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向太夫人,继续说道:“宁家今天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便留在这里不走了,看看事情闹大了丢的是谁的脸!”
“你 ̄”王老太爷气得火冒三丈。
“你无需动怒。”太夫人安抚了王老太爷一句,便端起一直不曾喝过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放下茶盅之后,才睨了一眼王孔氏。
神色淡淡的说道:“你想要什么交代,不妨直说。”
王孔氏抬了抬下巴,道:“两个孩子都是我辛苦拉扯大的,如今他们死了,你们自然要好好赔偿一番。”
王家人听到这话,皆觉得极为丢脸,纷纷埋下了头。
太夫人则轻笑了一笑,道:“这事好办,你先回去好好想个数,想好了告诉我便可。记住!要仔细想想才好。”
说完,太夫人便吩咐婢女如春道:“如春,送孔氏出府。”
王孔氏没有料到太夫人会如此轻易的应下,顿时愣在了原处。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秋雨却是暗暗拉了她一把,王孔氏迟疑的看了太夫人一眼,沉默着暗自思虑。
“孔夫人,请吧。”如春走了过来,笑眯眯的请她出去。
见王孔氏一动不动,秋雨连忙拉了她一把,道:“奴婢陪同夫人先行回府。”
说完便拉着一头雾水的王孔氏离开了。
王老太爷看着王孔氏离开的背影,不解的问向太夫人:“老姐姐这是何意?”
太夫人笑了笑,道:“你且等着看就是了。”
王老太爷满脸疑惑,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他这个姐姐自小就比他聪明睿智,将事情交到姐姐手中,自然是错不了的。
宁薇也看了看王孔氏离去的背影,继而低头笑了笑。
宁家与王家共聚一堂时,小夏子正带着‘痴傻’的齐玄宸,蹲在皇宫的石子路上玩耍。
突然,小夏子低声对齐玄宸说道:“爷,两位世子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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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石子好玩么?
六爷:……
小夏子:慕慕,我们爷是在办事呢!
我:对啊,玩石子(玩世子)嘛!
六爷:……
小夏子:慕慕好有道理!
我:那是。
走到正厅附近之时,太夫人突然停止了说笑,目光看着正厅方向,神情开始激动起来。
她这是因为即将见到王老太爷所致。
宁薇心中有数,立即扶稳太夫人,生怕她不小心踩空跌倒。
太夫人只有王老太爷这一个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弟俩自小关系亲和。
王家当初因打断郡马的腿被判流放,说到底也是夏氏设计所致,是以太夫人对王家一直心怀歉疚。
如今好不容易将王家人从流放之地接回,得到了盼了多年的团聚机会,眼看胞弟就在不远处,太夫人却又难免的生出了近乡情怯之感。
宁薇伸手握了握太夫人的手,笑道:“祖母要见到舅叔公了,约莫是高兴坏了吧?”
“是啊,高兴,高兴…”太夫人连连点头。
只是高兴之余又有些担心,倒不是担心王老太爷怪她,而是担心一会儿进去不知该与他说些什么。
想到胞弟在西北荒凉之地苦熬了多年,必定是受尽苦难,太夫人不禁眼眶泛泪。
宁薇拍了拍太夫人的后背,柔声劝道:“受苦的日子都过去了,祖母莫要伤心了,您不是经常教我们要往前看么?”
太夫人瞪了她一眼,眼神柔和,“你这丫头,倒是学会教训起我来了。”
宁蔓‘噗哧’一笑,上前扶住太夫人另一只手臂,嬉笑道:“还不是祖母您给惯的呀?”
“是啊,你们这些个丫头都被我惯坏了,这可如何是好哦 ̄”
太夫人眉开眼笑,由着两位孙女将自己扶进了正厅。
刚迈入正厅,王老太爷便似有所感的转过头来,太夫人也一眼便看到了王老太爷。
当下,老泪纵横。
太夫人看着满头白发的胞弟,与当年他离开京城时的模样大相径庭,终是捂着帕子泣不成声。
王老太爷抹了把眼泪,起身迎了上来,“这般开心的日子,老姐姐这是做什么?快快坐下,好好与我说说这些年的状况。”
太夫人伸出手,王老太爷立即如少年时一样低下头来。
从幼时起,太夫人便爱摸他的头。
长大以后,他的个头比太夫人高出许多,每次需要他低下头,太夫人才能摸得到他的头。
这么多年过去,太夫人伸出手来,他还是如以前那样,立即低下了头。
太夫人摸了摸他的头上的白发,哽咽道:“多年未见,你怎么就满头白发了,看得姐姐我好生心痛…”
王老太爷抬起头,笑道:“我约莫和父亲一样,天生少年白头,好在姐姐不是,姑娘家若是白发可就不好看了。”
太夫人含泪一笑。
“都是做祖父的人了,在晚辈面前还如此贫嘴,当真是为老不尊。”
“是,是,老姐姐快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