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干干的轻咳一声,扯了扯余轻逸的袖子,“逸世子,还是先把眼前这事儿处理了吧。”
“送他们去花楼。”
白玉话刚落,便听谢灵沁清灵的声音响起。
“去花楼?”
白玉微愣。
余轻逸,许怡然,还有身后,从头屋没怎么出声的南齐二皇子皆好奇的看向谢灵沁。
“嗯。”谢灵沁轻点下巴,星眸晶亮,一本正经,“有了女色滋润,他们会忘记的。”
众人……
白玉……
“谢灵注,你好歹是个女人……”
余轻逸……
“沁姐,咱能矜持些吗。”
许怡然则是一脸温情宠溺的看着她,眉宇舒展。
南宫风以手握拳,兜帽下,抵着下巴轻轻咳嗽一声,“夜凉,那我,先回了。”
“别呀。”
余轻逸一把扯住南宫风的衣袖,“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事没平,别想撤。”
“对,而且,我也需要你们把这几个人弄到花楼去。”
谢灵沁说,目光在四人身上扫了一眼。
白玉虽然长得不错,最接地气,身上围裙还在风中招展。
余轻逸一派不羁之态,桃眸带笑。
许怡然清风朗月,眉目清隽。
南宫风虽然戴着兜帽,可是也知,其人风骨不差。
总之句话,一个一比一个帅。
让这四人帮着当搬运工,还是送到茶楼,这,想想,就好刺激。
白玉有些不愿,看着谢灵沁,“谢灵沁,你当心干这事儿被太子知道,勾起他心中的魔兽,扑了你。”
“我巴不得他来扑我。”
“你害臊不。”
“这是真情流露,好吧。”
白玉在开玩笑,谢灵沁却说得认真。
只是她这话一出,四下寂静。
许怡然眼里闪过一抹暗色。
她已经,喜欢宇文曜到这般了吗。
“我说过,但凡你说的事,我都会去做,只是,这里一共六个人,你打算如何分呢。”许怡然道。
“嗯。”谢灵沁点点头,“我扛一个,你们谁力气大点,多扛一个。”谢灵沁说到最后,对上白玉的视线,笑得有些诡异,“白掌柜的,你又可以赚银子了。”
白玉愣了上瞬一后,眼睛都直了,凑近谢灵沁小声道,“都这时候了,你还在想着赚银子。”
“你不想赚钱。”
“我想,当然,比你还想。”
“那不就得了,明儿早,可以在他们身上搜刮,我想,他们并不希望此事被椎达木知道的。”
白玉细眉长眼跳动。
“果然最毒女人心啊。”
“多谢夸奖。”
花楼可是她谢灵沁的产业啊,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带头,我先扛。”
谢灵沁看了看同答,伸了伸手,刚迈前一步,一道风突然吹来,熟悉气息蹿入鼻翼,只觉腰间一紧,被人带后一步。
“宇文曜。”
谢灵沁仰头看着他,眸中瞬间星河闪耀。
“这等事,如何要你来。”宇文曜声音温柔,看着谢灵沁的眼神温柔如水,在月色下闪着熠熠光泽。
他一出现,四周人物似首都变得暗淡了。
矜贵霸气,如玉无双。
“你何时来的。”
“从你说巴不得扑到我时。”
太子道。
谢灵沁颇有些羞涩,摸摸鼻子,“不该听的话,你倒是听得实在。”
“嗯,很好听。”
宇文曜搂着谢灵沁的腰又后退一步。
却不知,二人这亲昵的举动,触痛了谁的眼。
“太子莫不是想让人送这些人去花楼,那可着实是没诚意,毕竟,我们方才都是打算亲力而为的。”
许怡然看向宇文曜,言笑和悦,可四目相对,明显火花交汇。
“许……”
谢灵沁要出声的嘴被宇文曜一根手指轻轻点住,“乖。”
谢灵沁浓睫扑闪扑闪,她才不要她心爱的男人碰别的男人的向身体。
而且,她知道,几乎天下人也知道,宇文曜向来不喜人靠近,与触碰。
“多余一个,就由我来吧。”
翻卷着几片枯叶的平地上,又一身影恰时出现。
五官深邃,衣冠楚楚,正是轩辕独,对着众人笑了笑,上前一把提起了黑布水,然后看着白玉,“带路吧。”
“我熟。”谢灵沁话刚落,腰间一紧,宇文曜已经一手抱她,一手如提垃圾一般拧起地上一个人,向前方掠去。
于是,在这深冬夜色下,天下间极出色的几名男子就这样一人手提一人直奔向花楼。
谢灵沁咽了咽口水,觉得,这黑布水等人是何德保能,被这么般的伺候。
而此时,分明已经敲了更声。
几人行在僻静无人的街巷。
办完事的谢灵沁只是想和宇文曜散个步,身后,就跟了好几个人……
白玉,余轻逸,轩辕独,许怡然,南宫风……
这,妥妥的七人行啊。
现看向身旁,宇文曜的面色,不太好。
谢灵沁看着白玉,眸色骤冷,“你说,你去过阎王殿?”
