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人家还挺绅士的,不是我说,身为男子,太子,你真应该好好学学。”
“是么?”宇文贤突然两步上前,近得谢灵沁能看清楚太子脸上第一根睫毛。
还有这幽若深谭,仿若能把人吸进去的瞳仁……
“宇文曜,你敢上前一步,我就敢大叫,你非礼我。”谢灵沁心里有些发虚。
毕竟,她嘴皮子再厉害,也打不过面前这人,万一惹恼,就地把她给杀了,那,真是得不偿失。
该死,也是,她为什么就不能再忍忍。
“叫什么,你可是本宫的人。”
“喏,我把匕首还给你,你自己不要……”
“你以为你还了匕首我们就两清了。”
“难不成,太子你步步紧逼,是看上我了吗,可笑!”谢灵沁咬牙冷笑。
太子离得太近了,近得她快不好呼吸了。
而且,他高那么多,她为了不甘示弱,仰着头,真心好累。
“看上你?”宇文曜唇间突然那掠过一抹笑意,呼吸喷薄在谢灵沁的脸上,“是啊,本宫就是看上你了,怎么样。”
“啊?”谢灵沁突然傻了,看着太子那深水漆黑的眼底,一个惊诧的自己,无言以对,“呃……”
二人不吵了,四周,突然安静下来。
风过,光微暖,衣袍摩擦出轻微的声响,不显吵,却衬得四周,越发安静。
少女一派清冷,额头光洁如玉,浓睫纤密如羽,小嘴嫣红,似那桃林之花,潋滟之华,阳光在她的脸上打下一阵毛圈,那柔软的绒毛,闯入眼底,如此的轻柔,好像触碰至心底。
只是一点,便能使静湖深起涟漪,让人浑身一震。
宇文曜漆黑的眼眼更黑,深邃的眼底,更深。
“谢灵沁……”
“嗯……唔……”
谢灵沁刚要张的唇,被突然的冰凉给覆盖住。
声音一滞,好像大地一切都近了远了。
谢灵沁只觉大脑里突然一片空白,好像有无灵敏种声音在抓年扯着她的灵魂,又好像分明把她放得很轻。
这……什么鬼。
太子,是在亲她吗。
他们的嘴唇是碰在一起了吗。
这清洌淡雅的,属于男子的气息。
这般纤长棱黑的,不带一点杂志的羽睫,这深情幽深的眼眸……
这感觉……好奇怪。
想生气,想阻止,却被那沉冽的气息凝住,全身不能动弹。
“啪”的一声,盆碗碎地的声音。
二人动作骤然分开,同时回头,白玉正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然后,在太子那超强大的气压中,缓缓的,缓缓的,弯腰,捡起地上的盆。
“你们……那啥,随意,随意。”白玉飞快遁走。
方才她没看错吧。
那是太子吧。
那是言射吧。
太子和言射,嘴对嘴……
哦不。
是太子压着言射……
嗷嗷熬……
这太激动,不行,我得回去喝点酒压压惊儿。
“哥哥,言射哥哥呢。”白灵看着自家哥哥一脸复杂的走进来,满心欢喜的走出来。
白玉立马将其一把拉住,“你搞什么乱,记住,以后,一定要和言射离得远一些。”
“为什么啊,你方才不是说帮我去找言射哥哥的吗,人呢。”
“他,他滥交。”
“你……你怎么可这样说我言射哥哥,你你你……那你还去找福悦赌坊的聂醉儿呢……”
“不许说她。”
“你先说我的言射哥哥。”
“你,我和你说……”白玉深呼吸,语重心长的拉过白灵,声音压得极低,“言射,是太子的人。”
“真的。”白灵激动得快要跳起来,双眼更冒出粉嫩粉嫩的桃心,“我就说嘛,言射哥哥气质不俗,贵气难掩,定不是普通人,原来,是太子身边的人。”
白玉听着自家妹妹近乎花痴般的自言自语,抬手拍额……
无语望天。
我滴好妹妹,我要如何和你解释。
你才十四岁啊。
白玉正头痛着把白灵推了出去,一转身,却见身后,不知何时,谢灵沁正一脸沉郁的站在那里。
“白灵,你先进去,我和言射有要事相谈。”将白灵拉出去。
门一关,白玉这脸色,复杂的啊。
“咳,咳那个,我是帮着我妹妹去找你的,结果路过那里就……咳咳……”
“别装了,一口气说完。”
谢灵沁沉声开口。
虽然虽面色如初,实则内心不平,总觉得,唇瓣有些麻麻的。
而且,方才,白玉撞破后,太子竟然……把她推开,然后,闪了。
妈的,让她都对自己的美色有了深切怀疑。
“言射,你竟然,真男女通吃……你这样不行的,若是让那位你暗恋的将军府大小姐知道了,你以后,更没戏了,知道不知道,而且……你还和……太子……”白玉无语抚额,“那是太子,你竟然……”白玉叨叨着,快要担心死了。
“当今太子竟然有同阳之好,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搞笑的事吗?”
