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人群之中,甚至还挤着不少女子,打听着今年进士、明经两科状头花落谁家,尤其是进士一科状头,更是引得众人好奇不已。
便有知情者打趣:“娘子们可别存绮念,今年两榜状头,可都已经娶妻生子。”
一片叹息声。
人群之中,薛陆离贺湛与王七也在围观,当然三人的名字都不可能写在榜上,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报考。
之所以来,目标便是不远处那两位。
“果不其然,我又落第了。”尹绅把手一摊,却没有半点沮丧。
这让邵广跌足长叹:“你这又是何苦……”
尹绅遥望着被众人围拥道贺那不可一世的新科状头,冷嗤一声:“此人诗赋文章连给九哥裹足都不配,竟能高中榜首,这科举试也是形同虚设罢了,我不中也好,免得与此辈共称同年。”
他话音才落,便听一声招呼。
“尹二郎,今日倒是幸会!”
两个齐齐回头,尹绅面见惊喜,邵广却紧蹙眉头。
因为认出招呼之人,正是他十分鄙薄的薛六郎!
{}无弹窗做为当今天子的唯一骨肉,同安公主的伴读队伍在太后亲自操持下,人数尽管没有达到晋安长公主当年的规模,也是十分壮观了,四个“特诏”,各自带率八名伴读,也有三、四十人之多。
让十一娘稍觉郁怀则是,太后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将谢翡与谢莹姐妹分至她的队列中。
谢翡倒不值得她过多分心,然而一看谢莹那张依然愁眉惨淡的面容,连十一娘都觉日月无光、凄凉苦闷,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这是要生活在多么水深火热的环境才能造就成如此悲酸辛楚,可分明谢莹自打出生就锦衣玉食无忧无虑,才有闲情为落花流水悲泣伤祭。
不过让十一娘稍觉安慰的是,太后宣布,四拨伴读以十日为限,依次入宫。
这便是说,当值十日后尚得三十日假期自由行动。
尽管十一娘心中明白,做为晋王妃潜在人选的她即便在假期也很有可能被太后诏令留在宫禁贴身观察与恩威收服,三十日自由会大打折扣,然而依然还是有出宫的机遇,能与真人私见。
太夫人已经允准:“若得空睱,还是常往上清观,真人孤苦一人,需要你更多侍奉陪伴,大母这处你倒无须牵挂。”十一娘也没与太夫人过多虚伪,是因她明白太夫人子孙绕膝,虽然对她别外器重些,可她一贯就不热衷讨好膝下,这些年,太夫人似乎也习惯了只与她讨论正事大局,却不强求天伦之乐。
“伊伊,你可怪我一昧庇纵七娘与九娘远离险境,而放任你涉牵诡谲?”太夫人却忽然问道。
这话当然让十一娘难免惊震,一时之间却不知如何应对才好,只有礼拜道:“儿为柳氏女,便有该当责任,此志至今不改,大母器重信任为儿之幸,岂有怨怪?”
太夫人叹息一声:“让晚辈涉险,论来都是长辈无能,你这孩子自幼深明大义,旁余我也并无忧虑,只有一点提醒,千万不要轻视太后,太后心机城府,疑心之深,表面不显丝毫,实需处处堤防。另有,切忌不可冒进,若为尽早赢得太后集合而处处迎合,反而会让她生疑,虚虚实实要掌握精准,才能保得你之平安,与家族平安。”
“孙女谨记教诲。”十一娘拜首肃诺。
眼看次日便要正式“上岗”,萧氏也总算叫了十一娘去无衣苑叮嘱,然而她却闷坐了足有两刻不发一辞,正当十一娘组织好言辞想要宽慰时,萧氏又忽然开口:“伊伊,你可知我为何待你生母不同普通?”这事十一娘虽然早有感觉,然而也并没有放在心上私下察探过,对于萧氏的品行她十分认可,关于萧氏与姜姬之间的旧情根缘,十一娘却并不认为一定要了若指掌,只萧氏在这时提起,她当然只有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