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精尽人亡

太子府主院里,这一瞬间,好像连花都禁了芬芳,看着那一脸含笑的谢灵沁。

紫河惊得牙齿都快要掉了。

小姐,小姐难不成是想以美色勾引太子?

这个,太子最不缺的就是美色呀!

紫河竖紧了耳朵,想听太子说什么。

“本宫有让你抬头?”

太子却突然近前一些,声调低扬醇厚,分明带着嘲笑。

谢灵沁挺直的脊背骤然一弯,垂头。

好吧,我忍!

“不过,光凭你这脸蛋……”太子的脸骤然更近了些,盯着眼前那张清冷的小脸,倏的,勾唇一笑,“好,你说说,你这脸蛋,如何能帮我?”

丫的,这人认真的么?

谢灵沁豁然抬头,咬了咬牙,却不上当,“那,能先免礼吗,这样低头弯腰说话,很累。”

“嗯,本宫以为你喜欢这样。”

“我不喜欢。”

“那下次不要在本宫面前装。”

谢灵沁……

真是要被这个太子给气死,当下站直身了,揉了揉脖子,“我听说都城最大的青楼里不是有花魁吗,戴着面纱,每晚由人竟价,我们可以这样……”

全然不理会太子那渐渐黑下来的面色,谢灵沁继续一本正经,语调轻浅,“我呢,可以戴着面纱,在台上腰肢一摆,再露只眼睛,涂着红唇,勾下人的魂,把银子搞到手,到时,把对方引到房间,再打晕逃走,我们四六分成,我四,你六,多的那一分,就当太了你处理后绪的打整费,你觉得如何。”

四下再是死一般的寂静。

风过,太子衣袍在风中轻轻作响。

“谢灵沁,你就这点出息?”

太子声音沉厉,几乎是在吼。

谢灵沁不理会那突然沉声一吼,敛敛眉睫,试探性的道,“要不,你七,我三?”

太子面色更黑。

“好吧!”

谢灵沁很大气的摆手,“你八,我二,不能再少了,脸是我自己的,我吃亏。”

“谢灵沁!”

“太子,难不成你想独吞,我像这么好欺负的?”谢灵沁倏然抬眸,迎上太子的视线,不过,心里发虚。

太子那双幽深的眼眸,好像能洞彻人心。

果然。

太子的眼底突然有笑意浮动,“真会装。”

好,再次挫败。

“进来吧。”随后,一道淡香在身侧飘过,太子的声音也落入耳中。

谢灵沁暗暗松口气,这才跟上。

紫河刚要跟着进去。

门便“砰”的一声给眼前给关上了,门风把头发都撩至半空。

紫河眨了眨睫毛,心里一紧,却很快被现身的听风拉回来,“别着急。”

“听风,我方才是不是看了一个假的小姐和假的太子。”紫河面色僵滞的回头。

听风颇为严肃的摇头,“没有,我确信方才的太子是真的。”

“所以,太子方才是吼了小姐的吧。”

“嗯,是……是吧。”

“太子是发脾气是吧。”

“嗯……好像,是吧。”

而屋内……

谢灵沁站着,太子坐着,四稳八平的坐在那张大红木椅上,像是傲视群雄的苍天宿主。

“给本宫倒杯茶。”太子拂了拂袖子,轻声命令。

倒茶?

我又不是丫鬟。

心里腹诽,谢灵沁到底是走上去了,素手提起茶壶,拿出一旁的杯子就要倒。

“谢家大小姐没学过茶艺?”太子看着谢灵沁的动作,蹙眉。

“家里穷,没给学。”谢灵沁倒是实诚。

“哦,将军府穷吗?”

“我穷。”

“所以,就学会了偷?”

