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猛地散发出一道红光,然后卡着它的那块山石就咔擦一声裂开了。
它从山石中退出来,摇摇晃晃的转头瞪了一眼秦夜离的房间,转身就准备走。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爷爷我走了!
然而,刚准备走的它突然就看见了之前被窗户挡住的苏卿若——
它惊呆了。
姐姐怎么在这儿!
诛魔剑立刻就顾不上坏主人了,激动得跟疯了一样冲进窗户里,高高兴兴的围绕着苏卿若打转!
苏卿若感觉到破风声,还以为是谁暗中偷袭,谁知道抬头一看,竟是一个灰扑扑的令牌!
“什么东西?”
苏卿若皱起眉头伸手一抓就隔着空气将令牌抓到了手中,皱着眉头仔细翻看。
诛魔剑化作了令牌的样子后苏卿若认不出来了,可秦夜离能认出来啊,他紧张的伸手去抓令牌,想立刻将令牌给扔到窗外去!
他怕这令牌在苏卿若手中噌的一声变回诛魔剑的样子,他怕苏卿若看到诛魔剑的原形后想起千年前的得道高僧,他怕……
忍着疼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布袋子,他握紧令牌,“卿卿,它……”
“咦?”
苏卿若惊讶的看着手中的令牌,原本在她手中灰扑扑平淡无奇的令牌,却在秦夜离握住的那一霎,爆发出一阵刺眼的金色光芒。
下一瞬,两人被金光笼罩,突兀的从房间里消失了。
……
再一次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时,两人已经出现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苏卿若扶着正在恢复伤口的秦夜离站稳,警惕的扫视四周。
他们周围是茂密的树林,繁花零星的开着,空气里都带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苏卿若低头看着手中,灰扑扑的令牌不见了。
她眼神冰冷,“它将我们带到这儿来有什么目的?这个陌生的地方究竟是哪——”
嗓音戛然而止。
苏卿若蓦地看着左前方某个地点,瞳孔骤然紧缩!
她认出来了!
这里根本不是陌生的地方,这是……
这是已经发生过的,并且发生在一千年前的画面!那些画面,跟她,跟容德小和尚,息息相关。
说到这儿,秦清澜停顿了一下,漆黑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翳。
“为父更怕,有人假借为父的尸体,弄什么借尸还魂的法术,到时候被人操控着这尸体伤害你和你母亲,你们对它下不了手,为父才真正会痛心啊。”
他这才伸手去拉秦夜离的胳膊让人起来,说:“等你找回你祖父的尸体,直接将我们的尸体一块儿焚化了吧,省得留着它们白白被人惦记,让我和你祖父死了都不能安心。”
秦夜离垂着头跪着不肯起,秦清澜气笑了,“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当耳旁风了是吧?还非要父亲把你抱起来搂怀里拍拍抱抱叫几声好宝宝,你才高兴?”
“……”
秦夜离再多的愧疚和沉重,也不由被父亲那一句“抱起来搂怀里拍拍抱抱叫几声好宝宝”给弄得彻底没了痕迹。
他红着眼眶抬起头望着一如当年那般温和柔软的父亲,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说给父亲听,“父亲,我也将他碎尸万段了,他死得更惨。”
秦清澜拍拍他脑袋,“为父看见了,为父很欣慰。傻孩子,别把这事儿放心上,你没有不孝,敌人太强大不是你的错,何况,你也已经替为父报仇了。”
又伸手拉了拉秦夜离,他说:“起来吧,你答应了戾王的事情还没做到呢。”
秦夜离点点头,抹了一把通红的眼睛。
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鱼饵,他站起来大步走到亭子边缘,将一碟子鱼饵哗啦啦倒进了湖水中。
他转头看着父亲,“好了,喂完了。”
秦清澜无奈的笑道:“谁家喂鱼是你这么喂的?要一粒粒扔下去,看鱼儿们跳起来抢食才有乐趣。”
秦夜离很无辜的低着头说,“咱们王府一直都是这么喂鱼啊,几斤重的草鱼,一粒粒慢慢喂会饿死它们的。”
“……”
秦清澜抬手扶额,他怎么就忘了,傻儿子跟他祖父一样是个莽夫,根本不懂得这种喂鱼的乐趣!
秦夜离要是能听见父亲的心声,一定会补充:嗯,我不懂喂鱼的乐趣,我只懂喂狐狸的乐趣,比这好玩多了。
将装鱼饵的碟子放在桌上,秦夜离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跟秦清澜说:“之前从长云观离开的时候,观主跟我说,父亲您和祖父的尸体是皇帝指使人偷盗的……”
停顿了一下,他补充说:“我想去皇宫看看。”
秦清澜愣了一下,他并没有听到观主当时对秦夜离说的话,此刻听到竟是老皇帝所为,有点不敢置信。
偷盗尸体这种事按理说只有邪门歪道才会做,老皇帝一个普通人,偷尸体做什么?
就算老皇帝忌惮秦王府的势力,也不至于用死人尸体来威胁活人啊!
他猜不到老皇帝的目的,只好说:“暂时不要去,我的尸体被带回了长云观,想必已经惊动了皇宫里的人,如今你去也不一定能见到你祖父的尸体。你先养好伤,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秦夜离点头应了。
反正他养伤只是一眨眼的事情,一颗补元丹就……不对,现在身体强化了,想必要用两颗补元丹才能彻底恢复了吧?
陪秦清澜呆了一会儿,秦清澜说自己累了,要回养魂玉石里休养,秦夜离目送父亲的魂体离开湖心亭往戾王的院落而去,他静立片刻,也回了客房。
苏卿若比秦夜离先回房间,刚刚将东西放好,准备去找秦夜离,秦夜离就回来了。
她让秦夜离躺到小榻上去,解开秦夜离的衣裳,心疼的看着他淤青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