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章 一切,完了

而那指证砗磲的男子见此,立马站起身来,“将军,你们相信小的了吧。”

“将军,你快试试这一桌的酒,是不是也有毒,砗磲,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酒里下毒,这若不是被人给揭发了出来,那今儿个,将军府,可真是……”二姨娘面色气愤,话落,又看向谢灵沁,“大小姐,你不要怪奴婢越矩,这到底是你身边丫鬟,跟着你这般久,你也当是该有所知晓的吧。”

字字句句,冠冕堂皇的口诛笔伐。

余轻逸这时方才漫不经心的走过来,“这管教不力,也无妨,既然是这丫鬟的问题,把她抓起来交由京兆尹,关进天牢好好审不就完了。”

谢灵沁暗暗瞪余轻逸一眼。

余轻逸当下又笑笑不作声了。

“谢玉树,此事,砗磲一个人做不了,是你和她一起所为?”谢将军的目光已经扫向了谢玉村。

谢玉树是真一脸无辜,不能拖砗磲下水,也不能把自己陷进去,当下还算镇定的拱手,“此事,必是有所古怪,还请将军,细查。”

“细查,昨日个我就看见了,你一入府,就和砗磲眉来眼去的。”

二姨娘道身旁的丫鬟立即指证。

而此时,一旁的吏部尚书夫人也起得身来,“我说啊,二姨娘,你又何必帮他们兜着,昨日个我和侍郎夫人相邀谈天,也正巧看到了这叫砗磲的和谢管家呢,只是……”

吏部尚书夫人不好意思的笑笑,“只是,没有证据,我也一直不好说,这下……”

“你也看到了,那他们还说了什么?”

二姨娘满是疑惑的开口。

“这……”

吏部尚书夫人犹豫着,看向侍郎夫人。

侍郎夫人也三缄其口的样子。

“别人的家事,你少说几句。”这时,吏部尚书大人上前来看着夫人语气带着斥怪。

吏部尚书显然不知此事,但是,也并不想自己夫人插手,面色不太好。

“哎,二弟啊,这话说的,此事牵连甚大,既然夫人知道,就当该说出来。”二姨娘上前劝。

吏部夫人见此,这才也颇有些气愤的样子,“那,将军,你也别怪我多嘴,这丫头当时是说,谢大小姐其实一直暗中对二姨娘不满,这般多年只是在将军面前不太表现罢了,她也正想叫砗磲在此次中秋小宴上作手脚,砗磲呢,就顺理成章的了,若是待此事成功了,到时就正好推到二姨娘身上,大小姐占了上风,砗磲也是功成身退。”

“这……”二姨娘一幅震惊的模样,“你所说是真的,你的意思是说,大小姐她……”

“是啊,我本来是想说的,只是,没曾想,倒有人如此凑巧的先揭发了,所以……你也别忧心,有将军在此,自会为你主持公道的。”一旁侍郎夫人也上前安慰,“若不是事到此般境地,我和尚书夫人只怕也是要将此事吞进肚子里的,只要你好好的,我也不想生出什么事非来。”

二姨娘这才看向谢将军,“将军……”话未出,眼先红。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便将事实给敲定了。

呵!

谢灵沁看着二姨娘的泫然欲泣,看着尚书夫人的义愤填膺,看着侍郎夫要的同情之色,心底冷笑。

这些人啊,真是无知。

“所以,你们认为,此中事,谢灵沁难逃干系?”谢将面露狐疑。

侍郎夫人当即道,“是啊,谢将军,这大小姐心眼坏着呢。”

“她这般多年在这府里,循规蹈矩,有这般大的能力?”谢将军又问。

吏部尚书夫人当下道,“谢将军,你莫不是忘了,当年,将军夫人可是留下神兵铁将,至今未现身的,若是……”

侍郎夫人立马接通话,“若是为谢大小姐所用,而她还一直装不知道,那这事儿……可就不言而喻了。”

“混账。”

谢将军闻言,突然一掌拍在桌案上,那摆满席宴的桌子顿时碎成两半,盘子碟子,酒杯顿时滚落一地,一片狼藉。

见此,吏部尚书夫人和侍郎夫人眼神一对,又暗暗冲着二姨娘得意的挑眉。

看吧,铁板钉钉,把砗磲订死了,谢灵沁也跑不了,一箭双雕。

这下,说破天,都翻不了身来。

因为,蛮夷,红痣,证人。

谢灵沁,百口莫辩。

“来人。”谢将军沉声下令。

一队护卫当即冲了进来。

“将军,此事,怕是还得再查吧?”宇文贤看一眼谢灵沁明显有些担忧。

谢灵玉清楚的看到宇文贤眼底的担忧,心里虽不喜,不过,转念一想,一会子谢灵沁还要倒大霉呢,也就暂时先不作追究了。

“贤王,此事,让你们看笑话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谢将军突然闭了闭眼,仰头看了看天,然后,目光,并没有看向谢灵沁,更没有看向砗磲,而是看着一旁的吏部尚书,自己的亲弟弟,再是一旁,因为秦起一事,关系早不复当初的吏部侍郎。