“砰。”一声极轻的声响,在极其安静的屋了里响起,便格外清晰。

谢灵沁紧了紧茶壶,尽力平静的看着太子,即使,“太子,药铺之事,真的是个误会,我真的,不算偷,至于你府里那棉布……”

饶是脸皮再厚,谢灵沁也觉得丢不起这个人。

她与一个大男人在这里说月事布的问题,真的好吗。

太子还似笑非笑的等着她继续说。

都不要面子吗。

“砰。”谢灵沁突然将手上的茶壶重重往桌上一搁,“反正,这棉布已经被我用了,太子给句痛快话吧,想怎么着。”

这地痞流氓的语气,倒让太子面上闪过几分意外,视线落在谢灵沁身上,“你还有理了?”

“又不是我偷的。”

“不是你用的?”

“你妈如果偷了你爸的精子,给你生下个弟弟,你爸能叫你妈把你弟弟还给他吗?”

谢灵沁也真是无语了,气得她都快有毛病了。

宇文曜神色却是一怔。

“精子?”

谢灵沁耳根有些红,看着太子一副求教的模样,想着他也不懂,一脸正色,“对,精子,很神奇的东西。”

“精子还能生孩子?”太子身子突然往前倾了倾,突然像个求解的好宝宝,那目深若海,求知欲在闪烁。

还一语中的。

谢灵沁,假笑,抿唇,“精子这种东西,很神奇的,嗯,它自己是生不了孩子的,需要契机的,如我们这等凡人不要太过较真。”

“哦。”太子点头,好像知道了。

谢灵沁松口气。

任你再聪明,古代不是现代有科普啊。

“不过,本宫恰好听过一个词语。”太子沉吟了会儿,突然含笑看着谢灵沁。

谢灵沁下意识警觉起来,神色一紧,“什么?”

“叫,精尽人亡。”

谢灵沁面色瞬间五颜六色。

也就是说,方才她自以为是,班门弄斧的一切,这个太子都知道,且明白。

非常明白。

“唰。”谢灵沁刚点头,面前突然多出一只手,只见那只手修长如玉,煞是好看。

然后,那只好看的手……

却极快的落在了她的腰带上,轻轻一拉,腰带一松,外衫也跟着……

几乎本能的愤怒,谢灵沁手里的茶壶就挥了过去,不过,没有任何动静。

茶壶直接被那只修长好看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还一脸淡然的掀眸看着她,“你想刺杀本宫吗?”

当然,非常想。

谢灵沁轻咬着牙,眼神里在天人交战。

太子那双微微上桃的凤眸此时,却微微下移,示意谢灵沁看向她的腰间。

谢灵沁冷着眼,这一看,差点一口气抽不上来。

方才明明被太子扯开的腰带,此时竟然完好无损的束着,衣裳也未松动一分。

这,什么鬼。

太子的手法这般精进,就在她灵沁想砸他这一瞬,一切却已经恢复如初。

而太子也不搭理她,将手中的茶壶顺着指尖一挑,放下,茶水不洒分毫。

“你瞧,本宫方才解了你的衣带,可是又给你束好了,但是,你依然很生气。”

擦!

谢灵沁懂了。

面前这个太子是拿此法借喻讽刺她偷药偷棉布的行径。

这个太子,为什么这么无耻。

谢灵沁蹙眉,咬牙,却只得怨气难平的后退,坐下。

她是来求他的。

她没忘记这个。

“你打不过本宫,也说不过本宫,更斗不过本宫,所以,不要再在本宫面前放肆了。”宇文曜说着话,手对着一旁一抬,“茶。”

茶?

谢灵沁快要怄血了,又起身,憋着气的给太子倒上一杯,恭敬的递过去,“太子请。”

“要面带笑容。”

“太子请。”谢灵沁微笑,贝齿闪亮,笑意深深——森森。

反差太大。

太子看一眼谢灵沁,又看看她手上的那杯茶,目光倏的落在谢灵沁的指尖上。

那白嫩的指尖上有些微的擦伤。

是上山采药?还是,又做了什么?