谢灵沁唇角却突然的掠过一抹阴阴的笑意,最啊,之前因为马车里有轩辕独在,她来不及换回女子衣裳,眼下仍然是一身男装,所以,白玉便以为……
面对别人对你质疑而你无法解释时,谢灵沁觉得,拉个人下水,没法毛病。
而且,这个人,也该死。
竟然敢亲她。
所以,看着白玉那复杂又晦暗又震惊的样子,谢灵沁觉得,就这样误会吧。
离开冒菜店,谢灵沁很快找到了砗磲,换回女装,回了将军府。
“小姐,方才,那太子……”
砗磲觉得小姐太奇怪了,这一路闷不作声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看着像是不高兴,可是这情绪又不是太低沉。
“嗯,没事,以后不要提太子了。”
“嗯,是的,小姐,你和太子不适合在一起,以后尽量离他远一些。”
谢灵沁闻言,突然好奇的看着砗磲,“你这般肯定?”
“奴婢的直觉。”砗磲小声道,话落,又小小声的问,“小姐,你对太子,不会真的有心……”
“胡说什么?”谢灵沁当即正色,“那个混蛋,以后不要提他。”
“……是是。”
砗磲忙不迭的点头,所以说小姐不喜欢太子的,还很讨厌太子的是吧。
这就好,这就好。
小姐,你可千成不能和太子在一起,适合你的人是……
“放,小姐,那轩辕公子呢?”砗磲想明白这个来,又问。
“嗯,太子应当是不会把他如何的,他到底是要……”谢灵沁豁然看着砗磲,“我说你这丫头,莫不是春心动了,这边有着谢玉树,又看上了轩辕独?”
“不,奴婢才没那资格,奴婢……”砗磲在谢灵沁那满含揶揄的眼神下,不作声了。
而这时,二人已经回到了清水阁。
紫河正在院里帮着丫鬟们打扫卫生。
“这是……”谢灵沁拧眉,“院子里是有多脏,需要这般大扫除?”
“回小姐,这不是之前二小姐和贤王来过了,奴婢怕一不留神,让人钻了空子,所以,彻底打扫一遍,安全。”
砗磲一听这话,也点头附合,还立马快速的加入了打扫的大队伍。
谢灵沁看了看四下,然后,径直回屋。
说起来,明日中秋小宴,谢聃聆也是要回来的,妙俏之事,他当还没有听说。
谢灵沁本来想躺在软榻上看会子书,可是看了半天都看不进去,只觉得周身都是男子那股分外特别的清洌气息,好像鼻腔间也是。
眼前还总不时的浮现宇文曜那张俊魅得无可挑剔又宛若神祉的脸。
倏然的,将书往帝边一扣谢灵心用力在眼前一拂,好像终于打破那张脸,而后,起身。
拉开门。
“谢玉树有没有着人来问过关于中秋小宴的事?”谢灵沁看着院子里的紫河问。
紫河摇摇头。
“小姐,你放心吧,奴婢已经将我们之前买回的一些东西交给了谢管家,必不会有问题的。”
砗磲以为谢灵沁是担心这个。
谢灵沁看着紫河和砗磲一脸的单纯,又抬头了看了看远处天际。
一大片火红浇灌着远山青黛,将这江山都衬得旖旎和妖娆,妖娆像极了某个人的脸。
该死!
