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太后的醒悟

望族权后 刹时红瘦 2615 字 2024-04-22

如若此事与元得志有关,目的决非为了相助元妃掌管宫务,联想到已经死了的姚姬,太后不得不疑心义川王与元得志仍有勾联,然而义川王若真为幕后指使,他与高玉祥无仇无怨,为何会挑选这一时刻发作?太后将身处地,她若为义川王,察知此事后,必定暂时放纵不管,待到将来可谋夺权时,再用作契机。

只不过太后一旦动疑,就不会置之不顾,必定会追根究底。

心念一动,便欲让阿禄传诏窦辅安来见,但话已到了嘴边,太后却又咽了回去。

她忽然想到图、高二人与窦辅安历来有怨,窦辅安未必不会忌恨高玉祥,再兼窦辅安掌管宫禁,相比义川、元得志更加可能窥破宫闱秘事,这样一想,窦辅安一贯深知自己心性,自己震怒之余不会细审图、陈二人必然在他意料之中,但窦辅安对自己忠心耿耿,必然不会将此秘事诉之汝阳王等敌对,这便足以解释为何事发至今,外界依然风平浪静……自己处死姚姬,凭元得志之乖觉,必然明白自己不容他与义川王交密,但元得志颇具野心,也许会另寻靠山以稳固权位,窦辅安岂非首选?倘若窦辅安意欲铲除高玉祥,交待元得志唆使元妃告密,倒是与事态严丝合缝。

若要察明此案,看来应当绕开窦辅安了。

“阿禄,你暗下察问仔细,贤妃交好那几个内谒,五至十日前,可曾与贤妃私见。”

元贤妃因有及恩侯与元相撑腰,尤其是当太后临朝,一直就不那么消停,但她此时已然是“守寡”的身份,又因为没有子嗣不掌宫务,寻常也鲜少与家人面见机会,便收买了几个相对自由的内谒,以便与家人亲朋递传讯信,这本是触犯宫规的行为,自然瞒不住太后,不过太后并没有阻止,只当毫无察觉。

不过太后这会子疑心元妃受人指使陷害高玉祥,但近段时日贤妃并未与家人面见,料定元得志只能是通过内谒传递讯息,若要追察,也不是没有痕迹可寻,只要察实内谒与贤妃或者属领宫人私见,用严刑逼问,不怕问不出结果。

阿禄的效率也的确了得,不用半日便察实了一个内谒,太后将人拎到面前,根本不需用刑,板着脸一问那人就交待了,说是乔娇的兄长五日之前交给他一封书信,让暗暗交予乔娇。

只是那内谒却不知书信内容,太后便又将乔娇拎来篷莱殿亲自审问,不到傍晚,乔娇便成了一具尸体,元贤妃也被太后下令禁足!

这两件事太后并未严令保密,反而给了那内谒机会,让他向元得志通风报讯。

{}无弹窗短短一刻时长,阿禄在议事处外已经等得有些焦急了,太后既然有了摒退闲杂的示意,她自然也不会留在现场旁听,她不知道十一娘有何要事一定要在这节骨眼禀告,单凭那一言半句,却也料到似乎有关高玉祥泄密案,这事虽然无关国政,更与晋王没有干系,但看得出一定是触犯太后逆鳞,否则也不会当即将图大海等处死,连贾三宝闻知事态后都不敢对图、高二人任何维护,十一娘为何却要淌这浑水?

好容易才盼到十一娘出来,可四处耳目众多,阿禄不敢询问半句,只好将关切藏在眼睛里,四目相遇时刻,她只见十一娘那双清透乌目仍然风平浪静,嗓子里一口气息才暗暗吁出,立即垂下眼睑,放轻步伐入内。

太后仍在上座,似乎若有所思,神情也仍然喜怒难测,可细心的阿禄却瞧见太后微微靠倚于锦榻,这说明心情有所放松,并未动怒,阿禄一颗心终于安放,但仍旧谨慎地保持静默,继续当自己是一个透明人。

心里却无比好奇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十一娘是怎么抚平太后心头焦怒,众人都道必死无疑的高玉祥会否转危为安,这一件骤然发生无比诡异的事件究竟会如何收场。

太后心中的焦怒,的确有所松缓。

她最为担心的是自己这桩隐私被汝阳王党察知,甚至于怀疑高玉祥其实已被汝阳王收买,这也难怪,做贼之人必定心虚,再兼太后正在布署铲除汝阳王党,她又怎能容许关键时刻任何节外生枝?

十一娘一番提醒,对太后而言确为“误打误中”。

倘若高玉祥无辜,并未泄露这件所谓禁密,而是被旁人察知,用作铲除高玉祥的契机,那么这个躲在阴影里的人一定不是汝阳王,甚至并非义川王,否则图大海与周季的死就不会这样轻易揭过,尤其是周季,不待她去灭口,便会落于人手!

甚至不会有元氏告密一事了,一国太后秽乱宫廷的秘丑必然会广为张扬,引起物议沸腾。

可事到如今仍然风平浪静,那么幕后策划者确非敌对。

排除了这一可能,太后便不那么焦虑了。

她现在仔细琢磨,真相无非为二,要么便是高玉祥当真大意,将密事泄露给要好之人——那内仆局的阉宦陈十三,陈十三是图大海义子,与高玉详也算是“兄弟”,说不定并非高玉祥泄密,陈十三一直便有参与,但陈十三却将这一类要秘泄露给了元氏殿中内宦,这才是导致太后震怒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