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抱着儿子转了个身,没理他。
徐言卓:“…”
这个妹夫,也太没给他面子了吧?
此时。
林安菱失魂落魄走在街上,其中,一家商场大屏幕上正在放着温舒韵以前的代言,看着那张脸,她眼底浓浓的恨意涌起。
曾经你最看不起的人,如今在站在了你想象不到的高度,那曾经是她的位置啊。
出狱以来,得知温舒韵是林家的女儿,已经被林家人认回去,甚至还获得林氏股份,嫁给靳绍煜生了儿子,每当听到这个消息,她都险些崩溃。
为什么?
命运为什么这么不公?
夜晚悄悄降临。
她摸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兜,想哭都哭不出来,一切的怨气又加在了温舒韵身上,都是这个贱人,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会落到这幅田地!
等着吧,她会用一辈子去诅咒她,诅咒她生不如死!
——
“这段时间去做一下市场调研,尽快把这资料给…”江靖才话说到一半,被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打断a他的思路,看了一眼,接过来,“喂?”
“你在忙吗?”邹语轻声的话语传来。
“恩。”他打了个手势,让一边走,解释道,“最近在打进时常,有很多调查需要做,所以会忙一些,怎么了?”
“我…我在a市机场,你能来接一下我吗?”她越说声音越小,“你和小凯都在这里,我一个人待在家里也不放心,所以我就过来了。”
“你怎么没告诉我一声?”他蹙起眉头。
邹语沉默。
若是提前告诉,他们阻止呢?她不想等,自从他回来之后,她每天都寝食难安,半夜时常惊醒,整个人十分焦躁。
她用半辈子去守护的东西,不允许出现一丝丝差错。
“总裁,会议可以开始了,部门经理都到了。”白皛皘穿着职业套装,打扮得干脆利落,看起来有些雷厉风行,做事也的确如此。
“我派人去接你,你就在机场,别乱走。”江靖才说完挂掉电话,看向白皛皘,“你现在去机场一趟,把我太太接回家。”
邹语认识的人不多,白皛皘她也认识,更方便一些。
白皛皘顿了顿,点下头,“好。”
机场。
邹语拿着一个行李箱,坐在椅子上,手里紧紧拽着手里的手机,看着这个记忆深处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再次踏入这里,内心除了忐忑,还有恐慌。
但她还不能表现出来。
一切都会好的,也不会有人发现,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接近一个小时后,白皛皘才走了过来,看着坐着的邹语,眼底闪过疑惑,对方这幅样子,怎么感觉是匆匆赶过来?江靖才又不是一个滥情之人,按理说也没什么好担心才是。
心底哪怕思绪千万,她脸上也不会表现出来,上前去,恭敬叫了一声,紧接着道,“夫人,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所以来晚了。”
“没事没事。”邹语站了起来,摇着头。
“行李我帮你拿,总裁还在开会,我先送你回去。”她脸上挂着笑意,这般出口。
“好。”
白皛皘推着行李,走出去被司机放到车上,两人坐了上去。
邹语望着a市的夜景,有些恍惚,二十几年,变了好多,她都记不清这里是哪了。
透过后视镜,白皛皘暗暗观察她脸上的神情,心底疑惑更甚。
她算是江靖才的得力助手,这几年,也断接触得多,对邹语也就了解一些,这个女人,一切以江靖才为中心,看上去永远是一副温柔随和的模样,这幅样子倒是让人看不透了。
“白经理。”邹语倏然收回情绪,唤了她一声。
“恩,夫人你说。”
“你的市场打入顺利吗?”她像是随口一问。
“还是十分有前景,已经约见了乔氏的总裁,他对我们的项目比较兴趣,明天就回进行进一步的商谈,如果顺利的话,我们今年之内就会取得不错的成绩。”白皛皘接话。
a市某精神病院。
“085,吃药了。”护士拿着药,走过来,朝坐在窗边的一个女人出口。
“药?”她缓缓抬起头,眼神呆滞,跟着重复最后一个字,下一秒,面色狰狞起来,呵斥道,“我不吃药,疯子才吃药,我不是疯子,我不是!”
