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让你住口!”蓝宁是君钰的逆羽,谁都不能提及。君钰一挥手,君霜的身子几乎毫无反抗之力的腾空而起。
几个起落间,君钰走进了落败的琼华院。
看着荒凉的院子,君钰的心似乎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不断有冷风灌了进来,再也缝补不上。
这些都是玉微应得的,不是吗?
为什么他却感觉到有些冷意。难道是觉得玉微死了,她的那些罪孽就可以赎清了?
不可能!君钰一掌击碎了琼华院本就破败的墙,墙壁在君钰十成的功力下瞬间四分五裂。
那都是她活该,他何必同情?她再难过,能有他这些年错失所爱来得痛苦悔恨?
这样一想,君钰觉得心里似乎不再那么难受,却仍是感觉有凉意不断侵袭。
玉微坐在石凳上,观赏着石桌上一盆盛开的粉色海棠,时不时地摘下一瓣花扔在桌上,嘴里低低念叨着:“渣,不渣。”
最后的结果是……不渣。
玉微拍落手上的花粉,那就不渣吧。
系统肉痛的看着那一盆西府海棠,控诉道:【粑粑,你毁坏花草!】
玉微摇头:【花开堪折直须折。】
系统表示不敢苟同,这不是折花,是辣手摧花。
南砚宸衣带生风地走进院子,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圆桌上坐着,顿时目光柔和下来:“慕慕,婚期定在八月初六。”
“嗯。”玉微没有回头看南砚宸,冷冷哼了一声,又把刚才摘掉的花瓣堆叠在一起,粉色的海棠映衬着素白的纤纤玉指,有一种流风回雪的美感。
人生真是无趣极了……
见玉微的冷淡,南砚宸也不甚在意,优雅地一撩衣袍坐在玉微对面:“慕慕可是觉得无聊了?”
玉微终于抬起头望向南砚宸:“非常无聊。”
玉微鼓起腮帮子,宛如炸毛的小奶猫,南砚宸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今晚就可以出去逛逛了。”
“真的?”玉微没有避开南砚宸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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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势磅礴的大门前,素白的灯笼高悬,印着隐隐绰绰的昏黄烛光,愈发显得阴森寒凉。
君钰一袭素衣,比之华服,更显几分薄凉的气息,狭长的凤目里是微微的熏意。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里还提着一壶素日里最喜欢喝的桃花酿。
这种桃花酿不同于普通的酒,清纯透彻犹如明镜,泛着桃花清香。饮时温润甘醇,饮尽后及其容易醉。君钰会喜欢桃花酿是因为三十多年前,蓝宁就是在一片桃林里救了他。自此再不能相忘。
明明这二十多年来,这桃花酿的味道都未曾变过,那么甘醇浓烈。可是,今日君钰却觉得这桃花酿微微有些苦涩。
今日,君钰上朝回府,就听见暗卫来报,说找到王妃了。本来若是在往常,玉微消失也就消失了,君钰或许都不会有丝毫在意。
可是偏偏玉微一个多月前的半夜跑去他房间胡言乱语了一通,搅乱了他的心思。
虽然不太相信玉微的话,可是君钰到底想弄清楚玉微口中之意是什么。却未曾想第二日玉微就不见了。整整消失了一个多月,最后在京城的河道中被寻到。
玉微竟然真的那么决绝,投河自尽。那她这十九年来的坚持又算什么?一场笑话?
君钰唇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玉微以为她死了他就会原谅她?
痴心妄想!若不是她,他不会错失宁宁。
将酒壶递至唇边,一口饮尽壶中剩余的桃花酿。
“砰——”瓷片碰地,传来清脆的声响。碎裂的瓷片四处洒落,锋利尖锐。
君钰本只是想四处转转,却不知为何最后转到了灵堂。
酉时未过的灵堂已经是寂静无声,白色的蜡烛燃着明明灭灭的光,几个身着缟素的丫鬟在角落里昏昏欲睡。
君钰几乎一瞬间,心中燃起一股怒气,府内的下人就是这样守着灵堂的?一群欺上瞒下的刁奴!
君钰虽然并不在意玉微,但是却觉得自己吩咐的话下人,下人如果不唯命是从就是忤逆。长年身居高位的君钰自然容不得这样的忤逆。于是他准备去教训一下这些的刁奴,但是刚抬步时,君钰就发现一个衣衫补丁,却整洁干净的老妇人走到棺材面前,迟缓地蹲下身子,烧起了纸钱。
那些昏昏欲睡的丫鬟被明亮的火光惊醒,纷纷转头看向那个老妇人,仿佛看着疯子一般。
“还烧什么纸?你还真以为琼华院那位是王妃呢?王爷何时把那位当王妃过?”连尊称玉微为王妃都不屑。
“是啊,十多年来,王爷都默许了我们这般对待琼华院那位,我们这些做奴婢的,理会那么多做什么?草草了事就行了。”另一个丫鬟嗤笑。
“说起来,琼华院那位也真是可怜。”一个丫鬟欲含惋惜,眼中却依然冷漠,“日日夜夜惦念着王爷,甚至不惜屈尊降贵跑去厨房日日给王爷烧饭,最后还要低声下气地祈求一群下人,不要告知王爷这饭菜是她做的。啧,亲王王妃做到琼华院那位这样子的,整个大晋,我估摸着也找不出第二位了。结果不得王爷垂怜便罢了,竟然还不得善终。”
“碧水,你就惯会耍嘴皮子。既然这么同情琼华院那位,你倒是去给她烧点纸啊。”几个丫鬟哄堂而笑。
“溺水死的,晦气!我才不去。而且,这里不是有人在烧吗?”名叫碧水的丫鬟,嫌弃地瞥了一眼那棺材,又冷淡的指指依然跪着烧纸的老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