“嗯,之前你说起阎王殿时,我就想说,但是,那时觉得也没什么,如今,我也不知说出来有没有用。”
谢灵沁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那是五年前,我也并不是自愿去的,是因为一次无辜受连被抓去的,我进了阎王殿最机密的受刑室,我只能说,在那里,你能想到的最恐怖的刑具都有,我也见到了阎王殿的三大长老。”
谢灵沁眼神一紧,“我曾听宇文曜说过,阎王殿千丝百结,殿主并不是掌握着的阎王殿命脉的人,真正行着控制之权的的,是阎王殿的三大长老,所以,就算是死了一个殿主,他们也可以随时再推举一个,并无大碍,所以,你是见到了阎王殿的核心根本……”
“我并没有看到三位长老的真面目,隔得太远,他们又戴了面具,那时,四周太暗,我几乎什么都没有看到,就晕过去了。”
谢灵沁眸光微紧。
“不过,在晕过去前,我听到两件事,第一件是有人上前来报,说是将军府里的事情做好了。”
白玉看着谢灵沁,“那时迷迷糊糊不知,现在想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对你下毒一事。”
“你如何逃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当初醒来时,就躺在一个山涧,在我身边堆满了尸体,唯独我活着,记忆却已模糊,这几年我也一直在查,可是一直没有音讯。”
“那第二件呢?”
“就是风暖城张家因为家主疯病发作一夜,灭门。”白玉道,话声刚落,暗处的听海当即现身。
他本来这几日听从谢灵沁的话,在暗处守着谢将军,可是因为紫河出事,他见得谢灵沁独自出府,就跟上来了。
“所以,当年我张家之事,与阎王殿可能有着莫大的关系?”
听海看着白玉,须臾,想到什么,眼神一定,“我知道了,当日,张家就是因为收留一位来路不明的女子才会灭门,事后,不见那女子身影,那女子,说不得就是阎王殿的人,里应外合……”
听海说得神情激动,额间青筋跳跃,眼里更燃烧着火焰,如利剑一向看向对面酒肆正在高声酣谈的黑布水。
“退开。”谢灵沁突然飞快的拉开听海,“黑布水不一定知道,忍。”
谢灵沁低声提醒。
而此时,酒肆里,黑布水冷警惕的收回看向对面茶楼的眼神,“来来,喝酒,喝……”
而此时,那茶楼的一片暗影处,谢灵沁和白玉以及听海立在那里。
幸好方才闪得快。
“如果真如你所说,五年前风暖城张家是被阎王殿所灭,那是是为何呢,阎王殿收人钱财,取人性命,是谁在背后想置张家于死地,这都是个问题。”谢灵沁看着听海,声音微低,“放心吧,是非曲直,一定会有个结果,所以,暂时我们不要打草惊蛇。”
听海看着谢灵沁,重重的点了点头。
“退下吧。”
“是。”
听海退下了,隐于暗处,白玉的眼神却一瞬不瞬的盯着谢灵沁,“黑布水武功不弱,你想弄晕他,从他身上套话,不一定成功。”
“不是还有你呐吗。”
“我?”
