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离震惊的望着苏卿若,“你姨祖母家……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是京都曹尚书的亲戚!”
苏卿若轻笑一声,走到床榻前面,“怎么,觉得我宋寒秋出身落魄,不像是跟兵部尚书曹大人有关系是么?”
秦夜离没有说话,但他显然就是这么认为的。
宋寒秋的来历他一清二楚。
宋寒秋的父亲是江南一个七品小官,因为涉及到了一桩贩私盐的案件中,被抄家发配到北关这个苦寒之地。
来了北关不久,宋寒秋的父亲就病故了,只剩下他母亲带着他艰难求生。因本朝皇帝开明,曾经下令犯官之子只要有三位德高望重的贤人做担保,亦可参加科举,宋寒秋的母亲便咬牙供宋寒秋到书斋念书,指望着宋寒秋能够一朝考中举人甚至是状元,出人头地,带着她远离北
关,重回江南。
宋寒秋家境贫寒,在书斋里没少受欺负。
宋寒秋的母亲为了供宋寒秋念书,供他笔墨纸砚种种开销,听闻每日也辛苦至极……虽然成亲第二日她知道了宋林氏暗地里偷人的那些勾当。
当年他们母子生活得如此艰难,旁人问及他们家中是否还有其他人,他们都摇头说无亲无戚,亲戚早已经死绝,否则也不至于过得这么凄凉。
一如他们所说,来北关二十多年他们从未跟江南那边的人有所来往,更不要说京都的人。
若不是宋寒秋真的无依无靠,郑夫人又怎么会答应这桩婚事、让宋寒秋入赘郑家?
可现在,宋寒秋竟然告诉他,京中那位兵部尚书曹大人是他姨祖父!
虽然这些年过去,兵书尚书曹大人早已经过世,但他的儿子却仍然在朝中做官!
宋寒秋若是跟曹家有关系,当年他父亲出事时曹家怎么不保他们?
即便曹家是想明哲保身,但这些年宋寒秋母子俩在北关饱受欺凌,若是说出他们和京都曹家有关系,人家也不敢再猖狂的欺辱他们母子了。他们为何隐瞒不说,甚至要狠毒的说亲戚已然死绝?
好不容易等到秦夜离吐完了,房间里也开始弥漫起一股不可言说的味道。
丫鬟们一个去打开窗子,一个去将香炉里的香灰拨了拨,让檀香燃烧得更快,淡淡的香气很快就将屋子里那一股气味驱散了。
“你们退下吧。”
秦夜离揉按着自己胸口的位置,一脸虚弱的对碧珠以及另一个丫鬟说。
碧珠有点担心,“小姐,我想留下来照顾你……”
“我没事,你……”秦夜离本来想说让碧珠去休息,可看了一眼杵在这里的苏卿若,他迟疑了一下,改口对碧珠说:“在院子里等着,我有事会叫你。”
他对这个所谓的夫君已经没有了一点信心,要是没人守着,他怕他自己被伤害,更害怕肚子里的孩子被伤害。
碧珠闻言,瞪了一眼苏卿若,不甘不愿的离开了。
等到房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苏卿若和秦夜离两个人时,秦夜离才冷冷淡淡的看向苏卿若。
“你刚刚让奴仆传的那六个字,是什么意思?”
问这句话时,秦夜离虽然脸上不动声色,但他放在被子里的手指,无意识的紧紧抓住了被子!
苏卿若对上秦夜离故作镇定的眼睛,下一刻,她脑海中的宋寒秋放了终极大招。
她也是一惊,原来宋寒秋当年一直作死是有所依仗的啊!
郑家有把柄在他手中,所以他肆无忌惮!
“娘子心里应该也很清楚这件事才对——岳母大人她……是逃奴之女。”
“你胡说!”
秦夜离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死死盯着苏卿若,嗓音冷厉:“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件事?你知道你肆意污蔑我母亲,会有什么下场吗?”
苏卿若看着色厉内荏的秦夜离,淡淡道:“我有没有胡说,京都曹尚书府上的人最清楚了,毕竟娘子您的外祖母当年不就是曹尚书府上的奴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