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未免太伤天和。
“我不会让任氏有孕。”十一娘说道。
婷而松了口气,也只有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才能避免伤害无辜。
说话间,章台园已然在望,两人便就沉默下来,哪里知道待到近前,却发现秦霁捷足先登,正与江迂在那儿喋喋不休,当然一见王妃,这两个都没有再说话,一齐过来见礼。
“秦孺人怎么在此?”婷而立马进入角色,微微挑了眉梢,似乎在问秦霁,脸却朝向江迂。
“回媵人问询,孺人听闻殿下为追风一事急怒攻心,好意熬煮了一煲薯蓣黄芪浸横利,欲亲自上呈殿下,可殿下这时……正守着追风,并不愿意用膳。”
“殿下就那脾性,孺人也不需忧急,莫若妾身代为转呈,殿下倒是一贯能听妾身几句劝告。”婷而当仁不让。
十一娘干脆袖手旁观,当然脸上还是要带着些喜怒莫测的情绪。
秦霁原是因为挂心广阳军情,当然也是因为相思难耐,打算借着献汤的机会与贺烨见上一见,贺烨这会儿哪有心情见她?自是要让江迂阻止的,奈何江迂剖析厉害,秦霁这回却怎么也不愿退却,正僵持着,王妃与婷而便到了。
江迂固然是松了口气,秦霁倒也知道不能再坚持,只好将自己精心准备的汤膳交给了婷而,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十一娘与婷而相顾莞尔,殿下这桃花劫呀……还真是络绎不绝,亏得有她们这二位挡盾。
毕竟秦霁不同任氏,可不能让苗冬生“出马”,贺烨分明对她又不胜其烦,要不是十一娘这位“太后党”来得及时,江迂可有得烦难了。
{}无弹窗谢媵人说了那话,只见婷而面无表情向她看来,却久久不曾回应,当然不明就理,仍是关切不已:“还是早些年,妾身六妹妹之仆,不慎伤了殿下驯养猎豹,惹得殿下勃然大怒,险些没有殴杀那仆役,妾身因而便知,殿下格外重视猎宠,要是有个万一……还望柳姐姐点拨提醒,否则妾身不防,触怒了殿下……若殿下心绪不佳,妾身这几日可不敢随处走动。”
这番话当然也是半真半假,谢氏固然没有争宠的心思,却打着广结善缘的算盘,就算对王府管事以及玉管居仆婢,她可都一直亲近笼络,便更不说正当得宠的柳媵人,却又担心独自前来,被王妃误解是为争宠,原就想着拉齐氏一同,半途又遇上了,便将她生拉硬拽过来,却没想到任氏的居心,倒稀里糊涂成了助拳。
“殿下的确心绪不佳,谢姬这几日,最好避着一些。”婷而半响才不冷不热应道一句。
“王妃,夏日炎炎,过于忧急可不利身体,故而妾身以为,还当劝说殿下心平气和,不瞒王妃,妾身在闺阁之时,因为父兄也甚喜游猎,故代为驯养过一段猎宠,于此一门,略有心得,还望王妃允准,让妾身前往章台园,或许能够为殿下分忧。”
任氏既得太后有意栽培,当然谙知贺烨一些喜好,也的确在如此驯养猎宠一门下过功夫,但她起初的打算,当然不是让王妃允准,而是想要说服婷而,由这位引见,她才能顺顺利利进入章台园,引起晋王的关注,但眼看着婷而不易蒙蔽,警觉十足,防她有若防贼,任氏方才另辟蹊径——章台园也不是仅只柳媵人能够进入,王妃作为主母,殿下便是看在太后情面上,也不会将王妃拒之门外。
“我倒也听说了这事。”十一娘当然要配合任氏,否则怎能让太后相信她与婷而貌合神离?故而也问:“只下人也不知究竟,光说是猎宠,不知是否追风、如电出了岔子?又到底是否要紧,任姬说得不无道理,论是殿下如何忧心,盛夏之季,也当制怒,否则不利康健。”
“确是追风有些厌食,不过豹奴说了,每当夏季,追风都会如此,要说驯养猎宠嘛……任姬再是如何擅长,还能胜过殿下不成?殿下既然已经赶回,想必会保追风无事,就不劳任姬忧心了。”
任氏一听这话,面上真如罩了一层寒霜,可奈何没有理由反驳,只好游说十一娘:“妾身纵然不能为殿下分忧,可王妃与诸位既然都已经知道殿下心绪不佳,理当安慰劝抚,怎能不闻不问?”
齐氏眼见着自己又被牵连,顾不得许多:“王妃恕妾身失礼,因为早前击鞠,出了满身热汗,这时越发觉得闷郁难受,还望王妃允可,妾身便不叨扰柳媵人了,先回居苑沐浴更衣。”
谢氏显然也不愿淌任氏的浑水,笑着说道:“妾身笨嘴拙舌,又对如何驯养猎宠一无所知,便是跟去,也不能任何助益,莫如代劳柳姐姐,操持起几桌酒菜来,待王妃事了,便能吃现成。”
婷而得了谢氏一句提醒,眼睛里方才有了几分笑意:“任姬说得也在理,妾身的确应随王妃前往章台园询问一下追风现况,安抚殿下莫要过于焦急,只光留阿谢在此劳累,心中过意不去……任姬莫不如也留下,帮一帮手,横竖安慰一事,也不用劳师动众,如此一来,说不得殿下反而会觉聒躁。”
任氏险些气得仰倒,她可从没说过是来蹭吃蹭喝,凭什么就该下厨忙碌?
不过婷而却已经挽上了王妃的胳膊:“事不宜迟,妾身这便陪同王妃前往章台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