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悍将严氏

望族权后 刹时红瘦 2749 字 11个月前

这一下便堵了二叔母的嘴,让她再也无法助拳。

严氏还没有结束发挥:“三嫂代掌内务,这些年来,本不尽职,否则为何明知十八兄怀有私欲,却不理我与十三娘孤寡无依,坚持要让青杨过继?亡夫当初之所以起意让十三娘招赘,是因为病重之时,十八兄竟然就登门逼迫,要胁亡夫答应青杨承祧继嗣,十八兄与十八嫂,从来没有关爱手足,便连青杨几个侄儿,明知叔父卧病,也不从曾拜望问候,十八兄执意让青杨过继,无非是看我与十三娘寡母孤女好欺,意图侵夺我这一房家产罢了!”

十八叔母听了这话,哪里能够忍耐,眼珠子血红:“严氏,你这是血口喷人!”

十九叔母冷笑:“我也不是不能答应青杨承祧,但丑话可得说着前头,青杨今后既为我十九房子嗣,必须孝敬我这嫡母,友爱十三娘这姐妹,万一忤逆不睦,可别怪我举告报官,十八嫂,忤逆不孝可为十恶之罪,当判绞刑!”

十八叔母简直没有怒发冲冠:“严氏,你刚才口口声声三纲五常,又怎能不知夫死从子?”

严氏轻笑,却是冲向陈氏:“三嫂,听听十八嫂这话,你可还要强逼着让我过继青杨?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十八兄与十八嫂,正是眼红我十九房产业,以为青杨即便过继,也会对他们言听计从,这哪里是想让十九房有子嗣承祧?三嫂莫不如干脆令我,将家中产业这便交给十八兄干净,长嫂也不需为我与十三娘孤儿寡母考虑了,这便回禀大伯,赐我与十三娘三尺白绫殉夫殉父,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九泉便罢。”

陈氏被这一番抢白噎得面红耳赤摇摇欲坠,偏偏还不能反驳。

倒是甄夫人当了好人,一意平息争执:“十九娣妇,莫要说这气话,三娣妇当时也是因为考虑不周,她一贯公正贤德,哪里至于存这歹毒心思?三娣妇,既然事已至此,今日咱们也当有个定断,好让十九娣妇安心,你看如何?”

陈氏还能如何?只好忍气吞声:“妾身惭愧,一切便依长嫂决断。”

{}无弹窗甄夫人稳若泰山,坚决贯彻只当“评断”的基本原则,根本不理陈氏的委屈哀怨,倒是一脸无辜地回视过去:看我干嘛,问话的是明明是十九娣妇。

陈氏见甄夫人不接腔,心里又是一沉,可她仗着人多势众,再兼之前早一步散发的风言风语作为基础,当然不情愿就此认输,又再故伎重施:“十九家之事,固然是经妾身经手,然而也都是因为族中规例,并非妾身自作主张,实在是因为阿嫂当时正在病养,故而不敢用琐事烦扰。”

做为在场辈分最高者,徐氏当然要为陈氏鸣不平:“大侄媳虽是宗妇,然则这些年,族中内务尽由三侄媳经管,若事事都禀知宗妇,大事小情岂不都耽搁延怠了?大侄媳这些年重在病养,对族务原就一无所知,也是十九侄媳任性,族中既然早有定论,怎能挑衅生事?”

甄夫人当然不会任由严氏孤兵作战,再说她若承认对族务一无所知听信挑衅的罪名,将来还如何服众?

于是笑道:“我前些年的确七灾八病,对族务多有疏忽,确要感谢三娣妇长年废心,不过最近身子已经康复,当然也不能再推卸职责。”这便是宣告主权,她才是太原柳宗妇,陈氏只不过代管。

但仍旧温言软语:“三娣妇被大事小情缠身,一些事务上有所疏失的确不算过错,我也并没责怪三娣妇之意,要论来,也是我这长嫂之过……十九家这事,我一听闻,便意识到有些不妥,新岁之后,原也想着与三娣妇商议,可娣妇误解我是怪罪了你,倒为这事病了一场,我也觉得过意不去,只是这事关系到十九房承祧大事,不能明知有错而不纠正,三娣妇还当包涵。”

陈氏被这番绵里藏针的话扎得七窍生烟,却一句话也不能反驳。

当初甄夫人确实提出与她商量,是她一走了之,随后病倒,散布谣言,意图挑生族人抵制甄夫人,没想到一贯懦弱的长嫂,这回却当众挑穿她处事不公,并且那一场病,也是因为埋怨长嫂“怪罪”。

甄夫人却不理会陈氏的满腹郁火,就事论事:“要说规例,侄子为叔父承祧原本无可厚非,但仍是要以十九弟意愿为主,十九弟倘若有意过继青杨,也不会在病重之时毫无安排,既然十九弟并不愿过继青杨,十九娣妇为十九弟遗孀,自然有权作主,宗族也不会不顾十九娣妇意愿,故而我听说这事一直拖延,疑心十九娣妇另有属意,这才过问。”这便完全驳倒了陈氏的“规例”之谈,宗族事务,原本并不一定遵从律法,但怎么也不能摆脱“礼”之一字,承祧子嗣,必然牵涉到财产继承,十九房虽必须遵从太原柳宗法,可之于名门望族,绝大多数都不会为贪图钱财而全然不顾族人意愿,换而言之,要是柳十九无嗣,并且本人有意让亲侄子承祧,即便宗族心怀异议,一般不会主张让血缘更远的族中子弟承祧,

但柳十九如若不愿让亲侄承祧,这事又得两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