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好像被这一声枪响定格，只剩下凄厉的嚎叫求饶声，以及面前这人依旧平稳的心跳。

沈敬岩松开怀里青年，轻拍了下他的脑袋，示意可以起身了。

戚沉迟缓地坐正身体，先是短暂与男人深邃的目光接触了一瞬，然后便看向了车门外……

沈敬岩没有打头，刚才那颗子弹贯穿了咽喉，此时那人瘫倒在地上，喉咙里汩汩往外冒着黑血，他的同伴则面色惨白，老老实实地蹲在一旁。

“戚副总打算怎么处理。”沈敬岩将枪放回口袋，摸出一只烟卷夹在指尖，不过没点，“需不需要帮忙善后?”

戚沉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男人的嗓音低沉磁性，意有所指道：“你现在还觉得自己可以?”

他没吱声，眼睛盯着对方的手——男人的手掌很宽，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是很有力度的美。这双手无论是拿的是烟还是枪，或是抚着自己的发丝，应该都是很好看的，可是……

“您……为什么会来这?”他问。

手指顿了顿，男人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了点抛给戚沉——上面赫然是他方才发出去的求救短信。

所以……他电话打给了沈烨，短信却发给了沈敬岩?！

戚沉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沈先生，感谢您今天出手相救，戚某铭记在心，日后必当重谢。”他深吸一口气，想赶紧逃离此处，“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沈敬岩却不搭话，靠在后座上看着他动作，片刻后蓦然开口：“你本来打算找谁?”

踏出车门的一条腿一僵，戚沉慢慢从车厢里挪出来，垂着眼帘低声作答：“……沈小少爷就在楼上。”

“你喜欢沈烨？”

戚沉一愣，倏然抬眸望向对方。沈敬岩正把玩着指尖那只烟卷，并未与他对视。

“……我不喜欢。”

手抄回了口袋，男人颔首，看起来是要放过他了。

戚沉顿时松了一口气，站在原地准备目送对方离开。然而，眼前紧跟着一暗，高大挺拔的男人从车厢站到了他面前，不待反应，他的脖颈便被那只好看的手握住，属于对方的气息强势逼近，直直打进他的呼吸深处。

“我再问一遍。”拇指沿着喉咙从下至上摩挲，最后顶起他的下巴，沈敬岩垂着眼，语气淡淡：

“你是不是因为沈烨，所以才不愿同我合作。”

戚沉不矮，足足一米八二。

但他此时被男人捏住脖颈强迫抬头，半分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男人的眼眸漆黑深邃，犹如一汪寒潭，冻得人刺骨地冷。

戚沉费力地摇头，手指攀住对方的手腕，嘴巴张开艰难呼吸。

许是因为缺氧，青年的面色逐渐泛红，连眼角都洇出了水光。

这个人的色泽真的是很纯粹。头发和眉眼都极黑，皮肤又雪一般的白，所以更显得这点红晕鲜活生动，好似没了这点血色，他便要化在空气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