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不施粉黛,却长相清秀。尤其那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澄澈如镜。
可落在董雪翎的眼中,却是那样的可恶。
“米深!”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眼前人的肉,咬碎眼前人的骨。
可这种怨恨,本就起始于她内心最初的嫉妒。
米深在她五步远的地方站定,瞥了一眼桥下泛滥的江水,挑眉,“觉得未来一片黑暗,所以想不开,打算跳江了吗?”
董雪翎咬牙,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是你?是你把那些东西寄到我家,那个礼盒也是你的,对吗?”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个老师没教过你吗?”
“……”董雪翎双目充血,“米深,你无耻!”
“我无耻?”米深轻笑,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是跟年纪不符的成熟老成,“你故伎重施,不就是想报复我?上一次的老鼠照片也是你送的吧?你这么作恶多端,不让你爸爸妈妈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将来怎么教育你?”
“……”董雪翎捏紧了手指,恨恨的瞪着米深,却是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
“上次你害我掉了孩子,这笔账我是应该跟你好好算算的。你要是想跳,就赶紧的。跳完了,我好回家睡觉了。”米深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打着哈哈,一脸困极了的表情。
董雪翎心中的那点绝望,瞬间被冲散了,“米深,你想逼我死,我偏不能如你的愿。我要活着,继续恶心你!”
米深不以为然的笑笑,“那这么说,你不打算跳了?”
董雪翎回头看了一眼脚下翻滚的江水,呼呼的江风沁寒。
她刚刚绝望至极,只想着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
可是现在,再看看那如恶兽之嘴的江水,她忽然就怂了。
握着栏杆的手紧了紧,“我不会跳的!”
米深抬手打了个哈哈,“好吧,你不跳,我也没戏看了。回家。”
说完,转身往来的地方走。
董雪翎看着她的背影,一阵冷风吹来,如醍醐灌顶般,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眼看着米深已经走到车前,她忽然大声喊道:“米深,你是故意的!”
“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秦牧不敢置信,自己选的几万块的、当做见面礼送给米深的裙子,就这么被糟蹋了。
米深却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道锋芒,“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
董雪翎急急忙忙回到自己的化妆室,佯装镇定的坐在椅子上补妆,两只耳朵却差不多竖起来,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依她对米深的了解,要是发现有人撕毁了她的新裙子,还给她的盒子里放死老鼠,一定会揪出使坏的人。
而头号嫌疑人,就是方若。
她们两同一个化妆间,还纠葛很深。
米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怀疑她。
她就等着看好戏,看这两个人狗咬狗,最好能拼个你死我活,她就算丢掉这个角色,也是痛快的!
董雪翎下午没戏,可她却在剧组呆了一整个下午。
这一整个下午,她都在等着米深和方若之间矛盾的爆发。
可直到日落西山,她也没能等到想象中的那场战争。
最后一场戏落幕,大家都散了,董雪翎心里好奇,想去化妆间一探究竟,却又不敢去,只能悻悻的回家了。
董家在三环有一套房子,父母双亲跟她住一块。
当她拿着钥匙打开门,就看见屋子里的灯火亮着,父母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回来了。”她换了鞋进屋,才发觉屋子里的气氛不大对。
父母坐在沙发上,全都用一种复杂深晦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董雪翎皱眉走过去。
说话间,目光也扫见了散落在茶几上的一些文件。
“这是什么?”她隐约看见有张纸上写了明川两个字,伸手拿起一看,浑身的血液都要僵固。
竟然是退学通知书?怎么会是退学通知书?
她压根就没把家里的地址往外说,学校又是怎么知道的?还会寄到家里来?
这太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