“嗯。”没再想其他,太子接过,轻抿一口,又优雅无比的搁下,手指轻敲着桌面,“说吧,你想让本宫如何帮你?”

闻言,谢灵沁心底吁口气,终于回到正题了。

“此事牵扯到七公主,不知太子会不会有所顾忌?”谢灵沁得先问清楚。

太子深幽里光束轻然一转,视线落在谢灵沁身上。

这一眼,幽深难测。

竟叫身经百战的谢灵沁心底一颤。

“你既然能想到投靠我,想必早就知道,本宫与七公主也没什么交情,所以,不要在本宫面前耍小聪明。”

“那太子,你觉得七公主,真的是那般清白的受害者吗?”谢灵沁又问。

“和本宫,有何关系?”一声反问,谢灵沁心里松了口气这才道,“嗯,臣女想……”

“你可以自称我。”

“我让太子帮忙,让七公主主动出宫。”

“你以为让她出宫,你就能寻到破绽,就能将宗政府扳回一局?”

“此事倒不必让太子费心,我自有法子。”谢灵沁语气肯定。

宇文曜看她一眼,眼皮子轻轻了一挑,“哦?”

“还有……”谢灵沁看着太子那睥睨如王者的样子,倒是有些心虚起来。

“我不喜欢吞吞吐吐的人。”

“我父亲怕是要将我许给工部尚书的嫡子。”

宇文曜打量她一眼,微微颔首,“哦,郎才女貌,挺好。”

去你妈的郎才女貌。

“太子既然帮了我,也必定不会白白出手,如果我就这样嫁了,对太子也不会有任何帮助,所以,我是为了太子着想。”谢灵沁开始大言不惭了。

反正,这个太子也不是个好货。

宇文曜手指摆弄着手里那精致白玉瓷花杯,修长的手指,都跟画似的。

谢灵沁迅速收回眼神。

“那,本宫便叫那嫡子娶不了你,如何?”太子看着她。

谢灵沁很满意,微微笑着一礼,“那多谢太子。”

“退吧。”

“还有?”

谢灵沁又道。

宇文曜那张好看的脸上,剑眉明显一蹙,“你就不能一句话崩完了。”

什么叫做崩完了,你当是放屁呢。

“嗯,如今很明显,你也知道的,我不受宠,在将军府过得不乍的,随时会被当作棋子,弃子,那个,能不能请太子……”

“需要我给你挑挑舌头一次性说清楚?”

“我想让太子抽个空去将军府里坐一坐,去清水阁里看看我,就说那夜送我回去之后,觉得我人不错,很不错,嗯,非常不错,你很是欣赏我,嗯,就这样。”

谢灵沁一口气说完,面带微笑。

一点儿不觉得自己脸皮厚。

没办法,如今这个情势,她势必得找个靠山让谢将军有所顾忌才行。

所以……

抬眸看着太子。

谢灵沁那笑啊,都温柔得没谁了。

“好。”

太子道。

谢灵沁都吃惊了。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她分明很得寸进尺好吗,就等着太子开口,她再讨价还价呢。

“怎么,还不走,真想留在这里过夜?”太子突然声调一沉。

谢灵沁摸摸鼻子,这春天来得太快,有些不适应呢,又夹了雪。

“一会,再让紫河带你去府库拿些棉软的布料回去。”太子的声音又轻悠悠的传来。

饶是再清冷镇定的谢灵沁都差点一个趔趄,幸好扶着一旁桌子,然后,慢镜头的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太了。

太子还是那样傲然的坐在那里,轻品着香茶,好像并没有说过话似的。

可是,突然对她这么好,到底有什么企图。

不安心啊。

“太子,其实,关于棉布问题,我……”

“只准拿一匹。”太子说。

谢灵沁……

“不是,我的意思是……”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把太子府给掏光。”

声调陡然一高,谢灵心瞬间心塞塞。

能不这么高声扬吗。

真是。

真是全世界都快知道她来大姨妈了。

“好,多谢太子。”

