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爽从心里无法接受林英嫂子的悲剧发生在下一代人身上,便道:“你可以选择带着彬彬离开玉山村,远离玉山村,到一个无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去生活,并对彬彬彻底隐瞒‘扒灰孙’的身份。那样,就可以避免温建平和嫂子的悲剧再次在彬彬和另外一位姑娘身上上演。现在彬彬还小,这样的话,就可以避免在他的心灵深处烙上‘扒灰孙’的标签,让他健康快乐地成长着。”
林英嫂子苦笑道:“我也想过这样处理,可彬彬是他们家第四代单传的人,那两人绝对不肯我把彬彬带离温家的。你要知道,若不是温建平他爸没有生儿育女,他爷爷和他妈妈也不会无耻到去扒灰的地步。说起来,他爷爷选择扒灰,也是为了延续他们家的香火,不想让他们家的香火就此断了。”
听林英嫂子对那扒灰两人的看法,似乎他们还算通情达理的人,郑爽轻轻地点着头,道:“嫂子,你可以让他们搬离玉山村,到无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去住。这样,不仅对彬彬有好处,对他们两个人也有好处的,是不是?”
林英嫂子不以为然地摇头道:“只要有我在,他们两个心里就会别扭。最好的办法,是他们两个人带着彬彬远走他乡,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去生活。这样子,他们两个心里的疙瘩才会解开,彬彬才不会走他爸的老路。毕竟,窝在玉山村,扒灰的阴影会伴随好几代人的。可我又舍不得彬彬,彬彬并没错,我不应该抛下他。郑医生,我的出路在哪里呀?该怎么办呢?”
郑爽很想能帮上林英嫂子这个不幸女人的忙,但要怎么帮却需要好好想想。
望着林英嫂子苦瓜似的表情,郑爽非常同情她,任谁摊上这样的事情,都要苦皱了脸。
郑爽盯着林英嫂子的眼睛,慢吞吞地问:“你嫁给温建平之前,知道不知道温建平扒灰仔的身份呢?”
林英嫂子摇摇头,叹了口气,道:“那年九月初十上午,我还不到十七岁,还在读初中,再入学就是初三毕业班了。我父亲突患重病住院,需要九万多的费用医院才给治,没钱的话只能抬回家等死。我妈身体本来就不好,经常生病,我弟弟还小,正在读小学,根本出不起九万多元的治疗费。”
郑爽听到这,心想这肯定又是一个因贫困而演绎出来的悲剧了!
林英嫂子坦言,她自己很想找个男人解除夜夜的寂寥,但这么大的整个玉山村,竟然找不出可以越轨的男人来!
郑爽想想也是,自己来玉山村也有些时日了,的确没遇见过一个青壮年的男人。
林英嫂子感慨道:“我本来想跟温建平离婚的,可温建平那又是爷爷又是爸爸的男人,给了她娘家好多钱,只求我不要跟温建平离婚就可以了。
因为我娘家很穷,我爸妈就求我不要离婚,还用种种借口威胁我不准提离婚。
“郑医生,你说我是不是一个衰到极点的女人?”林英嫂子无比愁苦地总结着问道。
听了林英嫂子如此无奈又悲惨遭遇的故事,郑爽真的替她无语了。
这样一个无比尴尬的家庭,这样一个扒灰仔尴尬的身份,这样一个惨无人道尴尬的遭遇!
放眼这个时代的全中国,郑爽心想绝对找不出几个同样案例出来的。
林英嫂子的人生遭遇,倒真的衰到了极点,才会撞上这扒灰仔的枪口。
郑爽深深地叹了口气,大摇其头道:“那你今后要怎么办呀!难不成就这样过一辈子么?真是无法让人想像的境遇啊!你恨温建平么?”
林英嫂子深为同情老公温建平,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温建平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扒灰仔’的阴影里,已经够可怜了,我恨他做什么呀?我恨我爸妈为什么那么贪钱,为什么不顾我的声誉与感受!温建平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我该怎么办呢?你不知道,我现在一刻都不想呆在家里,去面对那两个‘扒灰仔’温建平的制造者。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只能以‘嗳’,‘嗨’这样来跟他们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