“还烦劳两位大人,将你们的妻子带走。”

这语气,很沉,却让人听不出是何情绪。

“这,什么意思……”侍郎大人还有些没转过弯来,一旁吏部尚书却何等聪明,看着自己这位关系并不亲厚的大哥,眼底闪过什么,当下起身拉起夫人,面色阴沉,“走,跟我回府。”

“怎么了这是,大哥,我这也是在好心帮你啊?当年,谢灵沁她娘是给将军带来不少福荫,可是也带来多少烦恼,砗磲和外人勾结就不说了,就说谢灵沁,身为你的女儿,不知孝顺,还一味的想着报复,这……”

“谢正义,再不把你夫人拉走,我不保证,她能活着出去。”谢将军终于发了怒。

声音一吼,吏部尚书夫人当即被吓得没了声儿。

二姨娘面色疑惑,当即看向谢灵沁。

却只见谢灵沁依然只是沉静安静的坐在那里,面上,没有任何慌乱,任何紧张。

心中有什么不妥,可是,又琢磨不出来。

“来人,将二姨娘给我驱出将军府,永世不得再踏足。”谢将军这时,对着院子里的护卫大声命令。

“什么?”二姨娘脑子里一瞬间就懵了,一脸的震惊,错愕。

“将军,你,你说什么……”

“是啊,父亲,你,你搞错了吧。”

“我说什么,我搞错了,你母亲……你这个心怀叵测的母亲,这般多年,我当她善解人意,一次一次的原谅她,没曾想,她就是这般在我将军府里兴风作浪的。”谢将军悖然大怒,吼得谢灵玉身子都是一震。

有种世界一切都乱了的张皇失措。

宇文贤似乎有些懂了,张了张唇,看着日光下谢灵沁安静的侧颜,突然觉得,没了开口的必要。

他还以为,她是绝望得迷茫,结果……

而这时,礼部尚书已经紧拽着其夫人一起离开。

侍郎夫人死心眼不走,结果在听到这话后,也是被噎得一声不出。

“陷害嫡女,自构伪证,你说,是不是你所为?”谢将军几步上前,对着二姨娘抬脚就是不客气一踢,“你当我不知道是吧,这个人,是你早和人串谋了找来的,是吧。”

“这……”二姨娘眼神惊恐,“将军,你早知道。”此话一出,周围皆倒吸一口冷气。

谢灵玉都要恨死了,母亲竟然不的自招,真是……

“啊,将军饶命啊,饶命啊,小的只是听从尚书夫人和侍郎夫还有二姨娘的话,才这般说的,一切与小的无关啊。”那男子看着一切被揭穿看破,立马磕头倒戈。

这……

可真是够乱的。

谢灵沁都有几分失望,原还以为还要谢将军再问问,结果,许是这翻转得太大让二姨娘难以接受,竟神经一短路,自己说出来了。

而他们找的这个人呢。

也太没水乎,这一吓,就全盘托出。

二姨娘此时被踢得一口老血喷出来,人都快要恍惚了,只知道,自己完了,自己完了。

谢灵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

突然,她看向谢灵沁。

谢灵沁作了什么,竟然让父亲这般,难怪,她方才说那样的话。

不对,如果她真的按照她说的,方才少说话,不就是得了她的帮助,让父亲不会对她质疑,所以,谢灵沁,她为何要帮她?

“来人,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丢出府。”

一个男人的无情,在此时也表现淋漓尽致。

------题外话------

对,太子还被关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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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废材逆袭,凤吟九霄。

“登徒子,滚远点,我们不熟!”某然拍走那只咸猪手。

某彻一脸委屈,嘟着嘴巴,“你昨天才亲过人家的,难道打算始乱终弃?”

“靠,那只是个意外,意外懂不?”

“我不管,人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就收了我吧,小然然!”

