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一怔。

菜单上没有这个名字，但是，侍者却知道大厨一定会做，因为到枫叶阁应聘无论职位如何，哪怕是一个保安，都会有一个很奇怪的要求，便是要学会做这份汤。

“有的。”

侍者点头。

“就这些好了。”江衣说道。

侍者退去，菜很快就上齐，枫叶阁的菜品色香味俱全，很能勾动胃口，房间里的夹菜声不停，就连一向不喜欢多吃的姜映雪，也难得多吃了几口。

江衣点的汤水是最后上的。

浅色的野菜，有些透明的薯类和菜根，光是闻着就觉得很淡很没滋味。

“这就是八宝琉璃汤？”徐万州啧啧叹道：“名字取得的确不错。”

“是啊，”江衣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知道谁取的名字。”

他珍重地捧起那碗汤，仿佛一种仪式，虔诚地喝了下去。

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

真的很不好喝，但是那个时候，谁不是喝得香喷喷的？那个时候自己和宋温还有一个小胖子，执行一项任务，被敌人困在山野，饥肠辘辘，最后江衣随便找了些野菜，炖了一锅，每个人都拿水壶乘了一大碗，一口饮下，看着各自紧紧蹙起的眉头，乐不可支，就仿佛外边围剿的敌人不在。

宋温说，这汤，真特么的刺激。

那个骚包的小胖子数了数碗里的野菜，说，嘿，刚好八种野菜，那么丰盛，就叫做八宝琉璃汤好了。

然后侥幸活下来的三人，每次见面，都会在宋温办的枫叶阁里头喝上一碗难喝至极的野菜汤，吐着舌头缓上半天才能缓过气来。

一口饮尽，仔细地咀嚼嘴里苦涩难咽的菜叶，然后一点一点吞下，犹如珍馐。

江衣眼角有些湿润。

“真烫。”

他说。

林韵心疼地抚摸着江衣的脊背，埋怨道：“慢着点，你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