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盖房子欠了外债,田君一定亲,收了彩礼钱,田二柱和李氏一商计,觉着田君和马文武的婚期定的不远,中间不会发生什么事,就拿着马文武家给的彩礼钱,填补了盖房子是欠下的外债。
现在真真是,补上那么窟窿,这边又塌了一道墙。
田二柱为难,李氏为难,田君更是觉着婚事不成,其责任在自己,心里更觉着愧疚,十分不好受。
三人在院子里干坐着,等了大概两刻钟,才见田宇回来。
田宇进门,瞧着爹娘和大姐,快速说道,“爹,我大伯和三叔都不来,大伯娘直接说,要和咱们家划清界限。而三婶,却搪塞说三叔不在家,我刚才去喊的时候,明明就听到他的声音,他们根本就是不想来。”
田二柱本就性子闷,兄弟仨中,最属他怂,平日里最是沉默,老田家出了名的二老冤。
前头不敢得罪因儿子在卞城做事越发能耐的大哥,后头不敢得罪被亲爹护若娇宝的三弟。
田二柱沉闷半会儿,他转了头要出去,“我亲自去找。”
李氏在他身后,往前快速走了两步,拉住他的胳膊。
“他们这是知道咱们家要借钱,才故意找理由推辞不来,你就是亲自去找,他们说不来,岂能是你求来的?他们就是怕咱家借他们的钱。”
听的李氏的话,田二柱心里虽说难受,却不得不相信,她说的句句在理。
“那现在还能咋办?光是那六两银子,咱家现在是凑不齐啊,不借钱,还能咋弄?”
李氏心里着急,嘴上就像是跑火车似的开始骂了起来。
七月至九月正是果蔗成熟,水分丰沛,甘甜爽口的季节,想想祥和庄那满院子成熟的果蔗,那小厮都有些馋口了。可惜主子爷不去,他们当小厮的,怎敢因贪嘴想吃而去,那不是触犯了主子爷的霉头。
说起这事,还是要怪祥和庄那不知死活的奴婢,竟然想攀附主子爷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都是那挨千刀的贱婢,若不是她玷污了王爷,王爷也不会到了十月份还不说去祥和庄的意思。
而那挨千刀的贱婢,此刻正躺在床上,被胡大夫把脉问诊。
胡大夫之前就给田七瞧过身体,这会儿刚碰到她的脉搏,就蹙起了眉头,瞧着李氏,语气有些冲。
“你们是怎么照顾病者的,她这身体先前就要养伤小半年才能走动,现在又伤着后腰,怕是躺的时间更长了。”
李氏和田君闻言,差点崩溃当即哭了起来,强忍住眼泪。
李氏满脸担心的看向胡大夫问道,,“大夫,您仔细的给看看,这以后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胡大夫倒是没看到李氏,而是盯着眼神清澈,镇定自若,一点都不害怕的田七。
“后遗症什么的倒是没看出来,不过,这姑娘的后腰被伤的厉害,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以后成亲了,夫妻生活是一回事,怕是想怀上孩子,没可能了。”
田七一听胡大夫的话就明白,后腰受损严重,将来就是嫁人,夫妻生活肯定不和谐,还有,那就是一辈子生不了孩子。
瞧见她姐和亲娘又要哭,田七一皱眉,赶紧先声说道,“我这以后也不想婚嫁,娘和姐就别担心了。我倒是觉着,能捡回来一条命救足够了,不敢有太多的贪心。”
年纪一把的胡大夫,对躺在床上起身都显得困难的田七,倒是有些另眼相待了。
一个小小的农家女子,竟然能如此镇定平稳的说出那等云淡风轻的话,着实让人佩服。怕是一个成年男子听到日后不能人事,子嗣不绵,也不能做到如此镇定。
“姑娘说的极对,有幸捡回一条性命,已是得了上天的厚爱。不管如何说,想养好身体,还要静养,多吃些滋补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