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到文举就什么都忘了,那不争气、不知羞耻的泪水比程阿慧流的还多!又突然中止,因为被旁边老程那”做作”的眼泪给惹恼了。索性就不哭了,看她如何表演!
”再演也不俊!”湘子在心里恨恨地说,”我偷偷问过为民,我说文举哥能死吗?能上大学吗?”为民笑了,他说,大学不好说!那意思是说肯定死不了就是了,可大学就玄了!你再等吧,文举哥再考十年,等你个地老天荒!”
”不不不,”湘子在心里担忧,”或许是为民只挑轻的说……他会被判死罪?如果是那样……不会的……不会的……”
从为民嘴里知道了文举考上了大学那一刻,湘子就绝望了。可她不知道这是再生的文举,他的世界观、恋爱观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况且,那些当年城乡之间巨大而沉重的篱笆就要被掀翻……城乡男女再不会因为户口的原因而难以结合。
湘子扭头从阿慧身前挑衅地走过,那一身白衣白裤、项上系条黑红相间的纱巾的装束,比阿慧更清纯更有灵气。她拉起了文珠,文珠勉强睁开了泪眼。
文举手里攥着个东西,再向屋里和四周望了望,又突然喜笑颜开、孩子似的地扔下来个纸飞机。
那纸飞机在风雨里摇摇晃晃,摇摇晃晃,转了一圈又一圈,就像不愿意下来一样……
文珠和阿慧都觉得文举没心没肺,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耍小孩子把戏。任凭它飞在雨里,不屑一顾。
唯有湘子反应过来了,跳着脚把那纸飞机一把抓在手上,又赶紧塞进文珠的裤兜里。
她们走了,留下了一地泪水。这年月,虽然犯罪率有所抬头,但还是一个干净、纯情的社会,犯罪的人就是不死也意味着是个活死人——没有立足之地。
文举拒绝了牢头给他派的新任务,他感觉一屋子人就他做荷花图案这本身就蹊跷。于是,就帮别人搓绳去了。
可老张对他说:”别没事找事!”硬是带了两个小弟替他做好,又以他的名义交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