宇文曜到底给她下了什么毒。
“紫河,帮我打桶水来,我要沐浴。”
谢灵沁吩咐。
紫河愣了愣,然后,“哦”了声。
她已经问过砗磲这次出去的情况,当然,也搞不懂小姐为什么要沐浴。
热水很快抬上来。
谢灵沁看了看那热水,好像沸起的热气里也氤氲着一张宇文曜的脸。
真的是撞鬼了。
“我出去一趟。”
谢灵沁将本欲以解下的衣衫又重新套上,向紫河和砗磲交待一声,便飞掠出去了。
紫河与砗磲四目对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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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个插曲吧。
快年过了,新枝家里也很多客人。
一个萌萌哒小朋友突然推开新枝的书房门,迈着小短腿跑到我身边,仰起纯真可爱的脸,“姐姐,你在干嘛?”
新枝对姐姐这个词语很受用,所以笑得格外温油,“姐姐正在给一群小妖精讲故事。”
“什么是小妖精啊。”
“就是美腻滴意思呐。”
“哦。”小不点儿又迈着小短腿兴冲冲的出去了。
然后,新枝隐隐听到一句“妈妈你好小娇精……”
再然后,外面好像开启了揍娃模式。
新枝很淡定的起身,锁了书房门,发誓,一切与我无关。
那药膏微凉,抹在谢灵沁的手背上。
谢灵沁就这样定定的看着那药膏在太子指尖分散,沁透进她的肌肤。
时间好像都停止了,气氛却并不见得美好。
“太子,你是终于良心发现了吗?”
太子涂药的动作一顿,眸光落在谢灵沁的脸上,深深浅浅,然后,猛然将谢灵沁手一扔,“不识好歹。”
“痛。”谢灵沁吸口气,咬牙,干脆一挑帘幕就跳下了马车。
空气真好。
谢灵沁一下了跑出老远,这才寻了个地方,把衣服换下,正要回府,猛然想起来,马车还拴在别处,而砗磲,还在冒菜店。
当即又换了男装向冒菜店走去。
而这时,锦华楼里春巽已经和他几名好友走出来,在门口不远处寒暄着。
男装的谢灵沁,他自然不认得。
“咦,这锦华楼的对面,最近都以红布盖着,是要弄着什么?”
而这是,路过的人中,三三两有人言语。
“不知呢,我还特地向锦华楼的小二打听过,说是他们也没看出个什么。”
“不会是要开酒楼吧,这要是开酒楼,那这老板可真是够没眼光的,和锦华楼抢生意,可是自砸脚的。”
“指不定是卖布,胭脂……”
“这么大块地方若是用来卖这些,不是说明更没眼光,这时吃食一条街,跑来卖颜值……”
有说有笑的议论声自身边而过。
谢灵沁敛收情绪,唇角含着一抹淡笑。
“王爷,今日,灵玉很开心。”
“灵玉开心就好,待秋冬过了,春季,我再带你去放风筝。”
“多谢,多谢王爷。”
“哦,说起来,今年春夜,宫里有聚会,我倒是可以带你进宫看烟火。”
“多谢王爷。”
谢灵沁闻声,看向锦华楼外的马车旁。
宇文贤和谢灵玉你浓我侬,男者风流温润,眉眼含宠,女子满脸春红,眸光如水。
而且,那小嘴,如此殷红……
再看贤王的嘴……
如此水润。
这两人方才在锦华楼二楼的包间里怕是没少亲热吧。
啧啧啧!
谢灵沁讥讽的笑意一滞,因为,她猛然想到,她之前中衣大开,青丝披散……
没事没事。
反正不该看的都遮挡着呢。
露个腰,露点肉,算不得什么。
可是,好不甘!
甩甩头,谢灵沁寻了个暗处,几下子就翻进了锦华楼对面。
此时,已是未时已过,秋高去白,天气微凉,穿堂过道,谢灵沁推开门。
这一推门一看,都快惊着了。
砗磲此下正坐在一方桌子上,而她的旁国,摆了约莫十个装冒菜的大碗,看上去都是吃干净的样子。
而砗磲正意犹未尽的舔着唇角,放下碗,看到谢灵沁来了,立马起身,“小……公子,奴婢吃得不多了,就吃了十一碗。”
谢灵沁嘴角狂抽,“你“只”吃了十一碗——”
砗磲默默的,默默的垂下了头。
“我说,言射,你这丫头不是饕餮变的吧,这么能吃,还只十一碗,我差点都怕她吃垮。”白玉闻声自厨房间走出来,那面色表示,他也是膛目结舌的。
谢灵沁轻咳一声。
砗磲已经快速撺掇了过来,小声求错的,“公了,奴婢其实只是偶尔挺能吃,可能,真的是饕餮变的。”
谢灵沁白她一眼,“行了,赶紧把碗帮着收拾了,饕餮是上古神兽,从来只在书中记载,传言中闻,没人见过,你要是的话……”谢灵沁笑得极有深意,“我一定第一个把你卖了赚钱钱。”
砗磲吓得立马去收碗,“还好还好我是人,还好我是人……”
“不过……”
谢灵沁星眸底突然有光,异常一闪,看着砗磲,“砗磲,你是偶尔能吃,还是一直都这般能吃?”
