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学究的名字叫做郝文章,花白头发,差不多要到退休的年纪了,长年带着一副度数高的吓人的厚厚眼镜。
人的名字很邪乎,有时甚至会影响一辈子,也就是说,一个人未来的性格或者成就,或多或少会与自己的名字沾点边。
王铭的语文老师就是一个典型的案例。
他从小就特别喜欢文学,只要看见一篇很好的文章,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会不断的赏析,甚至锱铢必较。
也正因此,郝文章在年轻时不费吹灰之力考上了师范大学,分配到卢城一中当语文老师,按正常情况来说,那个年代的大学生稀罕,怎么混也不会差,可他却不一样,这么多年下来,竟然还是一个普通的任课老师,没有任何职位。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郝文章实在是对文学太入迷了,甚至在语文书上看到的文章,他都要反复讲解,不讲到他认为合适的程度,是不会讲下一篇的。
他的最高纪录便是一篇文章讲了两个月
可身为一个老师哪能这样干呢?于是校领导们就强行命令他每篇文章不管怎么样都要在三天之内讲完,要不然就向教育局告状。
郝文章那会还很年轻,要养家糊口,逼得没办法只能压抑自己,可他也没按命令来,一篇文章总要讲一个星期,校领导们没办法,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办法啊,他虽然教书不行,可文学素养那是杠杠的,在省里面都很有名气,不能真向上面告状,万一将他调走了,岂不是亏大发了。
于是,每届的校领导都是将其给供起来,就和菩萨一样,只给让他教普通班,至于好班那是别想了。
而郝文章也不在意,他虽然专业知识异常顶尖,但也真就教了几十年的普通班,在这么多年内,由于其独特的教学手段,被他教过同学们就给起了一个“老学究”的外号。
将近退休的老学究最近浪了起来,有点老泼皮的模样,一篇好文章不讲一个月誓不罢休,校领导管不了他,大不了人家拍拍屁股走人,你又能怎样?
“不会吧,又是他的课。”王铭有点烦了,作为一个理科生,语文课本身就显得比较枯燥,这还碰上个一篇文章讲几十节课的老师,那就更枯燥了。
不过话虽如此,老学究讲课水平还是很足的,一堂课下来,学生们都能记得七八分,但真正愿意听的却是没几个。
“可不是吗,开学到现在,《林教头风雪山神庙》都讲了一个半月了,这还没讲到一半呢,我觉得他是要下决心打破自己两个月的记录了。”孙俊杰也无奈道。
真不是他们学生不听啊,这就好比炒菜一样,食材再好,手艺再足,弄出来的食物再香,可也经不起反反复复的回锅啊。
而对于王铭来说,现在上老学究的课就更是折磨了,他现在对于这篇文章的理解怕是不知道比老师强了多少,就像让一个干了几十年的老木匠,听一个土木工程专业的博士讲木头的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