某然一脸生无可恋……

场面一度尴尬。

谢灵玉本来就是紧挨着贤王坐的,她不想离开,很不想离开,可是眼下,说出口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

“咦,谢二小姐,放心吧,本世子虽然行事玩闹了些,可是你如此孝顺,本世子自不会说什么,再者,这里可是将军府,哪里是本世子能随意作主的。”

谢灵玉一听这话,面色更加发苦,真的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灵玉啊,你坐着吧,我……奴婢,不该坐这里。”二姨娘现在心恨啊,比谁都恨,可是,断然不能再把自己心爱的女儿给搭上,立马上前,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

“灵玉,不过一个位置而已,先叫谢灵沁那小贱人得意下,一会子看她还笑不笑得出来。”二姨娘暗声说道。

谢灵玉微微点头,自然明白,可是,此时,光二姨娘说话,就是再低姿态,也让她难下台。

抬眼向谢将军看去,谢将军分明是不好开口。

“灵玉,你就坐在这里吧。”贤王这时终于温声开口。

谢灵玉闻言,心头一松,只要,她不离开这座位就好,不然,传出去,就真是叫人看不起了。

余轻逸看一眼宇文贤,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须臾,对着谢灵沁招手,“咦,大小姐还不过来坐?”

众人这才又看向谢灵沁。

当然,更多的人却是去关注着余轻逸的面色,尤其是宇文贤,他一直在琢磨着余轻逸今日为何无缘无故来将军府,他方才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相帮谢灵玉,其一,这确实是谢将军的家事,他不想落人口实,其二,便是想看看这个余轻逸到底想做什么。

可是,此时,余轻逸看向谢灵沁的眼神,也没什么特别的。

倒是让宇文贤的目光不禁意的落在谢灵沁身上,只见谢灵沁笑不露齿,轻微颔首,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拾步走过来。

她今日一袭水蓝色裙子衫,手搭轻纱,淡着妆粉,不艳压群芳,却清秀绝伦,加上略显清冷的面孔,倒更显得有些独树一帜的美。

一步步一走来,好像夺了天光水色的春华秋露,让人的心,不自觉的一紧。

宇文贤眸光流转,心中,似有什么隐隐一跳。

谢灵玉此时纵然不甘心,也只能陪着笑脸,轻柔的出声,“大姐姐,是我作妹妹的不懂规矩,叫你受委屈了。”

“没关系,这般多年一直是这样的,并不曾觉得是委屈。”

这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就是说这般多年,二姨娘和谢灵玉都是这般没有规矩吗。

“好了,坐下,开席吧。”谢将军自不会叫气氛尴尬。

众人闻言,在谢将军打圆场中立马将这心思收进肚子里,打着笑脸,开始喧声笑语起来。

花香拂动,佳木茏葱,虽是秋日,可是将军府里,也算是奇花烂漫,一处清流自假山而下,流过花木深处,分外景致。

“谢灵沁,你可真是够能说的。”谢灵玉看似温婉和顺,实则暗暗的对着身旁的谢灵沁鄙夷讥讽。

谢灵沁面色含笑,声音也极低,“是啊,二姨娘自己想挑事,给人落口实,我有什么办法,是吧。”

“呵,谢灵沁你别太得意,我母亲不过是今日不坐在这里,总有一日……”

“我没得意。”谢灵沁看似在温柔的埋头喝汤,实则冷冷的打断谢灵玉的话,“我若是得意,万一叫妹妹你再把我给绑了虐待,更至要卖去江州花楼,那我不是会哭死吗。”谢灵沁轻轻一语,当下叫谢灵玉面色一变,手中的碗差点都脱了手,再抬眸时,眼里布满了不可置信与错愕,“你你你你当初……”

“是啊,并不是糊里糊涂的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而就是,我在你那重重包围中,跑出来了。”

“那你……”

“可是,我的丫鬟汀兰却死了。”

谢灵玉咽了咽口水,“谢灵沁你……”

“不过,你瞧,老天都是公平的呢,听说,你的脸就在那夜被人伤着了呢。”

“你……”

“妹妹。”在外人的眼里,谢灵沁面带微笑,还给谢灵玉夹了一筷子菜,“不要难过了,多吃点。”

实际只有谢灵玉看到,谢灵沁那一瞥里让人心神震骇的冷意。

她就说,谢灵沁不对劲的,她知道,她都知道,她与以前的谢灵沁不一样了。

当时就该将她给打杀了,那,何来今日之事。

不,这事要告诉王爷,要让他知道。

“王爷,谢灵沁她不对劲儿,她知道,是我当初将她骗出去,和你一起将她关到那别院虐待打杀她的。”谢灵玉立马侧身,对着身旁的宇文贤道。

宇文贤正与余文逸在打着口头仗,闻言,看她一眼,又看向谢灵玉另一边的谢灵沁。

只见谢灵沁眉目沉,正低头喝汤,神色专注,哪里有半点异常。

“不要说了。”贤王语气带着几分不悦。

谢灵玉心里憋闷,可是此时人多,她又不能太失态,当下只能紧紧的握着筷子,将所有怨恨收进心里。

好半天,再仰起头时,眼底冷意划过,温婉如初。

“咦,妹妹这心绪收得真好。”谢灵沁夸。

谢灵玉美眸里光束旖旎,“呵,只是想到,一会子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就无比高兴,所以,现在这一切,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哦。”谢灵沁极淡的回应了一声,便不再作予理会。