砗磲瞅着谢灵沁,一幅小心戚戚的揣摩着谢灵沁是不是嫌弃她,好半响,死心的一垂头,“只要我想吃,基本都能吃这般多吧。”
“那,就是随时可以吃是吧?”
砗磲想敢想,默默的将头垂得更低,“嗯,奴婢,大胃来的,公子,你别撵我走啊。”
“真好。”砗磲以为谢灵沁会撵它走,没想到,谢灵沁竟极高兴的拍着她的肩膀,“没事,能吃是福,是福,嗯,多吃,多吃,以后,你想吃了,就自个儿来吃。”
“真的?”
“当然。”谢灵沁无比温柔的抚摸着砗磲的小脸蛋,“真好啊,你真是我的小财神啊。”
砗磲一脸懵逼,觉得小姐突然这般温柔,好可怕,正想着,身子冷不丁被人一拉。
“白玉你干嘛?”
“我说,言射,你别让我瞧不起你,虽说这砗磲是你身边的丫鬟,但是,你也不能这般不分轻重,占她便宜啊。”白玉面色愤愤,将砗磲护在身后,义正言辞的提醒。
谢灵沁一脸迷之尴尬,抚额,“白玉,我只是在安慰她,以后可以多吃。”
“那也不能摸她脸,你这样和那些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白公子,我家……公子不会占我便宜。”砗磲拼命解释。
白玉很贴心的拍拍砗磲的肩膀,“你放心,我和你家公子是朋友,他做得不对,我会说他,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言射……”白玉一回头,谢灵沁已然走到了门口,对着他挥挥手,“我已经心有所属,你放心吧,我去逛逛。”
“对,你要时时刻刻想着你暗恋的人,才能端正自己的言行。”白玉面上一松,不忘高声道。
砗磲……
小姐有暗恋的人?
不说砗磲,此时正上得前来,找寻谢灵沁的冥澜都是一怔,看着谢灵沁,“公子,你……”
谢灵沁抚额,她也不想解释了,而是和冥澜走出老远,这才道,“昨夜我没有寻你,你当是知晓宗政府发生的事吧。”
“知道,好今公子你……”
谢灵沁抿了抿唇,似乎也极是纠结,须臾,又看着冥澜,“你的训练计划作好没?”
冥澜一怔,“我,需要再斟酌下。”
“好吧,你再斟酌下。”
冥澜点了点头,硬朗的脸上却有几分踌躇。
“有事?”
“公子。”冥澜双手一拱,“有一事,我当与你说明。”
“你若是暗恋了哪家姑娘的话,不必和我说。”谢灵沁很大义的抬了抬手。
冥澜尬咳一声,这才毕恭毕敬的娓娓道来,“昨夜,听闻了宗政府的事,我很是担心,见你没来小树林,更加担心,便想着能帮上些忙,后来,打听得你好生安然的,便放下心来,不过,却遇到了以前行任务时相熟的一些人……”
冥澜言至此,看了眼谢灵沁,见她面上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情绪,又接着道,“他们,多是江湖杀手,或行走于江湖有着一己手艺的人,他们都不怕死,也大多都孤家寡人。”冥澜说着,面色坚然,抬手一拱,“我想说,小姐,若是想要建造属于自己的势力,我可以把他们叫来,我们以后也可以接任务,至于接何等程度,全凭小姐定夺。”
谢灵沁看着冥澜,光束灿然,意味幽然。
冥澜任谢灵沁看着,不卑不亢,似乎,只要下一瞬,谢灵沁但凡有个命令,他便立马执行。
可是……
谢灵沁半天没声。
冥澜被谢灵沁看着,顿了顿又道,“灵沁小姐,我知道你这般多年在将军府过得一点不好,你无权无势,任人欺负,所以,你必当需要有属于你自己的力量。”
谢灵沁依然只是看着他,不作声。
太阳缓缓下去,一片淡晖洒入,落在二人的肩头,有种别样的寂静与肃杀之气。
“冥澜。”好久,谢灵沁看着他,轻声开口,“你今年多大子?”