白玉指指自己,“我能叫他说实话?”
“还有余轻逸呢。”
谢灵沁却轻微一笑,抬手指指暗处,下一瞬,一个身影便无声无息落地。
一幅百无聊奈的轻纵模样。
正是余轻逸。
“你不在庆王府里好好待着,躲躲南凤凰,跑这里作什么?”
谢灵沁上下瞄一眼余轻逸,好奇得很。
余轻逸一撩眉宇,自以为风流无敌,“什么叫躲南凤凰,该是她躲我好吗。”
“说这话,你不违心吗。”
“当然,南凤凰那女人太狂躁,太粗鲁,我只是不想受打扰,你们没见我很讨厌她吗。”
谢灵沁唇抽。
白玉一脸无争样。
然后,异口同声。
“真没看出出来。”
余轻逸一噎,既然几分别扭道,“那个,蛮夷之人不安好意,椎达木王子好女色,这个黑布水既然是椎达木的下属,近墨者黑,我怕她万一对这都城女子行为不诡,特意过来看看。”
“是怕他对南凤凰不诡吧。”
“哪有,难道你不是女的。”
“我是你沁姐。”谢灵沁红唇轻启,嗓音幽幽,余轻逸撇嘴,“没义气的人,还我沁姐呢,知道我白日里花了多少银子赔给锦华楼吗,我娘差点把我赶出王府。”
“我们天下一味最近正好缺小二。”
白玉立马凑上前。
余轻逸……
“我可是世子,都城中的霸王,能不能给点面子。”
白玉……
谢灵沁……
“黑布水要离开了,跟上吧。”
谢灵沁一声出,余轻逸当即收声同白玉一起,一人拉着谢灵沁一边胳膊,带她掠下了屋顶。
“黑布水大人,王子明日就到了,如果知道我们今日为难了那个将军府谢小姐,会不会责罚我们……”
“不会,再说,我们今日不是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可是,属下倒不是担心王子会怪罪我们,倒是担心,王子身边的未婚妻,她之前说过,叫我们进京不可以得罪将军府的大小姐,而且,王子近来,很听她的话似的……”
“哼,不过一个女人,等王子厌烦了,还会听她的话,说不得到时还要我们亲自动手处置她。”
“……大人说得也是。”
下方,长长的走道里,冷风涌过,黑布水与其下属借着酒意微熏的话一字不差的传进暗处,谢灵沁几人的耳中。
椎达木的未婚妻,不就是安尚宁吗。
别人或许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
她那般拼尽全力的想要攀附上椎达木,以求势力壮大,可是,椎达木的手下却对她如此的不尊重。
安尚宁的处境……
眉宇间掠过冷意,谢灵沁眼尾一勾,正想有所动作,却见下方,那长长的长巷里,月光如水之下,一名戴着兜帽的男子缓步走来,然后,拦在了黑布水与其属下的面前。
“……南齐,二,二皇子。”黑布水到底是有些醉意的,抬手对着身后的几名属下示意,停下脚步来,对着前方的南齐二皇子行礼。
南宫风头微抬,兜帽轻纱被风吹扬,直视着前方的黑布水,“此次你就带了这些人提前进京?”
“……不知南齐二皇子是何意?”
南宫风清冽的嗓音加上莫名而来的悠然冷气,叫黑布水顿时酒意全无,警惕之意爬上眉梢。
“我说,只有你们这些人?”
南宫风上前一步,素色锦袍在风中猎猎舞,杀意,也在瞬间而生。
“二皇子,这里可是北荣,你想做什么?”
“只要你说出我想知道的,我可以放过你们。”
“呵,二皇子好大的口气,我这里的人也不少,再者,你的武功,也不一定会强过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吧。”
“椎达木与阎王殿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