管控之法。寇族国土不过是个小岛,陆路不通,只通水路,本就极好管控,只需控制船只,再由大齐官员管理此岛,必定可以将其牢牢把握手中。”
“你所言不差,驻兵寇岛确实是个好办法,只是此族怕是并不易屈服。”齐玄宸应和道。
宁薇听言,凛然一笑,气势磅礴说道:“向来弱者求存,少不了依附强者一途,若他们不服,那便打到他们服气为止!”
齐玄宸眉眼带笑,心中烦忧尽去,忍不住连声赞叹:“不错,正是此理,宁六你不愧为宁老侯爷之后。大齐虽是仁义之邦,可也不是那般好说话的,寇族若有不服,那就打到他们自愿屈服,甘愿以大齐为主!”
宁薇抿唇一笑,为他倒上一杯凉茶,语气温柔的说道:“渤海积弱多年,治理需时,阿宸你莫要太过心急。”
若非被渤海之事烦扰,齐玄宸也不至于没有想到应对之法。
宁薇看着他略显疲惫的面容,忍不住心疼的为他渡上些许灵气。
她并无遮拦,齐玄宸察觉一股令他神清气爽的气息,嘴角微扬,心情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