冥澜一愣,有些不明所已,而且,被一个分明就是比自己小的女子这般问,当下颇有几分尴尬,却还是一五一十道,“灵沁小姐,今年二十七了。”
“二十七了,你自小就在阎王殿的吗?”谢灵沁又问。
“不。”冥澜摇头,“虽说自记事起便在阎王殿经受严格的训练,但是据说,我是三岁才到阎王殿。”
“三岁么……”谢灵沁一叹,“那,这二十四年,都是在阎王殿度过的,除了执行命令,杀人,你们可还做过别的什么?”
“这?”这话把冥澜问住了,是啊,二十多年,除了杀人,驯良,执行命令,他们,可还做过什么。
没有,没有了。
“如果现在你闭眼,你的人生最我的画面,是什么?”
谢灵沁又问。
冥澜再度被问住。
谢灵沁却轻轻一笑,唇瓣轻启,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是很需要一些能帮我的人,需要我自己的势力,我的处境,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我若是没有任何倚仗,早晚都会在这皇权倾辄中死无全尸,可是……冥澜,你们更应该珍惜这样难得的安静岁月,这种重获新生的喜悦……”
“灵沁小姐……”
谢灵沁抬手,声音清丽,“听我说完。”
冥澜颔首。
“再有,你是你,他们是你的兄弟,你们兄弟情深,讲道义,我懂,可是你也该为他们想一想,那种刀尖舔血的日子,他们是否还愿意过。”
冥澜在谢灵沁一字一句中神色怔愣,这一刻,眼底,有感动,有动容,有震撼,有彷徨。
他没想到,谢灵沁一个不过十五岁的女子,这般年轻的少女,竟能看得这般透,这般多,这般远,这般广。
原来,他所说的,她早就想到了。
只是……
“灵沁小姐,们都忠于你。”
少倾,冥澜说,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谢灵沁却突然摇头,笑了。
“冥澜,你相信我吗?”谢灵沁侧眸看着冥澜,少女眉目如画,清丽绝化,不管何时都是一幅清冷的面孔,极少笑。
所以,此时突然这般一笑,当真似千万树桃花开放,桃之夭夭,灼灼之其华感。
冥澜心神一动,随即醒觉过来,一拱手,“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自当信任你。”
“其实,我以前和你们是一样的人。”
“?”冥澜疑惑,“灵沁小姐,你以前不是在将军府吗……”
谢灵沁面上溢过苦笑,“说来话长,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正因为我经历过那样的日子,那样……”谢灵目光空远,似在追忆什么,“那般按部就班,那样血腥腐烂,那样黑暗不见光明,那样的……呵!”
谢灵沁冷笑一声,转而抬手,点了点眉心,“所以,上天能给你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是个人是不是都得彷徨,都得珍惜呢。”
“灵沁小姐你……”
“所以,你当明白我的意思,你,和你的兄弟们,都过多了这种暗无天日危机重重的生活,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安平下来,为何,还要让他们以生命去堵,诚然……”谢灵沁面上扬起温暖的笑意,“诚然,如你所说,我确实需要一笔力量,一些武功高强的,心性沉稳而缜密的帮我的人……”
谢灵沁摆摆手,“你先下去休息吧。”
日光自远处照射下来,谢灵沁站在院中,眉目清冷,脊背挺直,似朦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而她掩藏在袖中的手,不知何时,已紧紧的,紧紧的握在一起。
没人知道,她如今多么的渴望权利,渴望能立于无无人言败的境地。
“小丫头片子,真是虚伪。”
冷不丁一声响,谢灵沁豁然偏头,却见一旁,董老从处墙头翻跳了下来。
谢灵沁眸光一凝,不过也没有多少诧异。
董老既然和齐老相识,能知道这里不足为奇,不过,突然出现在墙头。
他是听了有多少。
这武功,有多高。
这都城,可真是免藏龙卧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