谢灵沁转身,出了房门。

不过,这一开门,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美好了。

方才在太子跟前,还是太压抑了。

而紫河看着谢灵沁出来,明显的也松了口气,几步上得前来,“小姐,你还好吧。”

“嗯,还好,活着。”谢灵沁面不改色,话落,见一旁跟在太子身边的听风看过来,微敛眉宇,这才看着紫河,“听到了吧,太子让你和我取棉布。”

紫河心神一震,听,当然是听到。

正因为是听到了,才无比震惊。

府库不会有埋伏吧。

悄悄看向听风。

“听风护卫……”

听风表示,一脸懵,不晓得。

“放心放心,府库有我守着,不会有埋伏。”这时,一旁的大树上,一名清瘦干练的的黑衣女子从树上跳了下来。

“听雨姐姐……”

紫河轻声唤,隐隐欢喜。

谢灵沁打量一眼面前的女子。

一看就是历经杀伐的能干人啊。

听风,听雨,听海……

这太子,可真够雅的。

“你们,还有没有听潮的?”谢灵沁下意识轻声问。

听雨闻言一笑,“有啊,不过,她不在京中。”

谢灵沁眉峰抽抽。

还真有。

不过,这个听雨,很讨喜啊。

“灵沁小姐跟我来,我带你去拿布料。”听雨手往前一伸,在前领路。

谢灵沁微微颔首,“多谢。”

拿布自然很顺利,果然是没有,埋伏的。

谢灵沁暗暗有个总结,太子府,除了太子之外的每一个人都很可爱。

紫河轻功不错,拿着一匹棉布带着谢灵沁三两下就回了清水阁。

月色阑珊,星子闪亮。

“紫河,你教我轻功吧。”谢灵沁看着紫河,觉得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没有点轻功,逃跑都困难。

紫河却看着谢灵沁,“小姐,这个……”

“你不愿意?”

“不是,只是……奴婢们的武功,从进入太子府那一刻起,就得太子叮嘱,不能传人,若要传,须得与太子禀报,且要他同意才行。”

又是太子!

谢灵沁呼口气,摆摆手,“当我没说。”

紫河看着谢灵沁大步朝前走的身影,心下设想,方才在太了府邸,小姐肯定是被太子打击了,不然,不会如此。

不过,能和太子单独相处,又好模好样走出来的女子,迄今为止,除了兵部尚书府的大小姐李倾玉,也唯只有她家小姐了。

而且,太子还送小姐棉布,做,做……月事带。

这事光想想,都觉得,太不可思议,简直要翻天。

当然,做月事带这种事,自然就要交给了砗磲。

因为,小姐说,她的手功,真的很差劲儿,硌得她都不太舒服。

可是,紫河敲了半响门,都不见砗磲回应,心下一紧,轻轻推开门。

月光照下,屋内空空如也,哪里有砗磲的影子。

说起来,之前她带着小姐离开清水阁时,砗磲还神神秘秘的出了院子,她想问,小姐叫她不用管。

这下子……

还没回来,会不会遇到什么不测。

紫河心思紧起,立马快步走向主屋。

听到紫河说清情况,正欲以睡下的谢灵沁从榻上下来,“先别急,再……”

“小姐小姐。”

不待谢灵沁把话说完,却见砗磲就着月色自院子里一路进了主屋。

那圆圆的脸上,隐隐带着窃喜。

“捡到金子了?”谢灵沁问。

“回小姐,不是。”砗磲摆摆手,“奴婢帮小姐做了些事。”

谢灵沁一脸狐疑,看一眼紫河。

紫河一无所知。

“什么事?”

谢灵沁问。

“奴婢把公子院里那丫头妙俏,给处理了。”

谢灵沁拧眉,“处理她做什么?”

