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医生和沈家人说过,沈傅名的情况恶化下去了?
可真那样的话,没道理沈馥言来了,高雅琴不来。
“嫂子。”沈馥言还在吃东西,见她回来,立刻起身,却因此不小心撞翻了随意放在一侧的菜盒!
还冒着热气的豆腐汤瞬间全倒在病床上了!
沈馥言惊呼了声,立刻要去擦。
黎酒照顾沈傅名那么久,非常清楚再往下一点就是他一个比较大还没结痂的伤口,沈馥言又这么粗手粗脚的……她惊得脸色都白了,“别动别动,我来。”
“哦哦哦。”沈馥言吓了一跳,忙后退给她让出位置。
黎酒压着动作,小心的把被子掀开,尽管天气转凉,为了避免压到身上伤口,都是病房开暖气,盖的被子还很薄,所以汤汁渗透被褥,也弄脏了沈傅名的裤子。
看到汤汁洒到的地方,距离布料下绷带只有几寸距离,沈馥言脸色蜡白,嗫嚅:“对、对不起嫂子。”
黎酒真想说一句你需要道歉的人不是我,但沉沉呼吸了两道,也没工夫和她计较,拿过纸巾,控制着力道去擦掉汤汁。
沈馥言自知闯祸,耷拉着脑袋在一旁罚站,前后几分钟光景手机却响了。
她小声的和黎酒打了声招呼,然后灰溜溜去外面接电话,半分钟后又开门进来,灰头土脸的样子,“嫂子……我有事,得先走,哥就麻烦你照顾了。”
黎酒没应。
“嫂子……”
黎酒抿抿唇,她不想应,但听着那可怜的语气,还是看了沈馥言一眼,点头答应下来。
沈馥言来过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黎酒收拾掉她喝过的茶,回到病床边。看脸色没多大起色的沈傅名,她叹了口气,不是没试过和他说以前的事,可根本没有用。
报纸读的差不多,黎酒又抱着那零星的希望,看着他,缓缓说:“沈傅名,其实我不讨厌你,也不恨你。”
“说是各取所需的协议,可是你能有非常多的选择,而我,就你一个。”黎酒怔怔的,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看着时隔多年,却依旧清晰如昨的记忆,“当时是陈锋见的我,我就想,他人长的好好。”
说到这,她轻轻笑了一下,连自己都没察觉,“可后来见到了你,才知道,真正的长的好是什么样的。”
“你可真好看,沈傅名,你知道吗?我当时觉得,多看你一眼,或者被你多看一眼,都很无地自容……呢。”她语气呢喃一样,眼里光芒流转,爱意和哀伤涌动,“所以,那个时候就非常清楚,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有些话,对着清醒的沈傅名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那是她埋葬在心里最角落处的秘密,满是羞于启齿的少女情怀。
沈傅名满足她对一切爱情或者说是未来丈夫的期望,英俊温柔,体贴绅士,可又……那么可望而不可及。
“我也是偶然才知道你找我结婚,是因为等乔安允回来……当时你妹找到我,说不想让你们在一起,让我缠住你,她去对付乔安允。我当时以为自己多了一个盟友,但后来才知道事实上他们关系很好……”
黎酒说的很多,也很零碎,差不多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并没有一个先后顺序,甚至说不出一件事情的前有后果过程的全貌,更多的时候,是在回忆自己当时的感受,抱怨,害羞,害怕或者生气。
反应过来的时候,难免有些恍惚,原来她和沈傅名在一起,也有过那样的近乎于情人之间的酸甜苦辣。
可也是正是因为这样,让她再次明白爱上沈傅名是那么轻易的事,而要忘记他,却不容易。
回忆戛然而止,黎酒独自讲了那么久,渴得喝了半杯水,然后打开手机。
她一沉默,病房里就安静的出奇,
邮箱里放着上次受陈导“请”而录制的片尾曲,后期几乎没怎么修过,能听出声音原本的沙哑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唱歌,近期又发生了太多事,听到自己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的时候,黎酒都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