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搬动夏氏,裴侍郎只得遣人去请大夫。
眼看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今天是审不成案了,宁薇上前一步,对裴侍郎行了个蹲礼。
她道:“裴大人,此案与小女娘亲有关,即是与杨家人有关,杨家人如今还在锦州,此案如何审理?依小女看,大人不妨延后三天,等接来杨家之人,听两方证供,此案才能公正审理。”
不管怎么样,杨氏的清白不能毁,此案宁家必须追究到底。
说到这里,她将目光转向了齐玄宇。
“贤郡王可认同小女此话?”
齐玄宇沉吟了一番,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旁等大夫前来的宁沛芷便出声说道:“凭什么你说延后就延后?你以为公堂之上是你能说话的地方么?”
宁薇斜睨了她一眼,不屑搭理。
这时,齐玄宇看了看宁家众人,又看了看杨奕一行人,开口说道:“宁六小姐所言有理,裴大人不妨将堂下三人关押于刑部,三天后再次审理此案。”
有他这句话,宁沛芷纵然气得跳脚,也只能闭上嘴巴。
宁沛芷暗想:杨氏那个贱人也该关进牢里才是。
不过她倒是还算理智,并未提出要把杨氏也关押起来,若是她一冲动真的提出来,只怕换来的就是一顿毫不留情的教训了。
太夫人清楚裴侍郎擅用刑罚,连上堂都不让杨氏去,怎么可能会让她被关进冰冷阴暗的牢房?
……
一家人踩着厚厚的积雪回到了宁府。
一进府门,家丁便上来禀告,说宁浩磊和阮丞相在徐老的院子里。
原来,宁浩磊早就接到了阮丞相,阮丞相也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他的请求。
只是在去刑部衙门的路上,阮丞相却突然昏厥,甚至一度气息全无。
宁浩磊万分焦急,便背着阮丞相回了宁府,找徐老医治。
徐老替阮丞相诊脉之后,在他后颈处发现了一个细小的针孔。
徐老断定,定是有人趁阮丞相不备,用沾上毒汁的银针给他下了毒。
经过徐老几个时辰的医治,阮丞相如今尚在昏迷之中,宁浩磊此时正和阮念青一起,待在徐老院子里陪护。
宁家人脚步不停的来到了徐老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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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老侯爷对太夫人绝壁是真爱……
随后,众位白鹿书院早年的学子,一个一个开口为杨氏作保。
清流之辈名声最为要紧,他们最忌讳的就是替人作保。是以这些人不避嫌,前来为杨氏作保,立即便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围观群众纷纷开始出现了分歧,一部分人觉得杨氏是遭人陷害,还有一部分则仍然坚持先前的想法。
裴侍郎凝眉苦思,而齐玄宇此时也沉默不语。
堂上竟然出现了僵局。
夏氏扫视了一眼众人,干咳了一声,终于开口说话了。
“看来此案一时半会无法判决,我身体状况不佳,无法久坐,是时候该回府歇着去了。”
她停顿了片刻,又道:“只不过,我今日前来,是为了先夫的声誉。如今杨氏连累先夫声誉受损,作为宁老侯爷正室,本夫人在此告知诸位一声,若是杨氏无法证实自己的清白,我只有要求宁家族老,将杨氏从族谱中除名了。”
夏氏只说将杨氏除名,倒是不曾提起过宁浩磊和宁浩焱。
但是提与不提并没有多大区别,母亲的名字都没有了,孩子的名字又怎么可能会有?
“呵 ̄”太夫人瞪了一眼守门的官差,便转身走进堂中。
宁薇见状,将杨氏交给郑姨娘扶着,自己则接过剑眉怀中的包裹,快步跟上太夫人的脚步。
太夫人走到夏氏面前,中气十足的大声说道:“夏老夫人要杨氏如何证实清白?”
“进门之前手上的守宫砂能不能证明?还是说夏老夫人以为,我宁家娶媳妇,连是否处子都不会验明?”
“呵 ̄”太夫人讽刺的笑了笑,又道:“也是,夏老夫人当初进门,未曾验明正身,不懂其中道理也是正常,倒是老身苛责了。”
谁不知道你夏氏当年怀着孩子进的侯府。
孩子都有了自然也就不是处子了,太夫人故意提及此事,就是为了让夏氏添堵,更是为了让人们重新想起夏氏的丑事。
当然最重要的是维护她的儿媳。
“你…你…”果然,夏氏听到这话,气得脸色发白,指着太夫人许久说不出话来。
太夫人微微一笑,缓缓伸出手来。
宁薇似笑非笑的看了夏氏一眼,打开手中的包裹,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放在太夫人手上。
太夫人翻了两页,道:“你想除去杨氏之名就除去吧,你尽可将我宁府之人尽数除去。老身的夫君曾有言,老身这一世不论犯下何种错事,依然是他的夫人。”
顿了顿,她眉眼祥和的继续说道:“我手中这本族谱,便是他为我这一脉而书写。”
她翻到族谱头一页,递给宁薇,柔声道:“丫头,将你祖父写的族谱念上一念。”
“丫头知道了。”
宁薇接过族谱,大声念道:“吾宁韦,今亲笔书写族谱,若有朝一日,原有宁族逐出吾妻王氏一脉,王氏便用此本族谱重新续写。”
宁薇翻了一页,继续念道:“宁韦,宁氏一族首代族长,一品侯,正妻王氏。子昌兴,正妻杨氏。子昌隆,正妻小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