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你不是退婚了吗?”
“退什么退!再退我爸就和我断绝关系了,凑合着过吧!”杨少东永远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喔!你对象没难为你?”
“难为我?开玩笑,孩子都有了,谁难为谁还不一定!”
“啊!怀孕了?”范兵很吃惊。
“快仨月了,不结不行了,早结完我还得上船。”杨少东一只手抚摸着给他理发的一个年轻女子的腿一边给范兵打电话。“老实点,都快结婚了还不老实。”年轻的女子用梳子打了一下杨少东的手,娇嗔道。
“哎呦!你轻点!”
“你说什么?”范兵一头雾水,“你在哪里?上什么船?上了贼船吧!哈哈!”
“上什么贼船,我在理发。”杨少东又把手顺着女子的腿往上摸。
“那什么,范兵你有对象了吗?没有的话我给你介绍个小妹,很正点。”说着杨少东使劲掐了一把女子的大腿根部。
“滚!”这次女子确实生气了,使劲甩开杨少东不老实的手,“啪”的一下把理发工具仍在柜台上。
“那什么范兵,我先挂了,记得下周一一定要来。”杨少东赶紧挂了电话。
“怎么了宝贝?真生气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你再掐回来?”杨少东不停地给理发的女子作揖,就差叩头了。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玩腻了老娘要和别的女人结婚,再把我送人。你当我什么什么?你的玩具吗?”郝桂是真的生气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打我吧,都是我不好,我这不是没办法吗?都……都怀孕了,不结婚,我……我能怎么办?”杨少东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怀孕了?你说怎么办?我怀孕的时候你怎么办的?她怀孕了,没有你她能怀孕吗?陈世美!”
“嘘!”杨少东赶紧捂住郝桂的嘴,“老板娘来了”。
“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滚!”郝桂拿起剪刀向杨少东比划着。
“亲爱的,你听我说……别……别……别……”郝桂步步紧逼杨少东步步后退。
“谁是你亲爱的?滚!”郝桂一反常态,眼泪都出来了。“滚不滚?不滚我喊人了!”
“好好好!我滚!”杨少东顶着理了一半的发型狼狈地窜出理发店。
“小杨?”理发店的老板娘和杨少东撞了个满怀,杨少东也没顾得上打招呼。
“疯子!真是个疯子!他娘的,女人都是疯子!”杨少东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啊呀……”这是硌疼了。郝桂的隔壁就是理发店,他又摸摸没有理完的头发,回头望了望郝桂所在的理发店门口,觉得不安全,骑上摩托车找了个更远的理发店。
张建村结婚了,杨鹏结婚了,张连波结婚了,现在混世魔王杨少东也要结婚了,就范兵自己单着,他的惆怅又一次涌上心头。吴端又不待见他,希望的火苗忽闪忽闪,随时都会熄灭。
日子就那么纷纷洒洒地过了一周,范兵和吴端都没有相互联系对方,转眼到了杨少东结婚的日子。
那天天气格外得温暖,绿树红裙相映成趣,空气里弥漫着柳絮的毛茸茸,吸到鼻孔里痒痒的,也许这就是春天的正宗味道。
范兵在家里吃过早饭,步行去了杨少东家,他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举行“过门”仪式。这是他第二次参加结婚仪式,大体看懂了些流程。
中午七八个同学坐一张桌,菜是家常菜,酒是当地酒,大喜的日子年轻人凑一块喝得那个嗨。从正午喝到了半下午,他们那一桌是最后撤席的,每个人都喝得摇摇晃晃。
当凉风吹醒范兵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躺在回厂路上必经的自家麦地里。摩托车就倒在田堑上,从压过的麦苗判断他应该是骑着进入的麦地。范兵使劲敲打着额头,什么都记不起来,他的记忆只停留在骑上摩托车的那一刻,往后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