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奶奶知道是他说给江小芽知晓的。那……江小芽抬手摸摸自己胳膊,感觉棍棒已经挨到身上了。
就在江大宝正犹豫时,两人挡在眼前。看清人,江大宝脚步停下,心微紧。
“逸四公子!”
墨昶点头,看着江老太,淡淡道,“老夫人是在找江小姐吗?”
江老太听言,忙问,“你知道我家姑娘在哪儿?”
“嗯!”墨昶应一声,抬脚往江老太的住处走去,“回去说吧。”
到家,茶送上,江老太随即问道,“逸公子,敢问我孙女在哪儿?”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完,不再开口。
江老太眉头皱起,看着墨昶,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憋着不说是几个意思?
“大宝,你在这里招呼逸公子,我出去……”话没说完,被打断。
“姚大人,进去吧!”
姚大人?!
听到这称呼,江老太心猛的一跳,江大宝脸色瞬变,两人一致转头朝着门口看去。
看到一个一身官服的中年男人,随一个年轻护卫走了进来。
“小民见过大人,给大人磕头。”江老太,江大宝两人赶忙跪下,心里不免惶恐。
县府大人怎么会突然来这里?难道是……小芽!
两人同时想到了小芽,心里惶恐更甚。
姚海此时却是根本就看不到江老太和江大宝,只是直直的看着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神色变幻不定,是惊,是疑,是紧张,是不安。
站在墨昶的身后的武安,上前两步,拿出一个令牌,置于姚海面前。
逸安王府!
看到那令牌上几个字,姚海脸色当即大变,膝盖一软噗通跪下,“卑职见过……”
逸安王爷几个字将要出口,被打断。
“是四爷!”
姚海闻言,再叩首,改口,“卑职见过四爷,四爷万福金安。”
墨昶看着跪在他脚下的姚海,不动不言。
而江老太和江大宝看此,整个人僵住,心口突突猛跳。
这位四爷绝非一般人。这一点纵然之前想到了。可是现在,当亲眼看着县府大人跪在他面前,那种卑微和胆怯……
江老太还是感觉头有些发懵,而江大宝已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
静默,沉寂,紧绷!
短暂的沉寂,已让姚海额头冒出一层汗意,但跪在地上却是动都不敢动一下。
“姚大人!”
“卑,卑职在。”
“蕲河之内流言,你可有所耳闻?”
“是,卑职,卑职刚来时已隐隐听到。”姚海惴惴不安回应道。
“该怎么处理,心里可有数吗?”
姚海听言,咽了一口口水,抬头看墨昶一眼,又赶忙把把头低下,“卑,卑职听候四爷吩咐?”
该怎么做,姚海感觉自己知道。但又怕猜错了,惹得眼前人一个不满,乌纱即刻不保。所以,实不敢妄加揣测。
“武安,带姚大人出去,顺带提点他一下何谓为官之道。”
“是。”武安将姚海带出去。
墨昶转眸看向江老夫人,“关于流言,自有官府处理。江老夫人不必为此担心。但,有一点还请老夫人记住……”
江老太听言,抬头。
墨昶看着她,淡淡开口,“不要对江小芽太好。不然,对你,对她,都非好事。”
一句话说的不咸不淡。但,却没人敢忽视这句话的重量。特别在清楚看到县府大人对他诚惶诚恐的态度之后!
江老太跪在地上,看着墨昶离开的背影,心沉沉。
墨昶不希望江老太对江小芽太好。因为,不愿看到她成为江小芽牵挂的人,成为江小芽的软肋。
他也不喜欢到江小芽对元墨的恩情念念不忘。因为,给予这份恩情的并非他。
江小芽现在心里在乎的,心里惦记的,都不是墨昶想看到的。
看着床上仍在沉睡的人,墨昶静静站了一会儿,抬手给她掖掖被子,转身离开。
江小芽是他的婢女,以前是,以后也应该是。
她是他的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这一点都不应该改变!
而身为贴身奴婢,眼里心里都只有主子一人,这是最基本的忠诚。而,江小芽还需好好调教。
墨昶起身去了萧城,而裴戎心里默默下了一个决定。
五年前,她一张口,助他一战成名,成就了他的放荡之名。
五年后,她一张口,又让裴戎一身花柳病,成就了他浪荡之名。
极好!
