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 惠风之死

望族权后 刹时红瘦 2940 字 11个月前

即日傍晚,城门关闭之前,晋王妃一行已经是抵达晋阳,刚至玉管居,不想秦霁立即闻讯而来,告知这段时间王府后宅发生的一件大事!

“惠阿监因与柳孺人争执,竟被柳孺人失手推跌坠湖中,不幸溺水而亡!”秦霁悲愤不已,拭泪泣诉:“殿下得报,却道不过是个婢女,又为主动挑衅,柳孺人并非出自故意,惠阿监方为自遗其咎,可怜惠阿监,先是莫名其妙染患疮毒之症,柳孺人借口防止疮症扩散,将其移至东外苑静养,导致下人仆役尽都以为惠阿监身患恶疾不敢接近,饮食衣用皆有怠慢,还如何将养疾患?以致惠阿监旧疾未愈,又再着凉受寒,妾身好容易才寻到良医,总算没让惠阿监一病不起,惠阿监气恼柳孺人欲置她于死地,又疑心连罹患疮毒容颜有损都是中了柳孺人算计,气愤难忍,方与柳孺人争执冲突,竟因而丧命。”

秦霁说到此处更觉伤心:“惠阿监侍奉妾身一场,一贯尽心竭力,如今殒命,妾身却不能为阿监讨回公道,愧惭无地,还望王妃看着惠阿监从前忠恳之情,怜惜其无辜殒命,为阿监作主,虽柳孺人与其有主仆之别,尊卑之分,不能让柳孺人杀人偿命,但失手杀人,亦该受到责罚,还望王妃上报宗正寺处置。”

十一娘也没想到她前往广阳短短一段时间,惠风竟然就这么死了,并且还是被婷而“失手错杀”,眼下见秦霁以此为借口要求惩治婷而,几乎怀疑又是这女人的阴谋,眼下多少大事尚需她筹谋,未免愤怒秦霁又再挑是生非,但面上却一点不显懊恼,只淡淡说道:“惠风虽为仆下,却是宫人出身,不比普通奴婢,若我问明究竟,其当真是被柳六姐错杀,当然不会任由殿下包庇,理当上报宗人府。”

眼见着秦霁代惠风三拜叩谢,凄凄哀哀地边哭边走,背影转过偏厅之外,正自艳丽的几树红梅,十一娘不由抬手揉了揉眉头,嘱咐碧奴:“去请婷姐姐过来吧,想必她这时也是焦虑难安,只我不主动召唤,她总不便急忙来见。”

阿禄虽然已经许久没有动脑,然而惠风之死,她总得负责密报太后,这时难免为此一事耗神:“秦孺人虽说针对柳孺人,然则殿下先无嘱令,她应当不敢对惠风动手,而殿下与王妃之所以放纵惠风,便是为了让她与任氏自相残杀,这回,应是任氏终于忍不住对惠风痛下杀手了,毕竟上回她算计惠风不成,反而被拆穿,惠风与任氏已是不能善了。”

十一娘这时也已冷静下来:“阿禄这回倒还明白,惠风之死,的确任氏更加可疑,不过事发经过,咱们还当听听婷姐姐如何说明,秦氏之话并不可信。”

广阳上万军民死于疠疫,蜀王虽然不能称作元凶主谋,然而其为一己私利,庇助志能便潜渡大周,当然可以称为这场惨祸的帮凶,十一娘起初并没打算亲自动手铲除蜀王,可想到那些无辜的军民,她实难原谅蜀王这回谬罪,不过杨怀犀之计,利用蜀王打压晋朔官员收买人心,那么当然便要暂时姑息——蜀王若被太后治罪,蜀王系飞灰烟灭,只余一个年幼无知的天子,又有什么能力打压太原世族呢?

而十一娘起初之所以迟疑,一方面当然是为贺烨的大业考虑,另一方面,一旦揭发蜀王,杨怀犀背主投诚之事当然掩盖不住,太后必然会提审吉备麻吕及杨怀犀,十一娘可没把握保住杨怀犀性命,故而在有万全之策前,她并没有下定决心。

而杨怀犀此时听说晋王妃的打算,果然甚是焦急:“王妃痛恨蜀王之故造成广阳惨祸,在下并非不能体谅,然而在下不得不提醒王妃,若真如此行为,极有可能将晋王殿下置于险境!”

这位倒也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安危,首要还是为晋王系考虑:“仅靠在下及那敌间指证,纵然太后有意借机铲除蜀王,可并无罪证确凿,蜀王怎会认罪?到时必然反诬殿下与王妃陷害,怀不臣之心,蜀王毕竟乃天子生父,太后倘若不顾罪证缺失,治罪蜀王,岂不显明垄断专权,根本无意让天子亲政?在下判断,内有衡州朱子玉叛乱未平,外有突厥五部大军逼境,太后必然不会为除蜀王,导致人心背离时局更乱,届时,反可能治罪王妃及殿下心怀不轨。”

十一娘叹一口气:“先生所言,确为我心中所忧,并且,即便我能说服韦太后治罪蜀王,蜀王一除,晋朔时局稳定,太后怎容殿下仍远在其不能控制之地?倘若召殿下与我回京,先不论行动受限,只怕殿下生死安危难保。”

韦太后“信重”晋王夫妇,实则是为了牵制蜀王这一亲王独大,要是蜀王被除,贺烨当然就没有利用之处了,保不定便会被韦太后决意毒杀。

然而十一娘虽然知道这些险难,对蜀王却实在难消愤恨:“广阳上万军民死于疠疫,苇泽关险些不保,究其原因,蜀王难辞其咎,就这么放过他,实在愧对广阳军民。”

“王妃心头愤恨,在下感同身受,只有几句逆耳之言,还请恕杨某直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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