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在我看来,能吃就是一种福气。”宋老夫人才不要求娴娴这不准吃,那不准吃。
她也不像别人那样,拘着娴娴。
每顿只给她一小碗,想吃多的还没有。
要知道就算是那高门大户里的小姐,用完膳以后,都还有一堆果子摆着,随她们食用。
因此,宋白毫不犹豫地拿出铜板,给宋娴买了几碗豆腐脑。
让住在他们附近的陈大娘子瞧见以后,很是羡慕,连带着她的女儿莺莲,都不禁舔舔唇,拽着陈大娘子的衣袖,可怜巴巴道:“娘,我也想吃。”
陈大娘子听后,摸了摸腰间的荷包,摇头道:“莺莲,你忍忍罢,你爹还等着你给他打酒呢!”
话落,她把荷包取下来,放在莺莲的手里。
莺莲却盯着手中的荷包发呆。
陈大娘子则看也不看莺莲一眼,就推了一把,催促她赶紧去打酒。
只是她一双含着媚意的丹凤眼,则多望了几下宋白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以后,她才转身回到宅子。
……
“娴娴,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吃了太多的豆腐脑,撑着了?”傍晚,宋老夫人刚让林妈妈把饭摆上,只见宋娴吃了一口就停住,便急忙放下筷子,发问道。
宋娴摇摇头,露出一对可爱的小梨涡,笑道:“祖母,我没事,我就是听见了哭声。”
“哭声?什么哭声?”宋老夫人有些诧异,赶紧派林妈妈出去看了看。
才知道原是隔壁的老童生,因他女儿莺莲把拿去打酒的钱,全买了豆腐脑,而大发雷霆。
正教唆自己的大儿子,殴打他的继母陈大娘子,以及他的亲妹妹莺莲。
连路过的百姓,听了这动静,都忍不住站在他们宅子门前,对他们指指点点。
直言这老童生不像话,亏他还是一个读书人,竟然这么有辱斯文。
宋老夫人听完林妈妈的汇报,直接冷笑道:“不过就是一孬种,咱们关心他作甚。”
虽说他们与老童生是邻居,但多年来,他们都不曾有过任何往来。
谁让这老童生太荒唐,读书读不出一个名堂不说,还整天耍酒疯。
更趁他夫人还在病重之时,与他夫人的外甥女陈大娘子厮混到了一块儿。
要她说,这老童生和陈大娘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是死是活,真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宋白和梁凡霜他们跟宋老夫人一样,是知道实情的,所以对此事,他们并不发表任何观点。
宋娴和宋平也明白宋老夫人对隔壁那家人颇有看法,就甚是默契地闭口不言,只专心致志地对付着桌子上的美食。
而宋白却觉得宋娴跟宋平一样,过于早慧了,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又未免她小小年纪心理压力过大,或者操心太重。
是以,宋白打算培养宋娴多读一些圣贤书,避免慧极必伤。
宋老夫人倒觉得宋白的忧虑有些多余,她的小乖孙女可是老天赐给他们的福星,自是与普通人不一样,甚至胜过别人数倍。
当然她什么都不会对宋白透露,任他折腾去。
“娴娴,今儿爹爹教你念《三字经》,怎么样?”宋白闲暇之余,就抱着宋娴坐在藤摇椅上。
对于这个幺女,宋白算是宠溺到了骨子里。
甚至到了她想要什么,给什么的地步。
宋娴因前几日揭了爹爹的短,颇有一些不好意思,便事事听从道:“随爹爹安排,娴娴一定乖乖的。”
说完,她就接过宋白手中的《三字经》认真看了起来。
宋白只暗道娴娴是个乖觉的孩子,生性敏锐,然而他并没有生娴娴的气,他就是感叹,作为一个成年男子,居然在一个孩子面前,藏不住任何事情。
他也不会暗自可惜娴娴是一个女孩,或者望女成凤,这个家有他和平儿就够了。
娴娴只要每天过得开心和无忧无虑就行,并且他对娴娴从未有任何要求。
只是他一想到平儿,便突然记起娴娴那天对他提起过一件事。
正好趁娴娴在这儿,可以向她仔细询问一下。
“娴娴,你是不是跟爹爹说过,想要你哥哥跟着张成学几招能傍身的武艺。”宋白其实觉得宋娴这个建议很好,从前,宋老太爷要教他习武,他死活不肯。
毕竟他每日为了背书,念字,已经花去太多时间,再多一个习武的话,那他还忙得过来吗?
可是等他亲自下场参加了几次科举考试,他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俗话说得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他活该,一从考场出来,他都虚脱得走不动道,还是宋老夫人英明,专门为他雇了一顶轿子。
何况宋平明年就要下场,这身体不好好锻炼,可是很容易就吃亏。
他也不希望宋平考到一半就晕倒。
要知道这考取功名,除了自身积累够硬以外,运气也占几成。
有些考官爱出什么题目,或者侧重什么,真的太重要了,一旦错失,很可能就会后悔一辈子。
况且平儿天资不错,虽没有过目不忘之技能,但也是默看默读几遍,就能把整本书都背下来。
不像他,要挑灯夜读数遍,才有成果。
宋娴一听爹爹问起这事儿,立即肯定地点点头:“是啊!爹爹,我想让哥哥跟着张老伯习武,说不定哥哥就能长得更高,更快。不过习武这件事儿,爹爹你还是要去问问哥哥的意见,他愿意学就学,不愿意就罢了。”
宋娴也不想哥哥被逼着做一些他不喜欢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