一拳打在棉花上,谢灵玉刚还稳定好的心绪,一下子又起伏起来。

谢灵沁身后,紫河和砗磲看着谢灵玉忽好忽坏又透着气郁的面色,互相对视一眼,都不禁带着几分同情起来。

和小姐斗……这二小姐分明就是惨败。

而对面,余轻逸趁此机会,对着谢灵沁暗暗挑眉,那样子,明显是在邀功。

怎么样,谢灵沁,本世子给力吧。

不错,就是过了些。

谢灵沁偏开眸。

“哎,我说,二姨娘,你也别放在心上,你看,贤王对谢二小姐是在意着呢,不过,你说,这皇上迟迟不下旨赐婚,会是什么原因啊。”

“还不有什么原因啊,这上有嫡女未出,这做妹妹,自是不好先出嫁的。”

“那这……”

“哎,到底,这大小姐之前是被贤王休弃了的,这眼下,哎……”

这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更何况,今日除了主桌,其余桌,都是男宾与女宾分开坐的,所以,这才多久,便已有闲言碎语传出。

虽轻,可是稍微有点耳力的都听出来。

而且,当先挑起话头的还是侍郎夫人。

坐在主桌的余轻逸听着这话老不爽了,对着坐在对面的谢灵沁挑了挑眉,示意。

要不要本世子帮你教训她们。

谢灵沁无声摇头,摆明拒绝。

就是要让他们说,越是将她说得如此不堪,到时,反击起来,才更加打她们的脸。

而这时,空气中,谢灵玉与二姨娘暗暗交换了下眼神,眼底,凝淬着毒汁与算计。

秋高云白,推杯换盏,席已过半,按理,这个时候,谢将军都是要举杯敬大家一杯的。

而酒还未送至人嘴里,恰在这时,院外传来护卫禀报。

谢将军本想把人给打发下去,余光一瞄,却见对方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模样,又看了眼贤王和余轻逸,这才招手,“进来说。”

“启,启禀将军,府门外来了一名男子,说是……”那护卫头低了低,声音越发的有些虚了,“说是,要寻大小姐身边的丫鬟,砗磲。”

“不过寻一个丫鬟,你至于这般表情。”谢将军面色不豫,看向谢灵沁时,也颇的带着几分不喜。

当然了,丫鬟是她身边的。

“砗磲,有人找你吗?”谢灵沁也颇有些疑惑的样子看向身后。

砗磲当下摇头,“小姐,不可能啊,奴婢能认识的人都在这将军府里了,更何况还是名男子。”

砗磲明显一脸懵。

“那……”谢灵沁对着谢将军微垂眉眼,“父亲,许是找错人了。”

谢将军点点头,当下大手一挥,“让那人离开吧。”

“可是,将军……”

那护卫不退,反而面色更显急切。

“你说你这护卫,有什么话就说,今日是将军府中秋小宴,能来的都是父亲的朋友,亲人,你当说就是。”谢灵玉显然是看不下去了,轻声出口。

这字字周到,谢将军多看了眼谢灵玉,颇为欣慰的点头,也对着那护卫道,“说吧。”

“那人说,他是自蛮夷来的……来寻他的妹妹。”

“什么?”

谢将军豁然起身,“自蛮夷来?”

“回将军,正是。”

一时间,众人停筷住盏,四下无声,齐齐看向王爷。

这般多年过去了,自当初将军夫人退敌蛮夷后,一直是相安无事,岁岁向北荣纳贡称臣,可是,蛮夷风土人性与北荣都相差太远,难以管束,而北荣对蛮夷的敌意也并示实质性的消退,与之来往较少。

而今……

蛮夷于北荣来说,可是个敏感的话题。

“谢将军,既然如此,当是要问清楚的。”宇文贤面上也闪过一抹凝重之色,同时又看向余轻逸,“逸世子,你认为呢。”

“这与本世子有何干系,你说是吧,吏部尚书。”余轻逸又把球踢向一旁,谢将军的弟弟,吏部尚书,谢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