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良以前不顾一切的追究宁老侯爷的死因,可如今,得知了宁老侯爷死因的他,却陷入了纠结之中。
他难以取舍。
一夜的深思熟虑过后,他决定只将此事告诉齐玄宸一人。
没有了武功的贺良,五感不似以前那般灵敏,他没有发现,他离府之时,南夜站在墙角暗处看着他上马离去。
“罢了”
看着贺良渐渐远去,南夜深深叹了一口气,想了想,掠身跃入贺府。
……
贺府客房
齐玄宸从宁薇屋中偷偷摸摸的走了出来。
原来,他昨夜并未回王府,而是悄悄溜回了宁薇的屋子,想想也是,他与宁薇分开多时,哪里会乖乖离去!
要不是王府还要要事等着他处理,他只怕此刻还不愿离开。
齐玄宸走到院中,一眼便看到站在院中等候的南夜。
“你来此处做什么?”齐玄宸走上前,眉头紧皱。
南夜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与宁薇尚未成亲,你该顾及她的名声才是,若传出风言风语,她该如何自处?”
齐玄宸的确有把握避开旁人,然此刻被南夜撞见,却是无话可说。
“爷会注意。”难得在南夜面前服软,虽说是为了宁薇,这也是第一次。
南夜突然有些丧气,他垂眸低声道:“若她不愿,你也不会在此,罢了,是我多事了。”
“你今日这是唱的哪一出,扭扭捏捏所为何事?”齐玄宸目光怀疑。
“我今日离开此处,特来与你告别。”
南夜突然说起自己即将离开,齐玄宸微微一愣,“不打算和宁六道别么?”虽说他也希望宁薇与南夜少点接触,然而南夜此刻看起来实在不算正常,是以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用了,我一向不喜离别。”南夜转身之际,又道:“对了,贺良去王府见你了,想必有事与你相商。”
齐玄宸看着南夜毫不犹豫转身离开,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回京城还是…”
“四处走走,有缘再会!”
南夜留下这句话便一跃而起,身形迅速消失,齐玄宸面上闪过深意,稍纵即逝…
原本气氛欢快的宴席,因为渔妹的泪水变得沉重了许多。
众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上的动作,其实在座的有好几人都未曾见过贺奔,然贺奔为忠心护主而丧命,实在令他们动容非常。
沉默了许久的宁薇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看了贺良一眼,继而对渔妹说道:“渔妹,虽说令尊去了,你还有爷爷,还有我们,我宁家绝对不会把你当作外人。”
宁薇此言一出,众人皆转头朝她看来。
她这话并非只为自己而说,而是代表宁家,宁雨秋已经嫁入贺家,自然无法代表宁家说话,今日在座众人,也只有宁薇能代表宁家说话。
宁薇此话不失为一个对渔妹负责的承诺,她突然这样说,实在让众人吃惊。
将众人诧异的目光看在眼中,宁薇低头浅笑,并未解释。
她清楚,表面上贺奔是为贺良而死,与宁家无甚瓜葛,若是先前的她,必定不会揽事上身。
然,如今她猜到了贺良贺奔当初来渤襄的意图,这样一来,贺奔之死便与宁家有着莫大的关联了。
当初贺良贺奔看似背叛,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宁老侯爷之死?
宁薇心中早有明悟,虽没有证实,她亦十分肯定。
要知道,贺奔若是留在边城,他的前途不会比投奔渤襄差。宁薇猜想,贺奔当年一定是察觉了什么,才会罔顾他人极力劝阻,义无反顾的投奔渤襄。
他不曾将真正的原因告知宁家,想必是有所忌惮吧!
宁薇暗自叹气,姑父宁愿冒着所有人的唾骂,也要奔赴渤襄,此举原本就十分怪异,只可惜一叶障目,无人看清他的内心想法,以至于误会他多年。
贺良看着宁薇的神情,内心之中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明白,宁薇必定是猜到了他的本意。
这些年来,查清宁老侯爷的死因已经成为了他心中执念。
为此,他做了许多蠢事,冷待宁雨秋,伤了宁家人的心,还差点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功与过早已说不清楚。
对他而言,宁家人的态度很重要,他的内心之中一直很想重回宁家,宁家不只是他发妻的母家,还是他心中所向之处。
贺良释然一笑,道:“此番醒来,倍感沧海桑田,如今后辈崛起,该是卸甲归田之时。如今气朗天清,正是迁徙的好时候,遂打算与夫人回京向太夫人赔罪,从此长留京城。”
宁薇听言,微微一笑,遂问道:“不知姑父和姑姑可是定好了启程之期?”
“只消简单收拾行装,想来最多三日便可。”贺良笑的爽朗。
“女儿也要随父亲母亲同行,多年未见外祖母和舅父舅母,实在想念得紧。”锦云连忙接话道。
“女儿也想去,可是…”锦月嘟了嘟嘴,眼睛不眨的看向宁薇。
贺良不解的问道:“锦月可是不愿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