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是宁管家之子,对宁家的归属感自然无需多说。
虽然他是宁家的家奴,其实在他心里,宁家人都是他的家人,特别是宁昌兴,阿福和他相处的时间,比他的父亲还要多,宁昌兴在他心中的地位,可以说是至高无上的了。
宁昌兴自然也清楚他的忠心,若不是绝对可靠之人,他也不会给宁薇。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老爷我做的决定,定然是为你好的,薇儿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马上便会清楚了。”
“可是六小姐她…”她毕竟是个女子!
阿福不是歧视女子,只是女子历来养在深闺,他实在不知道跟着一个大门不出的女子,能有什么用武之地。
难道让他采办胭脂水粉?
“好了,半月,若是半月后你还不想跟着薇儿,你便回来吧!”
宁昌兴也不与他多说,说完这句,他便起身去了杨氏的院子。
阿福得了话,自然是欣喜万分,心里想着,快些过了这半月,好早日回老爷身边才好!
此时他连想都未曾想过,半月之后,就算宁薇要赶他走他也不愿走了。
……
凤栖殿
四皇子妃宁沛容带着亲妹宁沛芷,前来给傅皇后请安。
四皇子齐玄瑄并非傅皇后所生,他的生母夏妃在他幼时已经故去,夏妃的父亲也就夏老夫人的嫡兄,在世时曾任内阁大学士,在当时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夏阁老去世之后,夏妃也接着离世,人走茶凉,夏家再也不复从前。
齐玄瑄唯一的倚仗只有侯府,是以他娶了侯府大小姐宁沛容为正妃,独宠她一人,倒是传作了一段佳话。
齐玄瑄心机深沉,如今还未显露出夺嫡野心。
在外一直以嫡出皇子二皇子马首是瞻,对傅皇后更是如同亲母一般敬重,傅皇后自然也就高看了他一些。
赐坐后,宁沛容和傅皇后闲聊起来,而宁沛芷则乖巧的站在一旁侍奉,丝毫不争风头。
闲聊了许久,宁沛芷借着添茶的机会,给宁沛容使了一个眼神。
宁沛容会意,笑盈盈的对傅皇后说道:“前些日子听旁人闲聊,说起五皇弟,五皇弟年岁不小了,尚未娶妻纳妾,不知是不是有心仪之人呢!”
傅皇后听她说起齐玄宥,面上闪过不耐之色。
齐玄宥身有残疾,母家出身低贱,性子又冷清不合群,她实在是不喜欢。
她语气寡淡的问道:“怎么突然就说起他了?”
宁沛容咬了咬唇,看了宁沛芷一眼,忐忑道:“沛容也是担心母后才提起这事。”
顿了顿,又看了宁沛芷一眼,才捏紧帕子,继续说道:“母后乃众皇子之母,五皇弟迟迟未曾娶亲,怕是会引人闲人诟病呢!”
傅皇后听言,心中一凛…
宁浩鑫道:“进来吧!”
剑眉推开门,脚步沉稳的走近,她知道宁浩鑫是个知情人,便没有顾及,轻声说道:“小姐,伍夫子让人传来消息,朱玉堂易装在黑市采买砒霜。”
黑市并不是一个市集,只是一些见不得光交易的统称。
下三流的地界许多私下贩卖物品的,都可以称作黑市。
这种地方,大多售卖没有记录在案的毒药,兵器,还有贼赃,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宁薇得到这个消息,只是淡淡一笑,道:“随他去吧,说不定他买回家毒老鼠用呢,咱们就不要瞎操心了。”
宁浩鑫和剑眉齐齐抽了抽嘴角。
六妹(小姐)真爱说笑,老鼠才不会傻到去吃砒霜呢!
宁薇想到了什么,吩咐剑眉道:“你去我母亲那里问问,父亲今晚可会回府?”
剑眉应声退下。
宁昌兴刚在京兆府上任不久,公务繁多,他回不回府还真不好说。
只是六妹找父亲做什么?
宁浩鑫不解,随即便好奇的问了出来,“你找父亲做什么?”
“找他要一个人。”宁薇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睛。
……
夜幕降临,前院书房中燃起了灯火。
宁昌兴面前的书案上垒着好几堆公文,他端坐在书案后,一手执起毫笔,一手翻动着公文,心无旁骛。
京兆府乃万府之主。
京兆府受理的所有的案件,只需证据确凿,便不用经过三司会审,当堂可判决死刑,权利极大。
此等关乎性命的官职,宁昌兴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如今在查阅的,都是上任京兆府尹范诨留下的烂摊子,宁昌兴每每看到一些混沌不清的案件,便会怒火丛生。
宁薇带着巧竹来到书房外时,正好听到宁昌兴怒喝的声音,“简直是草菅人命!”
守在门口的阿福见她过来,弯腰行礼。
宁薇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轻声道:“阿福,你随我去见我爹吧。”
“是。”阿福虽摸不到头脑,却还是习惯性的应声了。
他转身敲醒房门,扬声喊道:“老爷,六小姐来了。”
门内安静了一会儿,便传来了宁昌兴的声音,“进来吧。”
宁薇先一步迈进了书房,巧竹也端着托盘跟上,阿福脚步顿了顿,挠了挠额头,也跟了进去。
“薇儿,你来找为父有何事?”宁昌兴笑问道。
他此时面色柔和,显然是在宁薇进来之前,调整好了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