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号人默默的看着两父女相见,相对无言。
叶拾舟的刀尖还在她爹腿间,往前一挪,她爹就能迈向新的人生。
想来,是要哭着活下去那种。
叶永安额间满是汗,一把把叶拾舟拉到了身后。眼神放光,看着他爹手指直颤。
两父子含情脉脉半响,叶永安才语重心长道:“爹,你的鸟没事吧?”啊呸,说出口才脸色一抽。
说顺口了。
方才还满是激动的情绪瞬间被打散,叶淮安抓着裤腰带,心想。一定是我回村的方式不对!我可以选择重来么?
叶永安自己也一手拿着滴血的刀,一手摸着后脑勺:“爹。不是说你死了么?”天可怜见的,他真的只是想表示一下内心的震惊和惊喜!!
叶淮安面无表情的攥好裤腰带,紧紧系上。离闺女稍稍远了那么一分。
“此事容后再与你们详说。”叶淮安此刻还没意识到什么。
“我们要不要把墓里填满?”叶拾舟瞪着眼睛问着她哥。手上长刀跃跃欲试。
所有又要来一个在她头上作威作福的爹么?现在死爹还来不来得及?
叶永安呵呵干笑两声,摆着手忙道:“不用不用了。就这样也挺好的。”
叶淮安努力摆正了脸色,见儿子脸色不太对。便随口问道:“什么墓?”带着人一路沉重的往前走去。
几个孩子词不达意,还这般反常。村里定是出大事了。叶淮安心里一阵沉重。特别是两个孩子一身染血,让叶淮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叶永安紧紧拉着妹纸,随口回道:“就是你的衣冠冢。”
叶淮安脚步定了定,我觉得自己还是聋了比较好!
肖季默默远离了这三爷俩,总觉得要出事
村口与战场离得不算太远,一群人只走了不过一会儿,那边转角处便一阵热火朝天。
叶淮安等人一转弯,站在前头的他,身子僵了僵。
铁骨铮铮的男子汉默默揉了揉眼睛。
身后将士心中默哀,原来铁血男子汉也有流血流泪的时候,心中感伤不已。真的来晚了,整个村子都被屠了。
叶拾舟抱着刀,一脸的生无可恋。
“儿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响了起来。热热闹闹的临安村顿时一静。
此时的柔弱爱妻周氏,早已在村子最前头带着妇人抹脖子,丝毫不知发生了何事。
刘老太太手中满是血,把剁下来的东西慌忙放在一边。还转头喊了一声:“这是我的啊,谁都不准抢!”
便急急忙忙踉踉跄跄朝儿子跑去:“儿啊儿啊,我的儿没有死。天啊,我的儿没有死。祖宗开眼,老天爷开眼。谢天谢地啊。”刘氏哀嚎着朝叶淮安跑去。
此时那几百将士也已经过了转角,看着这热火朝天孩童嬉笑的一幕迟迟没反应过来。
咦,你们全都撅着屁股干啥?众人有些好奇。
叶淮安瞧见老娘这般模样,眼角也有些湿润。慌忙上前扶着刘氏:“娘。孩儿回来了。让您老受苦了啊。可苦了您了娘。”
叶淮安跪倒在地,只是瞧见老娘满手血糊糊心里顿了顿。
刘氏忙扶起他,一边哭一边笑。用那双宰了无数鸟的手抱着儿子痛哭。好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
临安村的村民见了也是一喜,好几个还上前笑着打了招呼。无一不是血糊糊的手,满脸的喜意。
整个村子,怎么都不像被洗劫了的模样。反而一副红红火火的场景啊。
肖季正踮着脚打算看看众人忙活啥呢。太诡异了。
那边老太太却蹭的一下站起来,顺带把她儿子还一把拎了起来。脸上的泪还没干,便急冲冲问道:“儿子,这些都是你的人不?”语气满是兴冲冲。
与方才的痛心疾首转换没有半点违和感。
叶淮安这厢还没回过神来,那边老太太又问道:“村口那些蛮子死了没?成啥样了?”
后边肖季只当老太太痛恨蛮子的紧,便回了一句:“脑袋摆了一地,大家放心,蛮子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