护士被她推倒,她还在发疯,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砸掉,“我不是疯子,你们才是疯子,你们全部是疯子,一群该死的疯子!”
“按住她,按住她!”医生听闻声音,赶过来说着。
几个人上前,直接将她按住,她还在拼命挣扎,眼底猩红一片,像只发狂的狮子,怒吼着,“疯子,一群该死的疯子,放开我,放开我!”
“你才是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她不断在叫嚷着,想要挣脱。
“给她打镇定剂!”医生挥挥手,护士便拿着针走上前,一针下去了,整个人就慢慢静下来,看起来有气无力。
“情绪还不稳定,你们看着点。”
“是。”
众人离去,留下一个护工守护,温昕悦半眯着眼,意识有那么一刻产生清醒,她拼命想要逃离,可却被狠狠禁锢在这。
每天大量的服用药物让她精神越发不稳定,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也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怨恨、绝望、狂暴…正在不断侵蚀着她原本不平稳的内心。
——
林安菱看了看地址,确认是这里,深吸了一口气,抬腿往楼上走去。
出电梯,走到门前。
伸手按门铃,调整好最自然的微笑,静静等着。
“来了,等一下。”一道女声传来,让她微愣,以为自己走错地方,赶紧又看了一下门牌,确定没错,下一秒却惊慌,难道徐家人已经把这里的房子卖了?
那她怎么办?
“咔”,门被打开,徐轻芮上扬着笑脸,眼底皆是柔情蜜意,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长得白嫩,很乖巧让她抱着。
两人对视那一眼,各自愣了愣。
徐轻芮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与林安菱再一次见面会在这样的场所。
对方一身连衣裙,模样也有些变化,变得黑黄了一些,与之前趾高气昂的样子大有出入,还是等她多看两眼,对方好似好跳起来,声音尖锐,“你怎么在这?”
这幅样子,与以往是一模一样。
果然,你指望一些人有改变很难,深入骨髓的一些东西,它是很难被遗弃,更何况,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自觉。
徐轻芮怀中的林睿都被吓哭了。
徐言卓以为发生什么事,赶忙就跑过来,着急道,“怎么了?”
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往那个吊儿郎当的模样,去年年底跳槽,应聘到一家公司,今年升了职,虽是一个芝麻大的官,但也算有下属,他越发注重形象,也越发稳重起来。
他一看是林安菱,心底又算了算时间,对方的确刑满,语气不善,“你来这里做什么?”
林安菱脸色一僵,支支吾吾,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哥。”
她也不想来,周彩燕就是林家一个佣人,她一直都接受不了自己这个身份,此时让她来徐家,不就是让她承认自己是佣人的孩子吗?
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来。
外面的世界太残酷,她一向自立根生,哪怕去端盘子,她也是有尊严的,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去掉林家的大小姐这个身份,就是洗盘子都没人要她。
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她如何吃得了这份苦?挣扎了一小段时间,终是活不下去了,也便鼓起勇气来到这。
地址还是周彩燕告诉过她的,幸好还记得。
“我可不是你哥。”徐言卓拧眉,“我也要不起你这样的妹妹。”
“可是我们的确是亲兄妹。”林安菱也万万没想到对方不认她,一直纠结的问题是自己要不要放下身段去认他们。
“那又怎么样?”徐言卓丝毫没理她,将徐轻芮往自己身后拉了一些,一副保护的姿态,面无表情看向她,“哪里来的你就回哪去,我妈要认你是她的事情,你等出来再说吧。”
就林安菱做的那些事情,他对她这个人就看不上眼。
认她?
那他脑子一定是被踢了。
动静不小,徐振南都从里面出来,他穿着围裙,正在给徐轻芮做她喜欢吃的咖喱,看到林安菱,眼底一闪,复杂的情绪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