论如何毁掉一个男人的名声,她做的简直是‘让人拍案叫绝’。
还有那句‘苦命鸳鸯’,说的也够流利的。
墨昶看一眼怀里的人,眼皮垂下,手微用力,轻易将人抱起,抬脚往前走去。
看墨昶所去的方向,江小芽开口,“四爷,可否把穴道解开,小女可以自己走。”
这青天白日,这公主抱的姿势,镇上街头一路走过去,一路招摇过市,他是秀了肌肉,而她离浸猪笼真的不远了。
对江小芽的话,墨昶却像没听到一样,充耳不闻,继续向前。
“四爷,可否借您老的地方稍歇一下?”
这话出,墨昶脚步顿住,面无表情看着她,静默少时,开口,“求我。”
“求你。”
“你就只会说这两个字儿?”
这求人的方式,太敷衍,不接受。
“求求你。”说着,脑袋在他胸口蹭蹭。
墨昶嘴巴抿了抿,随着抬脚,转身,避过人群往住处走去。
武安武安跟在后,心里疑惑:求你跟求求你,除了多了一个字之外,还有哪里不同吗?不都是一样敷衍吗?
看着抱着江小芽离去的墨昶,再看紧随其后跟着离开的武安。
裴戎:……
突然不明白了,为什么被晾在这里的是自己?不应该是江小芽才对吗?
“老四,你是不是抱错人了?你身心受伤的亲人在这里呢,你怎么可以抱着仇人先走了!”
吼的声音很大,但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徒留裴戎自己心疼自己。
把人放到床上,墨昶在床边坐下。
江小芽看看他,默默养精蓄锐。
相比那位裴公子,这位四爷,才是会吃人的大老虎。
姓裴的狠在明处,而这位阴在暗处。
蛇蝎美人,这四个字适用于公子,也很适用于他。两人身上都有这一属性。只是,相比元墨,他手段要高的多,也阴狠的多。
江小芽看着墨昶。而墨昶盯着江小芽肩头的伤口,看着衣服上那片血红,眼底情绪不明。
静默良久,墨昶开口,“需要我给你包扎伤口吗?”
“不敢劳烦四爷。”
墨昶听了,点头,随着道,“既然如此,我派人送你回去,省的你在这里流血而死我徒惹麻烦。”说完,招来武安,“送江小姐回去。”
“是。”武安领命上前,弯腰,伸手,在将要碰触到江小芽时,墨昶眼帘微抬,轻飘飘的看了过去。
一个眼神,清清凉凉,一片寡淡。
武安接收到,心头却是猛的一跳,伸出去的手顿住,脑子转了转,静了一下,转头看向墨昶,恭敬肃穆道,“主子,刚才裴公子让小的拿药给他。所以,小的可否过后再送江小姐回去?”
武安说完,听他家主子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得令,武安疾步离开。
刚把人抱回来的活儿主子都是自己做了没交给他。如此,这送人回去的活儿,也只是说说而已用不着他。想着,心里叹一声:幸而猜对了。
不过,主子把江小芽留下是为了什么?更好的收拾她吗?感觉不像。
如果想收拾她,刚才就不应该是抱着回来,直接是地上拖着回来了。更不会提出给她包扎伤口了!
包扎伤口?!
想到这个,武安眼帘动了动,从来不知道主子还是这么贴心的人。贴心到,当江小芽表示不需要,他还就直接不高兴了,连流血而死,连带直接赶人的话都出来了。如此……
武安此时生出一种感觉,那就是,他家主子好像很想给江小芽包扎伤口。
一念入脑,即刻打住,不能乱猜想。绝对不应该猜疑主子其实就为了想看人家身体。
包扎伤口是虚,耍流氓是实!这猜疑太过大不敬,不能想。
屏退脑中杂念,武安加快脚步更快离开。
屋内
回去她自己可以,包扎伤口她自己同样可以,只要解开穴道。
“四爷,可否劳烦您将我穴道解开?”
墨昶给自己倒一杯水,轻抿一口,放下,淡淡道,“我只会点穴,不会解穴道。江小姐在此稍等一下吧!裴公子应该会,少时我让人将他喊来。”
听言,江小芽眼睛眯了眯。
不会解穴?!不信!
请裴公子过来?!这就是威胁。
无论是回去,还是包扎伤口。眼前人都透着一股要强势帮忙的气势,她若不同意,他不是想搞的她浸猪笼,就是要关门放裴戎!
如此,非要插手帮忙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