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积雪压垮房子的事便不少。每年都会死不少人。
幸好临安村大多都是村里人修建,自己人反而信得过,这房子就没压垮过,一一检查了一遍,再次把雪铲平。
“粮食都搬进地窖了。咱家现在整日吃住都在地窖,就怕那蛮子打过来。半个月前我去了趟镇上,咱镇上到处都是官兵。听说云州城那边已经有散乱的蛮子进来了。还屠了一个村。”啪嗒啪嗒抽着旱烟,语气凝重。
“往年还好些,今年大雪,那些蛮子可不得出来抢。不抢就要饿死啊。真要进了村”老人家打了个哆嗦。当年他有好几个兄弟,全是死在了战乱。
整个村子死了好多人,那时临安村还是远近闻名的大村,那一次被人洗劫了。好多年都没缓过来。他那会都还小,还记得那些拿着大刀的畜生模样。
“进村,咱们村可是比别的村安全多了。你瞅瞅村外挖的几百号人忙活半拉月还有那个”往山头怒了努嘴。
叶拾舟往山上藏了什么没人知道。但他们村里的豺狼虎豹遍地走,山上偶尔传来一些掩不住的兵器声,却是都明白几分的。
一伙子人坐在屋檐下,看着那山头皑皑白雪隐藏下的人群,齐齐沉默了。
哎,要是再欠叶姑娘人情债。整个村子都得卖身还债了吧。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有人感叹了一句。底下人齐齐点头。
百里外的深山。
从林中的军队正激烈厮杀,前面那些高大壮硕又满身戾气的骑兵面上正扬着张狂的笑。
一身儒雅的中年男子面色微沉,手起刀落便是一条人命。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些愤怒。身后大批军马疾驰而来,厮杀的蛮子顿时哄然而退。
骏马惊起一地灰尘,数千蛮子往前逃窜而去。那方向,赫然便是安乐镇的所在。
叶淮安咬着牙,染血的手掌紧紧握着刀,眼神狠厉。
“追!杀无赦!”一声令下,身后一身戎装的女子便抬头看了他一眼。
天边渐渐重叠,军队又隐入了丛林中。
叶拾舟拍拍身上的雪,黑着脸默默走了。身上的小毛球一颠一颠的。走一步抖一堆雪下来,叶拾舟觉得,自己的威武霸气有点玄乎乎的。
身后一群兄弟蜷缩着腿,抱着腹部以下的位置脸色青紫。都快哭了好么。冻得腿脚直哆嗦。
一群熊孩子半弯着腰,默默朝山上爬去。我想回去静静。
冻鸟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冻鸟!
麻蛋,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哪来的可爱,哪来的呆萌!都是幻觉啊幻觉!
一群人弯着腰相互搀扶上了山。哎,果然是个汉子!能做出这般惨无人道惨绝人寰之事,不是个汉子是什么!
仅此一事,估计要铭记一生。
叶拾舟回了家,努力想要绷起原来的高贵冷艳范儿,殊不知越是绷脸越是显得可爱。这一身反差萌简直让周氏玩到了极点。
所以说,每个娘心里都住着一个小公举。
回了家,刘氏正扒拉着滑雪板,踩在上头扭了好几下身子。
一扭,再扭!我再扭!穿着厚厚棉袄的老太太面上都快狰狞了。
“咋就不动呢。”刘老太太嘀咕了一句,从滑雪板上下来。
一转头,眼睛一瞪,艾玛。顿时把滑雪板一扔,哐当一下,倒在墙根儿。
“恩,这个,这个东西还是挺好的。你们年轻人好好练练啊,以后出门也方便。”刘氏望天,背着手一副长辈模样慢慢踱步走了。
叶拾舟走进一看,滑雪板刺激地上的痕迹都很深了。也不知那老太太摆弄了多久。
“哎,奶奶真可怜。”童童抱着他的小板子直叹气。几岁的小东西总算长了些肉。
他本就长得好看,被周氏这一打扮,简直能晃瞎人眼。活像个奶熊,与叶拾舟两人站一块儿,一大一小的圆滚滚模样。
两人皆是一副嫌弃的看着对方。对视良久,然后齐齐叹气:“哎,不能以貌取人。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两人扭头就走了。
童童那圆滚滚扭不动道儿的模样与叶拾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