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卫这话听在其他人耳朵里,或者是几年前的沈馥言耳朵里,都会引来一阵猛烈吐槽——这么中二!!
还祖国栋梁,你怎么不祖国的花骨朵啊土泡!
然而今非昔比,沈馥言喜欢黎卫,特别特别喜欢,喜欢到不怎么敢轻易出手,总是慎之又慎,左右为难的不敢再迈出第一步。所以,黎卫说什么话在她耳朵里,那都是至理名言,怎么听怎么动听。
——你看看,谁说黎卫是一个铁血的汉子,他也有柔情,还是对小孩子的!
他很喜欢小孩子对不对?
沈馥言看着路面,看着两盘的车辆,等回过神竟然已经想了好几个“沈”开头的小孩名字!男的女的都有,十分周全,可见“做梦”的时候,大脑在酒精刺激下不仅不会迷糊,还会异常清醒。
然而到底没有那么厚脸皮,她摸了摸发烫的脸,说:“我也想做慈善,但是没有什么门路,而且现在很多机构层层剥削,实际上落实的很少。”
对于这个沈家千金大小姐竟然有心思做慈善,黎卫略有些惊讶,又侧头看了她一眼。
“专心开车啦!”沈馥言故作镇定,“怎么,我想要做慈善很奇怪吗?日行一善都能积德,我如果去帮助那些小学生,不知道能积多少功德。”
黎卫说:“捐钱财避免不了你说的那些情况,但捐赠实物,派自己信得过的人去就可以了。”
“啊?”沈馥言说:“你以前没有亲自去过山区吗?”她怂恿,“那些小朋友收到礼物后激动的表情,热情稚嫩的拥抱你都没有看过、体会过?”
黎卫抿了抿唇,车子驶入一个环形路口,他问:“你家在哪里?”
沈馥言哪里认识路,一圈看下来,随便指了一个方向,等黎卫开出去问什么小区,她才说了一个名字。黎卫这才想起打开导航。
在看到小区方向,正和自己这会儿走的是截然相反的时候,黎卫沉默了片刻,决定还是原谅她。
虽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插曲,但毕竟最后还是送沈馥言到了地方,只是那儿的时候,她坐在副驾驶已经睡着了。黎卫喊了两声,没人应,开了车内的照明灯再去碰了碰她,才发现她睡着了。
黎卫下车,绕到副驾驶那一侧打开车门,“沈小姐?沈馥言?”
沈馥言被这声音叫醒,但是眼睛一睁一闭却是涌出眼泪来,她哭着反问:“黎卫?”
黎卫没有受她情绪影响,很冷静的应了一声,然后说:“到了,下车吧。”
沈馥言擦擦眼泪,下车的时候双腿却一软,直接栽向黎卫!在对方施用力道想要把她推开时,她没忍住呜咽一声,紧紧抱住他的腰不撒手,“怎么办啊黎卫!如果乔安允出来,我哥又不能和黎酒在一起了,他们都已经分开五年了,那么多分分合合,这次要是还不成,我都要替我哥伤心死了。”
黎卫还想拉开她,但却不想被她抱得更紧。
软软的、散发着淡淡馨香的身躯紧贴在他身上……
酒醒了一半,所以思绪也泾渭分明,一半极度渴望和黎卫再多说几句话,但另外一边的理智却告诉她不要再说了,黎卫不喜欢聒噪的女人。
车内很安静,路很平坦又开阔,哪怕路口多红绿灯但黎卫启停都很稳,沈馥言等了好一会儿,手指都快要把衣襟给搅烂了,她才突然想起,“啊!我外套还在酒吧!”
黎卫闻言看了她一眼。
沈馥言身上就穿着一件薄薄的线衫,本来就是宽松的款式,但是因为坐在副驾驶上又系着安全带,所以身材曲线看着玲珑有致。
话才说完,随即就感觉到黎卫看过来的打量视线,沈馥言又恨不得直接把舌头给咬掉了!
今晚出来只是见个朋友,穿着打扮根本没讲究,衣服也都是随便挑选的,不比当初想着要在黎卫面前露面,哪怕是眉毛都要化上半天……而现在,她就是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黎卫面前。
对方可能一开始还没有注意,但现在她一提醒,什么都没有了……
啊啊啊啊!
沈馥言想哭,她真的是要被自己蠢死了!
黎卫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的收回视线,沈馥言僵着,恨不得现在就让他停下,自己下车。好好反省和自我检讨一下,为什么突然说出那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话!
真的,沈馥言真的有点想哭了,如果不是太珍惜和黎卫两个人难得的独处空间,她真的可能会直接让他停下。
就在沈馥言一颗心凉的比外面冬夜冷风还凉的时候,听到车响起另一个不属于她的声音——“你又不缺那么一件外套。”
车内就两个人,她没有说话,另外一个人就是……黎卫!!
沈馥言倒吸口气转头看他,却傻愣愣的没听清楚一样,“啊?”
黎卫见绿灯还没亮,就转头看她,漫不经心的对她重复一遍:“我家酒儿都有一衣柜的衣服,外套轮着穿一个季下来都穿不完,你应该只会多不会少吧?”
事到如今,沈馥言也不会因为对方一句“我家酒儿”而误会了,但不误会也难免吃味。
她心理有点微妙计较,本来也觉得丢一件外套没什么大不了,说不定朋友或者酒吧的工作人也还会给她收起来。但黎卫这么一说,她就不由自主的较劲上来了,“不行,那件外套我特别喜欢,我就喜欢那一套!”
“那你回去拿?”黎卫这声音落下,看了眼后视镜就打灯变右道,打算靠边停车。
而沈馥言听到这话,真的是想要把自己舌头给咬断了,真的是,越急越错越错越急,早早就知道黎卫是妹控,她要自找不痛快干什么啊!!
“啊,我今晚穿的是什么来着?”沈馥言急于补救,趁着这个路段暂时还不能停车,假意想了片刻才迅速说:“我好想记错了,我没有穿我最喜欢的那件外套,我出门的时候随便拿了一件的,因为他约的着急。”
黎卫在商场上浸淫多年,但依旧不怎么懂得那么曲曲绕绕,听到沈馥言一会儿这么说一会儿那么说,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确定,“那还回不回去拿?”
“不用了不用了。”沈馥言见还有救,求生欲望还是很强烈的,“反正我外套多的很,回去都还要收拾收拾,拿出一部分不怎么穿去丢掉。”
自圆其说下来,沈馥言心里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她还有理智所以才没有把“死”作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