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让我回去吃晚饭,说有事和我商量。”沈枞渊对着在婴儿床边给宝宝换尿布的沈安溪说道。
“那就回去咯。”沈安溪一边整理着宝宝的衣衫,一边淡淡地回答他。
“我有些纳闷,会是什么事呢?他之前那么绝情地说我不是他儿子,登报断绝关系,现在又叫我回去,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沈枞渊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何必在这里猜来猜去,今晚过去不就知道了?”沈安溪抱起换好了尿布的男婴,又哼着儿歌进了里屋。
沈枞渊其实不是很想回去沈家大宅,不过既然答应了,便也只有勉为其难地过去了。
傍晚,沈家大宅饭厅里。
佣人陆续将菜端了上来。沈枞渊看了看,果然都是他爱吃的。樟茶鸭,芋头扣肉,剁椒鱼头,芝士焗龙虾
“枞渊,你也很久没回来了,我专门吩咐厨子做的,你多吃些吧。”沈老爷子说着,亲昵地给沈枞渊夹了块樟茶鸭。
“谢谢。”沈枞渊看着碗里那块樟茶鸭,淡淡地道了声谢。
期间都是沈老爷子招呼着沈枞渊吃菜,饭桌上的其他人沈老爷子好像没看见似的。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微妙。
尤其是沈枞渊的大哥沈建国,每当沈老爷子招呼着沈枞渊吃菜时,他的眼神就扫过来,显得毒辣而阴险。
沈枞渊心中思索来思索去,都想不出沈老爷子叫他回来的用意。莫非是沈家的公司遇到什么难处了,要他回来力挽狂澜?所以沈老爷子才这种态度?
沈枞渊极其不舒服地吃完这顿饭,完全没吃饱。他心里嘀咕着,回去要让沈安溪亲自下厨,才能弥补这别扭的晚餐给他心灵造成的创伤。这时他耳边响起沈老爷子的嗓音:“枞渊,你跟我来会客室一趟,我有话想跟你说。”
沈枞渊应了一声好的,就站起身跟着沈老爷子,往会客室走去。他眼角余光扫到一旁的沈建国,发现他的视线一直胶在他的身上,那眼神像毒蛇一样毒,又像刀锋一样尖利。
来到会客室,沈老爷子柔声让沈枞渊坐下,随即他就在沈枞渊对面坐了下来。
“枞渊。你的确是我的亲骨肉。”刚在对面椅子坐下的沈老爷子突然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沈枞渊有些愣,过了一会,他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我错了。这是你大哥沈建国设的局。根本没有张祖耀这个人,你的父亲只有一个,就是我。”
沈老爷子询问了曾永念,知悉沈建国是在大概两个月前,变成公司的大股东的。就是在他发现沈枞渊不是自己儿子不久后。
这两件事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沈老爷子深知沈建国为人,他这个儿子,虽然不学无术,弯弯曲曲的小心思却很多,做事也完全没有道德底线。伪造沈枞渊生父这样的事情,他也不可能做不出来
如果,这两件事情真的是沈建国一手策划的,那么,他岂不是错怪了何丽?而沈枞渊,则完全是无辜的
沈老爷子想到这里,拿起茶杯的手不觉微微颤抖起来。他想了一阵,就打了个电话给私家侦探,让其去调查一下之前那个众汇集团董事张祖耀的真实背景。
沈老爷子特地吩咐私家侦探调查得更深更细,因为他怀疑张祖耀的身份是伪造的。之后,沈老爷子又令管家拿沈枞渊的头发再去验一次dna。
沈老爷子记得两个月前,沈建国在一天傍晚,拿了一份合同给他签。
当时正值黄昏,会客室里的灯光有点不足,加上又是自己的大儿子,沈老爷子自然是没什么戒心,就拿起笔,刷刷刷地在那份合同上签了名字。
如果,那份合同包含了股份转让协议呢?他签名字的时候,其实并没看清楚,合同上是什么内容。
沈老爷子还记得,那天傍晚的沈建国态度特别恭谨温顺,笑容中却又隐隐带了心虚。甚至他还记得,那天沈建国说了很多关于对公司的建议,沈老爷子以为他终于收心了要好好经营事业了。
原来不是的。原来这只不过是要哄他签合同的把戏。枉他纵横商场几十年,到头来,竟然被自己的儿子骗了。真是讽刺。
两天后,沈家大宅客厅里。
对面坐着的沈建国是一脸漫不经心的表情。他拿起茶杯缓缓喝着茶。好像那道沈老爷子注视在他身上的目光不存在一样。
“建国,”沈老爷子冷不丁地突然开口,“你能否解释一下,为何公司的股份大部分都转到了你名下?”
沈建国脸上并没有什么惊慌的表情,这时他施施然地回答道:“爸爸的财产也迟早是我的,不如早点分给了我,也好让我在推行一些政策时,更有决策权。”
沈老爷子勃然大怒:“所以你就自作主张,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哄我签了股份转让合同?你真是厉害啊,连自己老爹都敢骗了!”
沈建国的表情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他预料到沈老爷子迟早会对他发火:“我只是用了一点手段而已。生意场上混的人,总要用一些手段的,不是么?”
沈老爷子气得拍案而起,之后就将桌上的烟灰朝他扔了过去:“混账你还狡辩!”
沈建国赶忙避开迎面砸过来的烟灰缸,也不再答话,迈开步子赶紧开溜了。
沈安溪自出院后,就搬到了沈枞渊的住所处。沈枞渊推开了所有公司的事务,又请了几个佣人,全心全意地照顾着沈安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