“那丫头不是个好东西,早点处理好,省心,免得日后给小姐添堵。”砗磲一五一十的,“再说,小姐,不是你之前说,趁此机会,将奴婢不喜的,得罪过奴婢的丫鬟,好好动动手脚,收拾收拾吗。”

这话……

谢灵沁微微颔首,没毛病。

可关键是……

“白日里不是已经处理了。”问这话的是紫河。

砗磲闻言,神神秘秘一笑,“所以,二姨娘没有处理干净,是她失职,她循私。”

这话……

谢灵沁想了想,也没毛病。

“那,你做了什么?”紫河来了兴致,那自来喜形不露色的脸上,谢灵沁分明看到了幸灾乐祸。

“咳咳。”

谢灵沁轻声咳一声。

紫河和砗磲对视一眼,想到什么,立马神色严肃。

“噗通。”砗磲立即跪下,“小姐,奴婢是不是做错了,那个妙俏,她不是好人的,奴婢一看她的面相就知道打着坏心眼呢,提早收拾,防患于未然。”

“嗯。”谢灵沁看着跪在地上的砗磲,绕着她走了一圈。

就在紫河都想要开口帮她求情时,却见谢灵沁突然缓缓蹲下身,那双星眸极具幽深的凑到砗磲面前,勾勾手指,“来,说说,你做了些什么,说得好,就不罚。”

砗磲听着这话立马就来了劲儿,笑嘻嘻的,便一五一十将自己所做的事给说了。

谢灵沁听完,面色复杂深邃。

紫河睁大了眼珠子,而后,默默的举起手指,对着砗磲,“高,实在是高。”

“早些睡吧,明儿个,估计得翻天。”

谢灵沁摆了摆手,便睡了。

第二日。

天边还没有升起鱼肚白,谢灵沁便换了男装无声无息的出了清水阁。

行走在清寂的街头,掖了掖外袍,谢灵沁打了几个哈欠后,这才进了白日里繁盛一片,此时则安静至极的巷子,在一个店铺面前这下,店铺外面封着红布,上面写着,此店待开,四个黑色大字。

谢灵沁驻足一会儿,又看了看店铺对面那极尽奢华辉煌的酒楼。

这就是整个北荣都城最繁华的酒楼了,此时显然还未有营业,大门紧闭,一片安静。

“哎。”身后,白玉也打着哈欠,冷不丁的出现在后面。

谢灵沁看她一眼,眼神朝对面指了指,“有什么动静?”

“一个劲的打听呗,不过,你放心,我都没说,而且,你又找来那般多厉害的人,谁也闯不进来,嗯……话说回来,我估计说了也没人听得懂,我都不懂。”

“嗯。”谢灵沁点点头,“你的智商有限,保不定有聪明的。”

“喂,言射,不带这样损人的。”

“给我一个夸你的理由?”谢灵沁反问。

白玉……

“我……”

“嗯,你皮扶白。”谢灵沁又点头。

白玉刚要点头,又摇头,面色变换,这话听着,怎么都不像是在夸他。

谢灵沁却已经不搭理他,自墙角一处翻进了那红色布封住的店铺。

白玉摇摇头,小心谨慎的看了眼四下,紧然跟上。

甫一进去,两人便被十一个名男子围住。

“是我。”谢灵沁道。

那十一人见此,当下齐齐收起剑。

“言……言兄弟。”为首的冥澜很是别扭的开口。

明明知道眼前这个是女子,却偏不能拆穿,还得她当作男子,这,委实有些磨人。

“哎,看吧,你带来的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可是啊,对你这个名字都着实不太喜,叫都叫得打哽。”谢灵沁身侧,白玉摇头摆脑,对谢灵沁“言射”这个名字自以为是的点评。

谢灵沁白他一眼,无所谓。

一旁,以冥澜为首的人却很是尴尬,触着谢灵沁的面色,不好说什么。

谢灵沁那日救了他们之后,便将他们安顿在这里了。

这几日,他们也看出来小姐想做些什么,也看出,她和这个白玉公子很是熟悉。